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只活了几个月的少年
车主是一个富二代，远远看到路口那边已经快要黄灯，想一脚油门冲过去。
打官司后判定为意外交通事故。
为了得到谅解书富豪定下一大笔赔偿金。
露晓与黄菲然不接受。
因为富二代没有肇事逃逸，最后被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露晓没再上赌桌。
他上了高高的天台。
天台那头还站着一个人。
“呼啦呼啦”风吹动她的长发，勾起他的回忆。
少女倏然转身，
“你愿意娶我吗？”
笑靥如花，春风拂面。
“我愿意，我当然愿意。”
意气风发的失意少年低着头，
“可，可我没能做到没能给你……我我是一个懦夫……我……”
少女亲吻少年的唇。
二人紧紧相拥。
一阵大风从少年背部吹来，少年壮硕的身躯完美护住少女娇小的身体，她的头发向后飘散……
黄菲然转过那满是泪痕的脸，眼睛弯成月牙儿。
多幸福。
露晓一阵头晕目眩，眼见黄菲然向后倒去……
他三步并作两步向前抱住黄菲然。
…………
三年后，
“儿子，菲然，是儿子！”
“什么？哪里！”
黄菲然定睛一看——
竟然真有几分儿子的样子。
沁人心脾的湖边，漆黑宁静的夜晚。
一个奇怪的少年躺在月下。
点点星光闪闪，弯弯的月亮掉进湖里，随风儿摇摆。
第一眼，露晓和黄菲然把少年看成了死去的儿子。
少年浑身上下没有伤口，周围却全是鲜红的血。
“不是儿子。”黄菲然叹了一口气，“带回去吧露晓，好好包扎一下，真是可怜的孩子。”
三年地折磨已经让这对父母失去了原本的模样，他们，相互鼓励陪伴，以至于没有走向不好的一面。
“嗯，带回去，等他的家人。”露晓托起少年的背，看着他的面庞，瞬间老泪纵横，“我们的儿子也应该有这么大了吧。”
“在这种地方，会是谁家的孩子啊？要不是我们刚好来，他恐怕要饿死在这。”
露晓背着少年回了家。
第二天一早，夫妻俩带着露奕去警察局报了案，结果令人震惊。
露奕没有人口信息，没有身份证。于是就给他补办了一个。
又带着露奕去医院，更令人震惊了。
露奕的身体与新生儿无异。
他们喂给少年食物和水。
整整三天三夜，少年终于睁开眼睛。
醒来后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静静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黄菲然欣喜若狂，大声叫露晓。
她蹲在床头柜那：
“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不语。
“你的爸爸妈妈呢？”
少年不语。
“你怎么会在湖边？”
少年不语。
“这是个傻孩子，不会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
“哎呦我问过他了，我问他什么他都不说。”
露晓看了一眼黄菲然，又看了一眼少年，
“你以后就叫露奕。”
……
该吃饭时喂他吃，该睡觉时给他盖被子。
黄菲然辞去工作在家照顾露奕，晚上露晓回来了他们二人如往常一样有说有笑。
在一个星期后，露奕开口终于开口了：
“爸，爸。”
“妈，妈。”
露奕的学习速度非常快，一个月基本完全会说话，基本的认知也形成了。
如今，梦想的种子在露晓的心里又开出了花。
他问露奕：
“所以，你想成为超能力者吗？”
“当然了！成为了超能力者，就可以保护爸爸和妈妈，保护大家，保护怪兽。”
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
露晓一时没忍住再次在“儿子”面前痛哭起来。
“儿子，你再叫我一声？”
“爸——”
血缘什么已没有了关系。
很可惜，露奕是一个“三无”。
但这。
有关系吗？
……
“这附近有一个新建的超能力中学临芬，我有一个亲戚在这当校长，我会让露奕进去的。”
