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章 我的遗憾
“今天正好你也出来了，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顾栖面带微笑地对林槐卿说道。
“哦？何事如此重要？”林槐卿疑惑地问道。
“孙宵凡已经攒齐 8 张拼图碎片了，他可以离开这里了。”顾栖一边走着，一边兴奋地说道。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一家热闹非凡的饭店前。
饭店内人头攒动，人声鼎沸。
穿过狭长而拥挤的走廊后，他们终于进入了一间安静的包厢。
此时，包厢里已经坐着四个人了。
顾栖不慌不忙地从包里取出一瓶刚买来的美酒，微笑着说：
“各位请看，这可是巷子深处那家老酒馆的 50 年陈酿啊！今日特意拿来，就是为了给孙宵凡饯行。”
说完，他轻轻地晃了晃手中的酒瓶。
酒体呈现出微黄色，倒在了杯中，溅起了美丽的酒花。
酒过三巡，众人都微醺了，也打开了话匣子。
顾栖问道：“一起战斗了这么长时间，我们还不知道为什么要进游戏呢？来，你马上就要走了，说说呗。”
说着，顾栖往孙宵凡的杯子里筛满了酒。
孙宵凡缓缓地晃动着手中的酒杯，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他抬起头来，眼神深邃而又充满故事感，开始向周围的人们讲述起一个引人入胜的故事……
“奶奶，我妈妈呢？为什么其他小朋友都有妈妈陪伴，而我却没有？他们都说我妈妈不要我了，所以才不回来看我。”
年幼的孙宵凡满脸泪痕，站在奶奶面前放声大哭起来。
奶奶看着眼前可怜巴巴的孙子，心疼不已，连忙将孙宵凡紧紧地抱进怀中，温柔地安慰道：
“傻孩子，你妈妈并没有不要你啊。虽然她不在这里，但你还有奶奶呀，奶奶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说罢，奶奶愤怒地朝着院子外大声喊道：
“究竟是哪个挨千刀的小王八蛋乱嚼舌根，竟敢说这样的话！要是再被我听到一次，我绝对饶不了你们，非得把你们的嘴巴给撕碎不可！”
听到奶奶如此严厉的话语，门口那群调皮捣蛋的孩子们顿时被吓得四散逃窜。
夜幕降临，孙宵凡静静地躺在床上，望着漆黑的天花板，心中充满了对未知世界的好奇和渴望。
他忍不住开口问道：“奶奶，山的那边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奶奶轻轻地摇着手中的蒲扇，语重心长地说道：
“山的那面是繁华的城市，凡凡一定要努力学习，将来去城市里闯荡一番，在那里安家立业，娶一个疼你、爱你的姑娘，奶奶也就心满意足啦。”
孙宵凡一听，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满脸期待地问道：
“奶奶，山的那边真的全都是在路上奔跑的那种大卡车吗？”
说话间，他还不忘指向窗外。
此刻，窗外的一条公路上，正时不时地驶过一辆辆装满矿石的重型卡车。
伴随着阵阵轰隆声，这些庞然大物由远及近，仿佛一头头钢铁巨兽，气势磅礴。
晴朗的夜空中繁星闪烁，将整个夜空点缀得如梦似幻，美不胜收。
奶奶转头望向窗外的迷人夜景，轻声附和道：“是啊，有好多好多的车呢。”
孙宵凡重新躺下身子，兴高采烈地掰着手指头计划道：
“等我将来赚了大钱，首先要给奶奶买一辆漂亮的汽车，让奶奶出行更方便；然后再给自己也买一辆，这样就能随时去兜风啦！如果在城里碰巧遇见了爸爸妈妈，我还要给他们也各买一辆……”
就这样，孙宵凡沉浸在美好的遐想之中，不知不觉间便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稚嫩的脸上，似乎也在默默见证着这个孩子纯真而又美好的梦想。
奶奶轻轻地走到孙宵凡床边，仔细地为他掖好被子，生怕漏风让孙子着凉。
然后，她缓缓地转身离开房间，脚步显得有些沉重。
出门后，奶奶默默地来到院子里，静静地坐在那张破旧的椅子上。
此时此刻，夜幕已经降临，远处是万家灯火。
