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冰果
言月和范普走进了小卖店,从人群中挤到冰柜前一人买了一个冰果。
言月吃着手中的伊利酸奶雪糕,虽然一直秉承着攒钱的思想,但是在这样一个炎热的下午实在抵挡不住一支雪糕的诱惑,尤其还是身边有一个正在享受的同学,只是希望下次上网没钱的时候自己不会太难过。
“言月,你尝尝我这个糯米糍,新出的玫瑰花口味儿的,真挺好吃。”范普买的糯米糍一盒两块五,里面有五个,自己打开一个吃完随手把包装袋扔到一边,又分了一个递给言月。
言月第一反应拒绝了一下,因为从小家里就定下规矩让自己一天只能吃一个冰果,说是吃多了对身体不好:“我这都吃一个了,不吃了吧。”
范普没搭理言月说的,直接把糯米糍放到言月的手上:“就这么大点儿个玩意,还能占你肚子还是咋地,拿着吃就完了。”
吃完了自己的雪糕,言月打开了一个糯米糍,放到嘴里细细地品尝着:外面的糯米皮十分软糯,里面的雪糕也凉丝丝的,夹杂着些许玫瑰花瓣,并带着淡淡的花香,看得出来商家做的也蛮用心了。
“怎么样,挺好吃吧。”“嗯嗯。”
吃着手中的雪糕,言月又想起小的时候关于雪糕的往事。
儿时的夏天,每次暑假都会跟随母亲回到姥姥家,二姨一家和大舅一家也都会带着自己的两个弟弟回到了老房子那边。
那次,夏天炎热,母亲自掏腰包拿着钱去村东头的小卖店给大家伙买了好多冰果。
将冰果一人分吃一个之后,母亲和姥姥说太凉了,怕牙齿拔得慌,就没有去拿自己的那份。
那时还没有冰箱,一向在大人们眼中懂事的言月劝说着想让母亲和姥姥把冰果吃了,因为从小的家庭教育中,母亲时常因为物资的匮乏,而说着自己不喜欢吃这类的话语,把东西留给别人。
但是另一种家庭教育所养成的孩子,却看不到言月眼中所担忧的事情,也不理解言月的做法,三弟见自己的大姨和奶奶都不吃,在征求其父亲的同意之后,快速把冰果占为己有。
言月有些着急了,因为自己的母亲还没吃到,怒斥着让小弟把冰果交出来,而小弟当时也小,所想的也是自己想吃,一脸无辜地反问道为什么言月母亲都说不吃了,自己还在争抢。
言月也嘴笨,没有明说,只能通过愤怒和眼泪来交流,最终双方吵了起来,后被大人们强行分开一屋一个关着冷静冷静。
甚至在最后,母亲都表示,自己都说不吃了,为什么不能给小弟吃,还说着什么大哥要心胸宽广,凡事让着点比自己年龄小的。
言月眼含热泪看着母亲,自己从小接受的教育确实就是谦卑的,无论在接受任何人的给予时,都要先上去客气一番,如果一桌人不能平分一道菜的话,自己和母亲这样的人第一个年头想的一定是:我不吃了,你们吃吧。
母亲还经常教导自己,要包容别人,吃亏是福这样的说话,刚开始的言月对此也是深信不疑。
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接触的社会面越来越多,认识的人也越来越多,言月渐渐意识到,当把自己的那一杯羹分出去的时候,很多人他们根本就不在乎是因为你的包容和气量而让他得到了这杯羹,更在乎的是:我本来就应该有这杯羹,而你只是恰巧不想吃了罢了。
就如同小弟想的一样,为什么你不吃了我还不能吃?因为他从小就没有受过言月的那种家庭思想的熏陶,他被家里父母给予的爱是富足的,家庭在保证其正常生活的前提下,会尽力地去满足并支持他们的孩子去做他想要做的事情,所以他不需要担心什么,他只要把自己的需要提出来,然后勇敢的去实现它就好了,不必在意别人的目光。
刚开始的言月,还是认为自己受得这种教育才是人间正道,以后终将会有开花结果的那么一天直到后来才慢慢发现,自己那些在乎的、向往的、心心念念的那些事物正与自己渐行渐远。
慢慢的,当有真的属于自己的那杯羮轮转到自己面前时,也没有勇气再伸手去拿了,而当年那些分到羮的人,却会很自然地拿到自己人生中的每一杯羮。
年轻的时候多吃苦,吃多了就不年轻了老一辈人的思想里,先甜后苦似乎被他们当成了不听话的典型,但从言月截止目前所认知的社会中,先苦不一定后甜,但是先甜一定会先甜。
“喂,想啥呢。”
范普的话打断了言月的思绪,言月看了看范普摇了摇头说了一句没事,抬头看向操场,除了喜好打篮球踢足球的男生和那些在一旁为他们欢呼的女生之外,已然没有什么人能够顶着烈日了。
不过此时的言月,却觉得没有刚才那么炎热了
言月把吃完的包装袋揉成一团放进裤子兜里,对范普说:“回去吧。”
言月和范普从操场往教室走着,刚走到靠近教室的楼梯旁边,言月就听到教室里面传来些许嘈杂声,还伴着有女生的尖叫。
