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隐月之主，为我讨回尊严
“我的英雄”
叶莺美目含情，看着眼前的牧云川，红唇轻启。
“叶莺，原来你就是隐月之主？”
牧云川坐在茫茫空间中，愣愣地看着眼前身着天蓝色纱衣，青丝飘动，宛若仙子般的少女，问道。
叶莺没有回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牧云川。
“她不是隐月之主，她是隐月刀本体！”
牧云川刚欲说话，惊觉这片空间一道男子的声音。
“你是谁？”牧云川皱眉问道。
“久违了，牧云川！”
声音宛若雷鸣，含着一丝丝淡淡笑意，旋即，一道全身身着漆黑战甲的男子缓缓浮现而出。
男子披着暗红色的披风，约莫四十左右的脸庞坚毅，噙着一丝微笑。
漆黑的眼眸似乎能洞穿人心。
叶莺也是微微仰头，旋即化为一道天蓝色流光，闪入男子体内。
“摩刈刹？！”
见到来人，牧云川微微一怔，旋即猛地站起身来。
虽然从没有见过此人，但看着叶莺那般行径，只有是那已经失踪已久的隐月之主，燕城之主摩刈刹！
“小子牧云川，见过前辈！！”
如此大修士竟然出现在了这片虚无空间中，牧云川一惊，旋即对那道铁塔般的身影恭敬的拱手。
摩刈刹面露微笑，身形降落，对牧云川缓缓踏步而来。
“如你所见，这是隐月刀刀魂深处。”
闻言，牧云川一怔：“刀魂？”
“隐月将你的神魄拉入刀魂中，可能只是想给你看看她的过去”
“这一切都只是过往的投影。”摩刈刹和善地笑笑，旋即摆了摆手：“即使是我，也只是在刀魂中留下的一丝神魄罢了。”
“为的便是，等着你的到来。”
“前辈，您究竟在何处？”牧云川默然，旋即问道。
若是摩刈刹还存在于世间，并且能够找到他的话，那对抗大圣无疑是又增添了几分胜算。
但摩刈刹看了眼牧云川，轻叹一声。
随着他的叹息，牧云川也是低下头来。
“我已经陨落了”
……
两人沉默。
牧云川微微握拳。
“当年”摩刈刹抬起头来，笑容苦涩：“我为了从蛮夷部族手中保下燕城，违反天道，使用了隐月，被留在刀魂中的虚空反噬了身心。”
闻言，牧云川一怔：“隐月刀魂中有虚空邪祟？”
“嗯。”摩刈刹抱着双臂，看着牧云川，笑道：“隐月，为上古名刀，天地神物。上古名刀与生俱来的使命，便是斩落虚空，为苍茫大陆渡过虚空大劫。”
“但是虚空的强大超过了上古修士的想象。”
“由于祂们不可被理解，那些试图研究他们的十位巅峰文修全部堕落为疯魔。身体也被虚空洞悉，化为人间噩梦。隐月的第一任主人，那名已接近神的上古修士，便和其中一位疯魔鏖战数年，最后双双陨落。陨落之前，他用尽毕生修为将祂封印在了隐月之中。”
“这一封印，便是数万年之久”
“隐月之主虽已陨落，但隐月刀和疯魔在这名修士残留的神识之中争斗了数万年。”
牧云川听着，缓缓点头。
之前他所看到的应该就是隐月刀和这个疯魔同归于尽的景象。
“隐月坠入东玄陆以来，无数修士都踏遍整个南部，想要寻找她的踪迹，然而都是一无所获。”
“直到我一日，在遗迹之中发现了一个似乎是被人遗弃的女婴。”摩刈刹抬起头来，眼神闪烁：“我将她带至青剑宗，安心抚养长大。”
“后来我发现她一直不会说话，对很多人之间的感情也是理解不了，有时还经常出神地看着某一方向念叨着我听不懂的语言。”
“我当时没察觉有什么异样，认为可能是她在婴儿时受到了创伤。”
“直到那天不知是不是天意，我带着她在观星山脉玉灵湖那片区域练剑，意外遭遇了虚空邪祟。才知道我一直视若珍宝的女孩，她竟然就是隐月刀”
牧云川听着，这才骇然发觉到之前救下的叶莺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上古神刀，隐月的本体。
“莫非玉灵湖这里残留了一些虚空的痕迹？”震惊半晌，牧云川怔怔地问道：
摩刈刹微微点头。
“我发现之时，已经是燕城之主。为了不惹人怀疑，我一直谎称她是我的女儿，虽然没有人知晓她的母亲是谁”
“蛮夷部族为了侵吞我们，他们的巫师借用了虚空的力量，变得太过强大。一直到我和他们拼到最后时，我的幺妹星荷，看到莺儿周边竟然有了天地异象才知道了这个秘密。”
“她发现这个秘密后，为了不让莺儿遭遇无妄之灾。便将她的刀魂存放在一个玉片，放在锦囊之中。”
“并且赐予了她一个叫六鼎金钟阵的阵法，一旦遭受危险，阵法自开。”
