第22章 第22章

    第22章

    寒冷的冬天，北风呼呼的刮着，吹在脸上就像刀割一样，连树木都抵抗不了，发出嗖嗖的□□声。清晨，万物寂静，人们都还沉浸在甜美的睡梦中，由于不用下地干活，所以每天起来的时间也比以前要迟。但依容的哭声却打破了这宁静，也惊醒了梦中的人和物。附近的几户人家被哭声吵醒，穿好衣服来到巷里一看，只见重生家门框上方贴上了白棉纸，原来是有人过世了，大家伙便纷纷到重生家去吊唁。

    来到院中一看，重生和三哥正在收拾院子，依容也在忙着准备柴火。而三婶却坐在自家门槛上，耷拉着脑袋不说话。原来是张老先生过世了，大家不禁感叹道：好像没有听说过张老先生得病，怎么突然就没了，人生还真是充满意外啊！张老先生已被抬放在了门板上，大家行完礼又安慰了老太太，便都开始帮忙干活。下午队长也来了，并安排大伙儿分工协作，于是，一个个忙碌的身影穿梭于前院和后院之中。

    正当大家忙碌的不可开交之时，只见一行四人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其中男子一米七五以上，四十岁左右，穿着一身绿军装，背着两个包袱，身边跟着一位比他矮一头的妇女，留着短发，身穿花格子衣服，另外还有两个十几岁的男孩和女孩。正在忙碌的大伙一看，都愣在了原地，不知道来人是谁。正当大伙儿疑惑怎么还有军人时，三哥和重生却快步走上前去，犹豫片刻便异口同声说道：“二哥，二嫂，你们回来了？”说完便抱着男子哭了起来。原来是他们的二哥祥生回来了，大伙儿开始窃窃私语：这么多年不回来，时光似乎都已把他忘记了，如果不是老人去世，兄弟几个不知道还要多长时间才能团聚。

    十几年以前，二哥回来过一次，那时还没有结婚，孑然一身，十几年后，拖家带口，孩子都十几岁了。二哥也由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变成了一位成熟稳重的中年大叔。看着眼前的两位弟弟，二哥也是感慨颇多，自己上次离开家时，这两个弟弟还是半大小伙子，现在四弟居然都已为人父了。岁月催人老，岁月流逝，容颜苍老，没有人逃脱得掉，但唯有时间流逝，才能让我们更懂得自己。

    这时二哥转了转身子，指着身边的女人说道：“这是你们的二嫂，这是你们的侄子侄女。”

    “二嫂，您好。”三哥和重生两个人又同时叫了一声二嫂。

    “快叫三叔和四叔。”二哥赶紧催促着两个孩子。

    “三叔好，四叔好。”两个孩子爽朗地喊道。这时，重生又赶紧把二哥介绍给巷里人认识，毕竟十几年了，大家几乎都不认识了。队长看到大伙说的热闹，赶紧说道：“老二啊，你还是赶紧先去后院去看看你爸，反正大伙这几天都在这儿帮忙，有的是时间。”

    二哥一听，赶紧说道：“那辛苦大家了，我们先去后院。”二哥说完便和家人一起走向了后院。

    通往后院的是一条窄小的过道，两边都是墙，如果两人并排通过，会比较拥挤，所以大家自动排成一列。二哥走在最前面，依次是二嫂、孩子、三哥和重生走在最后面，看上去俨然游客到此的样子。到了后院，一眼便看到父亲躺在门板上，脸上已被白布遮盖，魁梧的身躯早已被岁月摧残的瘦小许多，母亲呆呆地坐在炕边，一声不吭。

    “扑通”一声，二哥突然跪了下来，并放声大哭道：“爸”接着，小梅和孩子们也都跟着跪了下来。母亲被眼前的这一幕吓了一跳，抬起头来，这个穿军装的人是谁？母亲瞪大了眼睛，原来是老二。她赶紧下了炕，迈着小脚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刚要弯下腰，二哥这时却抬起了头，四目相对，刹那间，祥生抱着母亲嚎嚎大哭，母亲也跟着哭了起来，哭声越来越大，响彻天际。许久，重生和三哥将二哥扶起，然后又将二嫂和孩子扶起，最后把母亲搀扶到炕边坐了下来。

    这时，二哥领着二嫂走到母亲跟前说道：“妈，这是你的儿媳妇小梅。”母亲点了点头，望着眼前的儿媳妇，虽然个子不高，但四川水土养人，媳妇还挺漂亮。“妈，您好。”二嫂立即喊道。看到眼前的这位老妇人便是自己的婆婆，小梅有些激动，当祥生告诉她要回老家时，她还是有些忐忑。都说丑媳妇总要见公婆，虽说自己长得并不丑陋，可毕竟是第一次相见，心理还是有些紧张，现在见到了却是如此的亲切。

    “好，好”母亲赶紧答应道。祥生又指着两个孩子说道：“这是奶奶”“奶奶好”两个孩子随口喊道。“唉，不错，孩子们都长这么大了。”母亲有些欣慰地说道。由于房子狭小，小梅跟婆婆打了声招呼便领着孩子往前院走去，毕竟母子俩个十几年没见了，他们肯定有一肚子的话要说，所以自己便领着孩子到前院帮忙，顺便也和大家认识认识。

    到了前院，小梅看到男男女女几个人都在干活。有搓麻绳的，有剪冥币的，还有做孝帽的，她微笑着跟大家打了招呼，她想找依容聊聊丧事的流程，却不知道依容是哪一位。只好羞怯的走到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女人跟前，低声问道：“您好，请问依容是哪一位？我是她二嫂，我想找她说点事。”说完，白白净净的脸庞竟透出微红。这位被问到的妇女是王家的儿媳妇，她也刚来没多久，并未看到祥生一家回来的情景，所以她不认识小梅。当然她也不知道依容去了哪儿。这是旁边的铁蛋媳妇上前说道：“我知道，她去你大嫂家了，好像商量什么事去了，应该快回来了，去了有一阵子了。”

    铁蛋媳妇话音刚落，只见峦生、佳桃、依容三个人从外面回来，头上都戴着孝帽，三个人同时看到了院里的小梅，但他们也不认识，只是好奇，家里怎么来了一位稀客，看模样应该不是本地人，只见她皮肤细腻，头发被烫成波浪卷，虽然看上去有四十来岁，但岁月好像善待与她，脸上几乎没有什么皱纹，不像是这里的妇女每天下地干活，皮肤早已被摧残的无比沧桑。这时小梅也看到了这三个人，她也猜想到是谁了，便赶紧上前打招呼道：“大哥大嫂还有依容您们好，我是祥生的媳妇小梅。”

    “我就说嘛，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人在咱们家？原来是老二媳妇。”佳桃一边拉着小梅的手一边热情地说道。“二嫂好，欢迎你们回来”依容也高兴地说道。峦生点了点头，看到老婆和小梅聊了起来，便疾步走向后院，想快点见到多年未见的二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