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虚空之境，天地避之不及
“那大劫来临还有一段时间”
“为父只是想你安然度过这一生，拯救天下苍生的大任，之后还会后继有人。”
“我和你娘用了无数办法想改变这个命定变数。”牧姚叹了口气，笑道：“但是通古者同样只能看到无数的命运分支，无法改变。”
“让我和你娘都感奇怪之事，是”牧姚目光透过牧云川，看向远处，缓缓道：“命运变数是修炼了无相噬魂功的你，可你若修炼了此功，很可能损经伤体，怎么去阻挡大劫？”
“我们看不到未来的你怎么去做，恐怕通古者的境界还是不够吧。”
牧云川默然。
“最后，我们想通了，既然你会是那命定变数，不如我们泰然处之，顺命运而为或许仍是天道。”牧姚负手而立，对牧云川释然一笑。
“所以，为父便留此神魄于你神识之中，你若寻常寿终，内力不会散逸，此化象也不会触发。”缓缓吐了口气，牧姚道：“但若是你内力和神识皆受重创那一刻，想必也是懂得了如何去解鸠噬蛟龙之局，也能看到为父这个神魄化象。”
牧云川沉默地听着，心中却是惊涛骇浪。
原来李辰一直和他所述的命定变数是这个意思。
他只是来大圣复仇，寻找亲人，怎就和这苍茫大陆的命运联系在了一起？
“父亲”牧云川苦笑着自言自语道：“现在的我莫说大陆，恐怕连扶大厦将倾的王朝都难以做到”
“更何况，现在的我，连神识都要灭了”
“这是为父能为未来的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牧姚“盯”着牧云川，笑容愈发温暖，似是勘破了岁月：“川儿，我东方男儿皆为好汉，既然命定如此，不如泰然承担。”
“为父为通古者，神魄比观六合要强大的多这丝神魄化象，虽为神魄所凝，岁月悠久，但却可护你神识不灭。”
“我可为你度过此危机。但川儿，你记住。”牧姚抬起手，对准牧云川，温柔地道：“命定变数，只是变数，大陆的结局或许还是难逃一劫，你只需要做好你该做之事便可。”
“这功法之奥，即使为父是通古者，也理解不了。但是你的神识置之死地而后生，或许有悟出的可能。”
“剩下的，便交给天意吧。”
“爹”
牧云川眼眶通红地看着牧姚，便欲再度跪下。
“我不敢说可拯救这苍茫大陆，但我定会竭力拯救山河破碎的王朝，救回苏瑶，完成您和娘的遗愿！”
“去吧，川儿。”
牧姚盯着牧云川，微微一笑，随后手掌轻轻握下。
……
剧痛再度钻心。
牧云川猛地睁开眼睛，现在的他仍处于血池之中。只是眼睛之中，那清明再度回归。
似是没想到那被死死包裹住的神识毫发无伤，那血池的崩解之力有些慌了阵脚，当即越来越多的游丝放弃攻破丹田，转而支援那啃噬神识的崩解之力。
“置之死地而后生”
几乎又要在被这股剧痛抹掉神智，牧云川脑海里一阵轰鸣，牧姚这一句话却再次回响在了耳边。
咔嚓！
就在其苦苦忍受之时，又是一阵仿若雷鸣般的轰鸣声传来。
一股强大的足以让牧云川神识颤抖的神魄力猛地爆裂而开，将那缠绕着的血红崩解之力尽数摧毁。
怔怔地感受着脑海里的景象，牧云川明白，这是父亲最后一丝神魄力在庇护自己。
“天罡诀一重御入体！”
崩解爆裂，神识再度和牧云川产生联系，后者瞬间反应过来，印结一动，四周那青色的天罡气迅速涌来，从额头内钻了进去，将其神识死死护住。
血池的崩解之力毕竟是人造之物，难以和极阳的天地能量相抗衡，因此一触及天罡气，便是猛地退开，见那天罡气包裹住的神识，似乎也知道难以靠近，便再次悉数向牧云川小腹处涌去。
“爆！”
在察觉到体内异象时，牧云川也是下定决心，手印一动，那无形的丹田竟猛烈颤动起来。
频率越来越大，最后终于是轰的一声，彻底爆发开来。
嘭！
爆裂的丹田带着可怕的冲击力，将体内的经脉彻底撕开，牧云川一口鲜血从口中飞出。
丹田一爆，似乎整个身体都要随之瓦解。
“天罡气，护我神识！”