“这么说？！”
听到此处，牧云川一惊，慌忙拿出胸膛处，当初为救下叶莺开启阵法而拿下来的那枚玉片。
“原来它不仅仅是开启六鼎金钟阵的钥匙？！”
“这是承载隐月刀魂的载体。”摩刈刹看着那枚玉片，微微叹了口气，随后道：“里面残留着隐月的一丝情绪。”
“在察觉到有虚空接近时，它便会转化为上古隐月最后一丝意念，帮助主人击退周边的虚空生灵。”
“刀魂”牧云川轻轻摩挲着手中的蓝白玉片，触感冰凉。
“你可以理解为隐月的神识。”摩刈刹点点头，道：“她若是守护了你，便是认可了你作为它的主人。”
“所以，你很有可能便是第二任隐月之主”
“第二任？”牧云川一惊，随后抬头道：“前辈不才是隐月第二任主人吗？”
闻言，摩刈刹摇了摇头：“隐月是上古天地神物，有着自己的灵智。她对我有父亲般的依恋，但却不认可我作为隐月之主。”
“为何？”牧云川皱眉问道。
摩刈刹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凝丹巅峰层次，本身还是青剑宗主，如此这般境界，竟然还得不到隐月的认可？
“隐月可是上古和虚空交战的神物，她的想法，哪能这般容易窥探”摩刈刹摇了摇头，旋即抬头，深邃的目光在牧云川身上不断扫视，道：“虽然她认可了你，但你若要成为真正的隐月之主，还需要做一些事情”
牧云川低下了头，沉默了会。
摩刈刹没有出声，似是在等待。
不过，他也甚是欣慰，因为牧云川没有被隐月的认可带来的喜悦冲昏头脑，反而当下便知道接过这把刀那便需要承担的责任。
“叶莺不，隐月她为何选择了我？”半晌，牧云川沉默道。
“莺儿是隐月本体，她的意志也是自由的，我等都无法干涉。”摩刈刹目光看向牧云川的小腹处，随后笑道：“而神刀是和虚空势不两立的事物，这一点即使是她也无法避免。你若要成为真正的隐月之主，便需要重新审视下自己和虚空的关系。”
牧云川一怔，便是明白了对方所说。
自己体内的虚空之力，是阻挡隐月奔向他的一道鸿沟。
摩刈刹一笑，缓缓闭眼：“我知道大圣之后也会知道她的身份，因此会想尽办法将她的神智弄散，以求获得她的认可”
“只是这个办法，或许非常惨绝人寰。”
“原来如此！”
闻言，牧云川眼睛一眯。
大圣恐怕冥冥之中猜测到了叶莺的真身，才逼着申虎将她囚禁在酒馆十多年，想借助燕城子民的邪恶心理逼疯她的神智。
这样，叶莺潜意识中会极为怨恨燕城。
再当着她的面灭掉燕城，以求获得后者认可。
“……”
牧云川手掌握拳，指甲狠狠嵌进肉中。
原来，这才是大圣的真正目的。
这样，既能灭掉燕城，还能获得隐月刀！
“牧云川”摩刈刹身形剧烈地抖动了一下，看了眼牧云川，笑道：“我相信你有着什么机缘，那枚藏着隐月刀魂的玉片，我能感受到是莺儿是希望你拿走的。”
“现在，我也要解脱了。便送你出去吧。”见对方沉默，摩刈刹看着牧云川，眼眶有些许波动：“你周边的虚空邪祟已经全被隐月最后一丝残念击溃，伤势也被她悉数治愈”
“前辈”闻言，牧云川缓缓抬头，看着对方那已经开始剧烈抖动的虚幻身躯，一时间千言万语不知如何说起。
“原本我来到燕城只是为了完成锦衣密使之责，救下贵城公主或者说隐月也只是顺手而为，隐月的这般认可，实在让我心中有愧”半晌，牧云川重重抱拳道。
“但我并不是不知担责之人，我也有感情。既然前辈和她都如此信任于我，我必然全力以赴！”
“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摩刈刹静静听着牧云川说完，轻轻点头，眼神中充斥着浓浓的欣慰。
只是坚毅的脸上已经流下了一丝浑浊的泪水。
“那我大燕就交给你了未来的隐月之主！”
旋即，手掌轻轻握下，一阵波动传出，他和牧云川的身躯便是彻底消散在了这片空间之中。
他最后一丝声音在这片空间中久久回荡。
声音颤抖，尽显悲凉。
“我摩刈刹如此多年从未请求于人。”
“但我大燕千万子民，千年来，被蛮夷生吞活剥，被大圣屠杀殆尽，他们为了生存甚至选择去祈祷从未怜悯过我们的神明”
“未来的隐月之主我即将彻底消散于这个世间，所以能否求你一件事”
“求你找到隐月刀”
“为我被蛮夷屠杀的万千燕城子民，为我被大圣屠杀的凡人妻子”
“为我命途多舛的大燕“
“还有牺牲自己守护大燕的英灵”
“统统讨回，他们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