“亲戚？”
“嗯。”
不是亲戚又能怎样？
“校长，是这样的，我儿子想上临芬，但您也知道考试的时间已经过了……”
“你儿子是个什么水平？灵根、心盘、魂灵这些总要告诉我吧？”
“额……”
“说话！”
“他，是一个‘三无’。”露晓在吞针。
“让他过来，我们有专业的老师考。”校长不耐烦地，“‘三无’……恐怕是有点难过的哦。”
露奕只不过是一个刚刚才学会说话的人怎么可能考得过？
“他……可能考不了。”
“考不过就是考不过。”
“你是超能力者吗？”
露晓不敢说话。
露晓的确算得上是超能力者，可是没有凭证。
露晓摇了摇头。
“所以，你是想出钱？”校长一脸鄙夷。
“嗯……现在我只带了二十九万。”
这是露晓全部身家，包括在银行最大额度的贷款。
他拿出一个小包裹，小心翼翼地拆开……
有零有整的二十八万，七千，六百，二十五块。
“可以用验钞机数数的。”露晓低声下气。
校长接过钱随手甩在露晓脸上。
“临芬要三十万整。”
临芬是整个市最便宜的，可对于露晓来说仍遥不可及。
露晓假装不知道要这么多：
“校长啊，我只是现在只带了这么多而已，剩下的下次补给您。分期，分期，我可以加倍的！”
“下次？”
“明天可以吗？”
“不可以。”校长不怀好意地扬起右边嘴角。
临芬这里其实是可以分期，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校长不让那就不行。
……
露晓如晴天霹雳……
校长貌似很喜欢看见他这样：
“我改变主意了。”
露晓两眼放光。
“现在要三十五万，一个月之内交齐，你儿子就可以来报到了。”
他赌露晓不可能在一个月赚五万，可惜他赌错了。
“行。”露晓去捡散落一地的钱。
……
“下水道堵了，去疏通一下。”
露晓爬在满是粘稠巧克力酱的通道中，用特定的工具一戳，堵塞许久的巧克力酱如潮水一般扑面而来……
“九百块啊，转给你了。”捂着口鼻，直直地伸着手扫了许久才扫上。
“还有没有的？”
“嘶……有倒是有，就是不是这个价了，五百干不干？”
“干，当然干，可……可不可以多一点？”
“不可以！你就知足了吧……”剜了露晓一眼。
“好，您别生气……”
……
几个公子哥在聚会。
“嘿，看好这个人啊，我说让他跪在我面前，他就跪在我面前，你们信不信？”
“真的？”
“试一个看看！”
“看好了，三，二，一，”
露晓“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面前是一个不知比他小了多少的人。
“瞧见没？”
“哈哈哈哈！”
“真晦气……”
……
“什么！不是两千的吗？”
“呦呵！我说多少就是多少，我不想给你就一分也别想拿到！”
“……你说多少就是多少。”
……
“开这么快，赶着找屎吗？”
尽管过量使用超能力对身体有损害，露晓还是用着洞察方面的超能力，开着最大马力狂飙送外卖。
……
“这一个月，我不会回家了，校长让我待在他那办一些事情。”
“嗯，那你自己小心一点。”
露晓非常善于隐藏。
黄菲然还是这么好骗。
只有露奕知道无论多晚父亲都会回家。
晚上，露奕故意装睡，一直等到凌晨两点多露晓没回来。
白天，露奕因为前一天早睡的原因早上六点就醒来，露晓已经不家。
唯一亲眼见到父亲回来的那一次，是凌晨三点左右——
他连走路都走不稳，整个人似是轻轻一吹就会倒地。
他倒在沙发上就不动了。
唯一亲眼见到父亲出去的那一次，是凌晨五点整——
他的身上燃起火，痛苦挣扎着醒来，朝嘴里塞了药片一样的东西就飞奔出去。
在这儿渐渐流传起一个臭名昭著的绰号——不要脸的老蛤蟆。
说的就是露晓。
……
一个月后，露晓终于回家。
上一秒还在很精神地拥抱着黄菲然，下一秒就晕倒在床上。
这一个月，让露奕的心智从幼儿蜕变成了少年。
露奕走进那所名为临芬的超能力中学时，他才明白父亲这样做是为了自己。
爸，我不会放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