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2 章
第 112 章 “ 第 112 章
又过了几天 , 江与临的病还不见好 , 仍是断断续续的发烧 。
倒是也不严重 , 服用些抗生素类消炎药很快就能降口口温 , 可是一停药 , 又会在半夜时烧起来 。
除了刚开始几天高烧不退 , 后来大多时候体温都不算太高 , 在 373 至 3
8“c 之间反反复复 , 没有高热时那样严重 , 只是因低烧而持续虚弱 , 伴随着头痛 、 困乏 、 食欲不振等症状 。
众人都担心他久病不愈伤了身体根基 , 纷纷催着他去医院看看 。
江与临最不爱去医院 。
医院里有股酒精混着消毒水的气味 , 总是让他想起深渊实验室的生物研究所 。
钟佑对自家小叔的身体很是上心 , 追着问了几次 , 见江与临始终不好 , 实在看不下去 , 拖着他去异监委的附属医院看病 。
内科外科 、 核磁 ct 做了个遗 , 光抽血就抽了八管 , 不仅化验了血常规 ,
还检查了生化免疫 、 凝血功能 、 肿瘤指标等等 , 到底也没查到底是什么原由 。
后来 , 又请了一位专给领导人看病的老中医把脉 。
这位大夫姓杨 , 虽年逾古稀 , 却身体健硕 , 瞧着竟比江与临还精神些 。
一番望闻问切过后 , 杨大夫下了诊断 , 说江与临是 「 情志过极 , 心失所养 “。
想是前些年几经变故 , 情绪太过激动 , 损伤了心神 , 后又煞费心机 , 残精竭虑 , 透支精力而致心神大伤 。
“ 你身体底子不错 , 全凭一口元气吊着精神头 , 所以看不出内里的亏
杨大夫沉吟道 :“ 若是好生将养 , 无灾无难的 , 那自是跟好人一样 , 只
是力尽而神危 , 一旦你身体机能供应不上 , 那就是病来如山倒 , 轻则病上个把月 , 重则 …
钟佑急切追问 :“ 重则如何 2“
「 重则心力交痴 , 有短寿之危 。“ 杨大夫手指搭在江与临脉搏上 , 慢声道 :
“ 有个词叫呕心沥血 , 讲得就是人由于极度劳累忧思而心神衰竭 , 你身体没有问题 , 种种外化疙状 , 都是因心失伤神而产生的表象 , 你不可再劳累了 , 需得好好养心养神 , 才能补全这精力上的亏损 。“
杨大夫所言不虚 。
江与临的身体确实没问题 。
原先那副十疮百孔的身体早在爆晶核时灰飞烟灭 , 现在这副身躯是御君祁用复生陨石重塑的 , 后来被钟佑捅破心脏 , 又修复了半年 , 五脏六腑都新得很 , 没什么毛病 。
只是他这些年苦心筹谋 , 竭尽心力 , 又长期失睢 , 大脑得不到有效休息 , 耗费了太多精力 , 所以稍微生点小病就撑不住了 。
在大夫面前 , 病人是没有秘密的 。
杨大夫并未给江与临开药方 , 他说江与临是逞强执拗的性子 , 若是开了药不是救人而是害人 。
钟佑迷茫地问 :“ 啊 为什么啊 “
杨大夫敲了敲钟佑的榆木脑袋 , 说 :“ 你爷爷和你爸都是顶顶精明的人 , 怎么养出你这么个天真迁拙的孩子 。“
钟佑挺着脑袋 , 猜测道 :“ 是因为小叔吃药好了 , 就不肯安稳养病 , 又要劳心劳神 , 不好好休息了吗 7“
杨大夫点点头 :“ 也不算太笨 , 敲敲是开窍了些 。“
这二人一唱一和的拿话点江与临 , 就是个傻子也听出他们想说什么 。
江与临无奈道 : “ 好吧 , 我会好好养病 。“
杨大夫说 : “ 最重要的是养心安神 , 修身养性 , 切记多思 , 更不可任性
纵情 , 行事无忌 。“
任性纵情 , 行事无忌 …
这话怎么听都意味深长 。
江与临自己心虚 , 不由耳廓微热 。
他心神一动 , 脉象自然也就变了 。
杨大夫看了眼江与临 , 收回脉搏上的手 , 淡淡道 :“ 你看 , 你又多想了
e, "
江与临 : “
杨大夫眼含笑意 :“ 肝郁气滞 , 累及于心 , 你脾气暴躁 , 更易伤及心
脉 。 听你的脉象 , 你应当是吃过补肝肾的良药 , 补肝能养心 , 那药对你有好
处 , 只是你年轻气盛 , 要缓量吃 , 否则过犹不及 , 反而伤胀 。“
怎么连他曾经吃过三枝九叶草都能看出来 , 到底是把脉还是算命啊 。
江与临如坐针毡 。
好在钟佑不明其中就里 , 听不懂杨大夫在说什么 。
在江与临看来 , 这样的小病也不算要紧 , 慢慢恢复一阵子 , 总能
扫过
去 。
跑到老大夫面前来公开处刑比生病更加难受 !