死死咬牙撑着那丹田爆发出的最后一丝内力，牧云川维持手上的印结，天罡气向其涌去的速度陡然加快。
神识被天罡气死死护住，未受到丹田爆裂冲击的丝毫影响。
冲击持续片刻，牧云川眼微微一颤。
体内，异象再生！
内力彻底被崩解之力瓦解，然而就在内力尽数消散的那一刻，又是一股极为凶猛的能量似是从冥冥之中，如同被封印了万年的巨龙般咆哮着冲了出来。
轰！
丹堂顶层，蓦然听得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整个血池都被此凶猛的能量搅得天翻地覆。
那体内血池所化的崩解之力，在瓦解内力之后便是束手无策起来，面对此这般凶悍的能量自然不是一合之将，迅速被其尽数湮灭。
“这”
感受着这股从未见过，甚至闻所未闻的能量，疼痛消失，牧云川愣在了原地。
能量如同春风一般，在他体内极速流过，所过之处，每一寸血肉都在重新组合。
然而就在接触到他的神识之时，他的脑袋又开始晕眩。
一股莫名的空虚感袭来。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捂住脑袋，牧云川死死抵抗住那侵袭来的空虚感，那等感觉不比疼痛，但却似是要将他的心脏掏空，比疼痛更为痛苦。
“停下来！”
牧云川瞬间整个眼睛都呈现出了血色，远远看去连眼珠都已消失。
这股恐怖的能量，连天罡气都难以抵御，让他的大脑觉得仿佛下一秒便会就此爆炸。
“混账，既然如此”
见神识遭受不住，牧云川眼眶欲裂地翻动手印，那神识竟和丹田一般颤动起来。
自爆神识！
显然他是要做最后的殊死一搏，爆去神识，便是能和这股侵入他脑海的能量同归于尽。
然而就在其神识抖动的速度到极点的那一刻，又是一股奇异的神魄悄悄地泄露出来。
“……”
这股神魄力，牧云川极为熟悉。
此世之人都没有，因为是由异世的他夺舍而携带来的。
由于异世的神魄渺小的可以忽略不计，所以他一直将其藏在神识的最深处。
这股神魄一出现，两股相抗的神魄和神秘能量却默然安静下来。
异世神魄缓缓抚摸而过，三股能量缓缓逐渐交织，缠绕。
嗡呜
整片天地都安静了下来。
牧云川此时也已经停下了所有动作，仿佛进入了一种玄异状态。
而在这玄异状态下，一股清明的信息流竟从隐藏于神识多年的无相噬魂功中悄悄流出。
牧云川怔怔地读着这股信息，令他惊讶的是这让通古者的父亲都无法辨明的信息，或许是因为这异世神魄的原因，他居然能通畅地阅读！
“无相噬魂功，修习虚空之力的功法，大乘后，可湮灭一切存在之物”
“第一境，反开脉，反筑基，需修习者碎去所有经脉，自毁丹田，融合包括异世在内的三股不同神魄，结合功法之力，才有一定概率触发异变，觉醒虚空之力”
“此境名为隐虚，由于既无内力，虚空之力也刚刚异变尚处于雏形，为修习者最为脆弱之时。”
……
“反开脉境？”
信息流消化完毕，牧云川的玄异状态也随之散去，默然念着这无比玄奥的四字，让他有些哑然。
旋即抬起双手，感受了下全新的身体内部。
鸠噬蛟龙之局已解，那原本深度快到肩膀的血池竟被其吞噬地只到腰部，消失的血肉又重新回到了他身体之上。
“隐虚”
感受着毫无内力，丹田都失去的体内，牧云川默念着这从没听闻过的境界名字。
细看之下，却可以感受到那原本的丹田位置竟然盘旋着刚刚那一股摧毁了他体内所有交织的神秘能量。
此刻的它正安静盘旋，似是在沉眠之中。
然而那不经意散出的恐怖波动，让得那周边的血水都是避让开来。
甚至连浇灌在丹堂之上的瓢盆大雨，都是唯恐避之不及，仿佛在此处存在着什么让天地都不可接受的事物。
咕咚。
牧云川咽了口水，眼神竟有狂喜之色闪过。
虽说虚空二字，他从未听说，但是这功法居然可以对此进行修炼，不知是何等上古奇人所创。
这股能量尚处于雏形便如此可怕，那等它成熟之时，又是何种毁天灭地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