奶奶遥望着远方，眼中闪烁着泪光。
泪水顺着她布满皱纹的脸颊滑落下来，仿佛诉说着内心无尽的悲伤和思念。
突然间，奶奶把手伸进怀中，摸索出一封泛黄的信件。
这封信是孙宵凡的妈妈寄来的，一直被奶奶视为珍宝般收藏在身边。
“妈，等凡凡长大了，认得字了，您就把这封信交给他吧。我对不起他……”
孙宵凡妈妈的话语犹如昨日重现，清晰地回荡在奶奶耳畔。
每一个字都如同针尖般刺痛着奶奶的心。
奶奶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地打开信封。
信纸上的字迹虽然有些模糊，但依然能够看清上面的内容：
“凡凡，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考上一所好大学，找到一份好工作。你的爸爸已经离开了我们，而妈妈也改嫁他人。妈妈对不起你，但妈妈永远爱你……”
读着这封信，奶奶的泪水愈发汹涌。
她知道，这是孙宵凡妈妈对孩子深深的愧疚和爱意。
想当年，孙宵凡的父亲在矿上遭遇了不幸之事，矿上仅仅给出了微不足道的抚恤金。
孙宵凡的母亲改嫁也是迫不得已，因为家中失去了顶梁柱，要养活一家老小谈何容易？
这一切都是奶奶的主意，她深知一个女人独自承担家庭重担的艰辛。
然而，改嫁的那户人家对孙宵凡心生厌恶之情，所以年幼稚嫩的孙宵凡只好与奶奶相互依偎、共度艰难岁月。
幸运的是，孙宵凡的母亲每月都会向奶奶的卡上汇入一笔生活费，尽管数额不大，但足以维持祖孙俩的基本生计。
想到了这里，奶奶用那布满老茧且颤抖着的手轻轻地擦拭掉眼角的泪水，然后缓缓转过头来，满含深情与疼爱地凝视着房间里正在熟睡中的孙子。
她轻声呢喃道：
“我可怜的乖孙儿呀，你真是受苦了哟！奶奶知道你一直都很努力、很上进，但咱们这个穷山沟实在是太苦了，奶奶真希望你将来有一天能够走出这里，到那些繁华热闹的大城市里去闯荡一番，过上更好的日子……”
奶奶在村子里的名声并不是很好，她总是喜欢贪图一些小便宜。
每次去小卖铺购物时，尽管她并不擅长算数，但还是会和老板争论不休，甚至还骂骂咧咧的，毫无礼貌可言。
时间一长，老板也不再与她过多计较，有时候几毛钱的商品干脆不收钱，直接送给她了事。
奶奶的脾气也相当暴躁。有一回，村里的一个小孩辱骂孙宵凡，说他是个没爹没娘的野孩子。
奶奶得知此事后，立刻冲到那户人家，用各种难听至极的话语破口大骂，声音大得半个村子的人都能听见。
就连前来调解纠纷的村支书也未能幸免，同样遭受了奶奶的责骂。
她简直就是个油盐不进的老顽固，谁的劝说都听不进去。
每当这种情况发生时，孙宵凡总会感到一阵羞涩和愧疚之情涌上心头。
他不禁认为奶奶的做法有些不妥之处，但内心深处却又充满着对她的感激与依赖。
记得小时候，奶奶每次做好饭后总是会呼唤着孙宵凡前来用餐。
那时候的他还年幼无知，并没有意识到这些美味可口的饭菜究竟是如何被摆放在餐桌之上的。
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他逐渐明白了这背后所蕴含的辛勤付出和爱意。
在成长过程中，孙宵凡遭遇了许多欺凌和恶意的言语攻击。
但幸运的是，奶奶始终坚定地站在他身旁，为他遮风挡雨、挺身而出。
尽管奶奶有时候会采取一些过激的行动，但正是因为她的勇敢和坚持，那些曾经嘲笑和贬低孙宵凡的人们渐渐闭上了嘴巴，不敢再轻易说孙宵凡的坏话了。
后来孙宵凡终于明白过来，原来为了能够更好地保护自己这个弱小的孙子，同样弱小的奶奶似乎也并没有其他什么好的办法了。
奶奶选择背负起那些骂名和指责，承受着千夫所指的压力。
然而对于奶奶来说，这些都无关紧要，她唯一关心在意的只是孙宵凡是否能吃得饱、穿得暖，有没有受到别人的欺负。
保护孙宵凡早已成为了奶奶深入骨髓的一种本能反应。
就像现在这样，已经长大成人的孙宵凡紧紧抓住木杆，而奶奶则一只手拿着锤子，另一只手护住孙宵凡的手。
尽管那锤子如雨点般落下，但永远都不会砸到孙子的手上。
就在这时，遥远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人影，正朝着这边奔跑而来。