其实人的身体很会自我调节 。
江与临病症源自劳神乏累 , 精神索张 , 身体就用低烧的症状强制调整他的状态 。
因为生病 , 他总是昏昏沉沉的 , 没力气去想旁的事 , 更没力气出去打架斗殴 , 逞凶斗狠 。
倦怠和疲劳感令人着迷 , 像是服用了影响中枢神经系统的镇静剂 , 大脑被迫休眠 , 活跃程度降低 , 不用想太多的事 , 总是环绕着困意 , 闭上眼普就能睡得很沉 。
失眠的困扰由来已久 , 他很少能睡得这样沉 。
江与临也记不清 , 从何时开始无法正常入睡的了 。
自从父母亲人相继离世之后 , 江与临心若寒灰 , 精神状态一直不好 。
在遥见齐玉前 , 江与临根本无所谓生死 , 像是独身走在漫长黑夜 , 不问前路 , 不知黎明 , 又像一滩寂静颓败的死水 , 冷清空洞 , 意兴索然 。
在研究所见到齐玉的那一刻 , 阳光照入寒潭 , 朽木重生新芽 , 死水再生碧波 。
然天不遂人愿 , 新芽与碧波还没有等来春天 , 就再次被寒霜冻结 。
齐玉死了 。
上苦给了他一颗黎明星 , 又在他即将握住星辰时 , 殓忍地击碎所有光明 。
江与临的人生 , 迎来比黑夜更冷的永寂 。
要江与临自己说的话 , 之前他只是精神状态不太好 , 齐玉死后 , 他的精神就彻底不好了 。
非常 、 非常不好 。
他经常彻夜难眠 , 但又因需要高度集中精神筹谋策划 , 不能依赖那些作用中枢神经系统的安眠药 。
为了能快速入睡 , 他开始尝试摄入酒精 , 但随着耐受程度提高 , 喝酒的作用也微乎其微 , 毕竟还坐在异监委指挥官的位置上 , 他总不好日夜酗酒 , 只能听天由命 。
运气好的时候 , 每天能睡着三四个小时 , 运气差的时候 , 那可能连着几天都只能在夜里闭着眼发呆 。
越睡不着脑子里想的事情越多 , 想的事情越多越睡不着 , 这几乎形成了某种难以摆脱的恶性循环 。
再后来 , 江与临发现失血重伤能使人虚弱 。
人在府弱时更容易陷入深度睡眠 , 虽然医生们更倾向于那是昏迷和休克 , 但对长期无法正常入睡的人来讲 , 昏迷也是一种休息 。
于是 , 异监委的最高指挥官开始频繁出现在前线 。
和御君祁在一起之后 , 江与临睡眠质量有所提升 , 但也只是能睡着而已 , 大多时候也睡得不算沉 , 一点风吹草动就会醒来 。
所以他真的很迷恋这种困倦的 、 嗜睡的感觉 。
御君祁对江与临的评价中肯且一针见血一一
他确实很擅长折腾自己 。
某夜 , 月上云梢 , 繁星漫天 。
晚上睹觉前 , 江与临又发起了低烧 。
江与临没有跟任何人讲他生病的原因 , 还专门叮嘱了钟佑不许乱说 。
他现在又不用做指挥官筹谋决策 , 齐玉也复活了 , 眼下没什么再需要他劳累的事情 , 养好精神是早晚的事 , 何必说出来白白引人着急 。
御君祁虽然是只没太多情绪的怪物 , 可一旦事涉江与临就很容易发疯 。
袖一发疯江与临更愁 , 所以不说等于变向养神 。
就是这么个道理 。
御君祁不知江与临生病的真实原因 , 发现江与临又烧了起来 , 便问他怎么总是不好 。
江与临玩笑道 : “ 嘴 … 可能是得了什么绝疙 , 要病死了 。 “
御君祁用手指拨开他额角微潮的发丝 , 也不知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江与临 : “ 没关系 , 病死了我就重新把你复活 , 新身体比这个还健康呢 。“
江与临抵着御君祁的肩胸 , 忍不住轻笑出声 :“ 你能量补足了吗 “
御君祁说 :“ 距离补足还差得远 , 不过复活你绰绰有余 。“
江与临哑然失笑 :“ 听你这样说 , 倒显得我很便宜 。“