“这怎么事呢。”言月问向了一旁见多识广的范普。
“我哪知道,赶紧回去看看,估计有好戏看。”范普兴冲冲地冲了上去,言月也紧随其后。
从前门刚一进去,就看见全班同学的目光都在看着教室后排那里,言月进屋之后也随着大家的目光一同向后看去。
只见教室后排的空地上,一个小个子的女生正在教室最后面的窗户边上嗷嗷大叫着,口中还伴随着不堪入目的辱骂词汇,而他的身边,一个身材非常高大的男生正搂着她的腰,任其打骂也没有还手,嘴里还一遍遍地说着错了错了的字眼。
言月眯起眼睛仔细地看了看,发现女生并不是自己班级的同学,但是那个大个儿男生是自己班级里个子最高的,叫鲁德,之前似乎是a班的,平时人憨憨的看样子没什么坏心眼。
刚刚还进行头脑风暴的言月属实被这一幕看得亚麻呆住了:这是演哪出儿呢。
见王振宇正在座位上扭着个腰笑着看着这场闹剧,言月几步走到他身边:“别乐了,给我讲讲这是咋回事呢。”
“来来来月儿,坐下来,我给你好好分析分析奥。”王振宇拉着言月坐下,然后手指着正在拉扯的两人,眯起眼睛说道:
“现在男女双方可谓是势均力敌啊,目前形势上来看男方用着强大的防御力与持久力企图将这局比拼拖到后期,并试图用言语化解达成平局;但是女方的实力也不容小视,正在利用自己身份之便对着男方大肆进攻,语音方面呢,也使用着很犀利的族谱问候战术,所以目前来说”
“哎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是,你正经点,到底怎么回事。”
“哎,没事,人家小两口闹着玩呢,咱看看就得了。”王振宇拍拍言月的胳膊安慰道。
“小两口?他俩搞对象呢奥。”言月这才想起来,这个女生是隔壁三班的。
范普此时也走了过来:“是啊,他俩高一时候就处对象了,但是一直不是一对省油的灯。”
“此话怎讲。”
“鲁德那人天天笑呵呵的好像是挺淳朴的,但是他那个对象一天天可野了,家里也有钱,这就是从小娇生惯养惯了,这不,今天又因为点破事两人不对卤子了,一言不合又吵起来了,现在这女生正闹着要跳楼呢。”王振宇这才把事情给解释出来。
言月听完也是瞪大了双眼:“啥,跳楼?这谈个恋爱怎么还闹上跳楼了。”
范普:“切,要我说这女生也就是惯得,上去两个大嘴巴子给她大醒就好了,还闹跳楼,有能耐上楼顶跳啊,来咱班干啥,这才二楼。”
王振宇打断范普的说话:“你可消b停的吧,看看得了呗,还给人家出谋划策上了,人家处对象还用你教奥。”
范普不屑地摇了摇头:“哎,你看看鲁德那个窝囊劲我叫闹心,一个一米八几的大个子,让这一米五几的小土豆子这么一顿熊,看得我都憋屈死了。”
王振宇摸了摸下巴,盯着还在撕扯的两人:“那人家肯定是还在意着那个女生呗,谁能无缘无故地宽恕别人啊。咱就说要是一个普通人,来你班级里这么闹,这不狠狠打你的脸面吧,换我都得给她推下去了。”
“切,就这样的对象,谁稀罕要啊,你能找这样的对象嘛,月?”范普询问着言月,言月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
王振宇呲了一声:“你这问的啥玩意啊,问不到点子上啊,月儿,我问你。”王振宇看向言月:“如果有一个,你很爱很爱的女生,但是有一天她跟那个女生一样在这闹,你会跟你普哥做刚才说的那样嘛。”
言月看着王振宇坚定的双眼,自己陷入了迷茫,因为自己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也不确定当一个自己爱的人这样做的时候,自己是否愿意为她放下自己的脸面。
“切,你看人家月儿都懒得回复你。”
王振宇双手一摊:“不是,他沉默这么久了还不能说明问题嘛,我告你范普,大兄弟你有时候把问题想得太容易了,有时候爱情不是像你想得那么简单粗暴的。”
王振宇说完目光又回到了鲁德两人身上,言月注意到,他此时的目光是那样的幽深而又深邃,似乎在记忆深处搜寻着什么那不为人知的过往经历与伤痛。
在此之前,王振宇这人给言月的感觉和范普没什么区别,不过在此时此刻,王振宇身上似乎发散着与范普不一样的气息,这些都是曾经言月没有留意到的。
而范普依旧是那样的态度:“行行行,你们都懂,哎你们都是大情子,言月,等哪天你真找个这样的对象,提前通知我一声,我赶紧跑远点,别再给我误伤了。”
言月:“去你的吧”
范普:“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