渐渐地，那人影越来越近，终于看清楚了，原来是村支书！
只见他跑得气喘吁吁，满脸通红，但脸上却洋溢着兴奋的神情。
村支书跑到跟前，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大声喊道：
“考上了，考上了，你们家小孙可真是争气啊，居然考上了重点高中，可以去大城市读书啦！”
听到这个消息，奶奶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她连忙给村支书倒了一碗水，焦急地问道：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我孙子真的考上重点高中了？”
村支书兴高采烈地回答道：
“那当然是真的啦！人家招生办亲自给我打的电话，这还能有假不成？您呐，以后就等着享清福吧！”
站在一旁的孙宵凡却显得有些犹豫不决，他轻声说道：
“可是……去大城市读书花费肯定很高，我们家没有那么多钱……”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村支书毫不客气地打断了。
村支书拍着胸脯保证道：
“这算什么问题！你读书的费用，村里全包了！只要你用心读书，将来有出息了，就是对我们最好的回报！”
孙宵凡听了这番话，感动得热泪盈眶。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奶奶和村支书连磕了好几个响头，表示自己一定会努力学习，不辜负大家的期望。
村支书见状，连忙伸手将他扶起，并语重心长地说：
“孩子啊！你这是做什么呢？快些起身吧。过不了几日便会有一辆进城的车辆经过这儿，到时候你就跟随着一同前往城中吧。”
待到孙宵凡准备好一切，即将要离开村落之际，村口处早已聚集了许多村民。
他们默默地注视着这位年轻的小伙子，眼中流露出不舍与祝福之情。
伴随着引擎的轰鸣声响起，车子缓缓驶出了村庄，朝着城市的方向渐行渐远。
孙宵凡透过车窗望向后方，那熟悉而又亲切的山峦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广袤无垠的田野和平缓的耕地。
随着路程的推进，视野中开始浮现出越来越多的低矮房屋，宛如一幅宁静祥和的乡村画卷。
然而，当车辆穿越过一座雄伟壮观的大桥之后，眼前的景象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座座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鳞次栉比地矗立在道路两旁，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感。
孙宵凡瞪大了眼睛，凝视着这些现代化的建筑，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和震撼。
就这样，孙宵凡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离开了这个生他养他的偏僻山沟沟，同时也告别了那位含辛茹苦抚养他长大成人的慈祥奶奶。
孙宵凡从小到大去过最远的地方，也不过就是距离家乡最近的那个小县城罢了。
然而，如果将那里与此刻身处之地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完全没有可比性。
眼前川流不息的车辆如潮水般不停地穿梭而过，孙宵凡瞪大了那双充满好奇的眼睛，凝视着这座对他而言无比陌生的城市。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车子终于缓缓停下，最终停在了一所学校门前。
这所学校规模之大，超乎了孙宵凡的想象。
它的面积巨大无比，甚至抵得上他故乡的十几所学校之和！
就这样，属于孙宵凡的高中生涯，正式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