御君祁也笑 , 漂亮的眼陌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 “ 不能这样算的 , 你最贵重了 “
江与临勾起唇角 , 弯了弯眼睛 : “ 有多重 “
御君祁低下头 : “ 超级重 。“
江与临莞尔 , 揽着御君祁的肩膀 , 吻在那张形状姣好的薄唇上 。
二人浅浅交换了一个吻 。
江与临发着低烧 , 口腔里温度比平时要热 , 这份过度的暖意很快漫延到御君祁舌尖咽喉 , 电流般激荡于怪物的每一寸神经 。
明明没有喝酒 , 怪物却像是醉了 。
如痴如醉 , 意乱神迷 。
一团温热的火焰在心口燃烧 。
御君祁大口呼吸 , 猛地仰起头 , 推开怀里的江与临 。
江与临眼若秋水横波 , 鼻息滚烫 。
御君祁眸中闪过一抹幽紫 , 手臂暴起青筋 , 似是极力忍耐什么 。
江与临覆手握住御君祁手臂 : “ 怎么了 7“
御君祁手臂化作触手 , 出溥一下从江与临手指滑走了 。
江与临 : “ 2“
御君祁撑手坐起 , 翻身下床 , 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 临临 … 你今晚自己睡吧 , 我忽然想起有个清扫任务还没做 。“
“ 跑什么 “ 江与临拉住御君祁 , 端详着怪物被紫色浸染的眼眸 , 了然道 :“ 你又到发 情期了 7“
御君祁屏住呼吸 , 艰难发出一个短促的鼻音表示肯定 : “ 嘲 。“
江与临很诧异 : “ 发 情期半个月一次吗 不能吧 7“
御君祁之前说过 , 袖的发 情期正常情况下要 7 一 10 天 , 上次是因为能量不足才只有 3 天 , 如果要是一次 10 天 , 每半个月一次 , 那一个月有 20 天都在发 情期 , 这也太夸张了 。
在欲 望的侵蚀下 , 御君祁眼尾都烧红了 , 瞧起来委屈台台的 。
御君祁眼神慌乱 , 有些紧张地解释说 : “ 不是半个月一次的 , 高能陨石不需要依靠交 配繁衍 , 拟态章鱼一生只会经历一次发 情期 , 理论上我应该 …
… 应该不会再发情才对 , 可现在 …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
江与临朝御君祁伸出手 :“ 别害怕 , 过来 。“
御君祁摇摇头 :“ 不要 , 我得离你远一点 , 你的病没好 , 我会伤到你的 。。“
江与临说 :“ 没事 , 你先过来 。“
御君祁头昏脑胀 , 每一颗细胞都在震动沸腾 , 叫嚣着让神靠近江与临 。
理智摇摇欲坠 。
神小心翼翼地靠过去 。
江与临握住御君祁的手 , 把这只颤抖不止的怪物搜进了怀里 。
御君祁落入个温暖怀抱中 , 呼吸间满是人类身上清寒苦涩的淡淡冷香 。
高大英武的神级怪物鸣咽一声 , 像只无措的小动物 , 把头埋进了江与临颈窝 。
袖太害怕了 。
怕自己不受控制 , 又弄伤江与临 。
交接腕不受控制 , 缓慢探出体内 , 在江与临腰上轻蹭 , 动作中暗含无限的依恋渴求 。
江与临一手环着御君祁 , 另一手搭在触手状的交接腕上 , 轻轻拍了拍 :“ 触手不可以 。“
交接腕仰起触手尖 , 讨好地勾住江与临的手指 。
御君祁努力将交接腕收回体内 , 像是念咒语般重复 :“ 嗅 , 触手不可以 , 其他的也不可以 。“
江与临低了低头 , 在御君祁耳边低语 : “ 其他的可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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