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张老茂的婚事
春喜把喜宴设在海鲜楼，给商界的朋友及有关的名流一一送了请柬，张老给在位的几位往日部下也发了邀请函。
春梅问春喜：“弟弟王聪来不来？
“弟弟公务在身，不知能否脱身。”
保姆忙得不亦乐乎，一边收拾婚房，准备被褥，还要照顾春梅的一日三餐，关心着肚子里的孩子。
保姆虽然忙碌，但脸上时刻洋溢着笑容，还时不时地打趣道：“我是双喜临门，又嫁女儿又娶儿媳妇。”
春梅笑道：“我们干脆就叫你张妈算了。”
没想到春喜接话道：“张妈，等我爸妈来，咱干脆说开好了！”
“说开什么啊？”张阿姨故作没听懂。
“张姨变成张妈啊！”春喜重复了一句，并且加重了语气。
张姨的脸刷地红了。
“都结婚了，还这么调皮！”
“我们是当真的，回头让我爸和岳父说说，或许岳父巴不得地同意呢，这可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保姆听了心里高兴，但未喜形于色，假装没听见似的走出房间。
春梅见张姨没有搭话离开房间，数落道：“你的话是不是太直了，让张姨无所适从了。”
春喜笑着对春梅说：“张姨一定是偷着乐去了。”
“张姨经常向我打听你爸的消息，我没告诉你就是了，她们是天赐的一对。”
春喜的一席话，让春梅脸上泛起红晕，她心里清楚，老爸见到张姨时就动心了，只是有所克制罢了，没出格实属万幸了。
春梅说：“我和张姨有过命之交，早已相依为命了，打心眼里有成全老爸的想法，但万不能伤害张姨，老年人的婚姻更是注重感情的，咱们可不能勉强张姨的。”
春喜说：“三个多月的相处，两位老人早就有意了，你还没看出来，亏你还是个聪明的丫头。”
“两个苦命人，相互照应结个伴，我们的孩子成了她的子孙，一家人其乐融融，多好啊！”春喜高兴地说着，伸手拉住春梅的手。
“是啊，如果干妈地下有灵，也会祝福的，干妈放不下张姨，当初才建议我们不要分开的，谢谢老公能这样对待我们一家人。”
“你是我的爱人，一家人怎么客气来了。”
春喜和春梅的对话，被站在门口的张姨听了个正着，她的心“怦怦”乱跳起来。
其实，当她初见老茂时，就有电闪雷鸣的感觉，猛然间触动了封闭已久的女人的心。
那天晚上，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想起了她的初恋红娃，一下子回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
那年她刚刚 18 岁，在一个鞋帽厂打工，遇到了一个大她两岁的男孩红娃，她们热恋了，不久住在了一起。
红娃在鞋帽厂是个电工，人长得帅气聪明，又有一手的好手艺，是厂里的电工大拿，老板器重他，唯恐他跳槽，知到他有了女朋友，专门给他安排了福利房。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就在她们准备搬进福利房准备结婚的前两天，工厂里发生了一场火灾，厂房倒塌，九死一伤，红娃在抢救他人生命时，被大火吞噬。
张姨失去红娃，如同天塌地陷一般，日日以泪洗面，由思恋变成抑郁，难以自拔，几年走不出失去男友的阴影。
为了生计，她一度沿街讨乞，捡过垃圾，摆过地摊，直到遇到杜鹃才安定下来，杜鹃生前曾几次给她张罗找男朋友的事，都被她拒绝了。
当她见到老茂时，眼前猛地一亮，活生生的一个红娃出现在眼前，怎么长的这么像？是天意，还是缘分呢？
那天晚上，老茂喝得烂醉，她和春梅架着他走进房间。老茂吐得一塌糊涂，房间里弥漫着熏天的酒气，老茂狼狈不堪地呻吟着躺在床上。
她从心底里没有一点的嫌弃，忙着给他熬制醒酒汤，帮春梅一口口地往嘴里喂。
她忘不了被电瓶车撞到后，老茂背着她一步步地爬上楼梯，把她背回家来，医院里楼上楼下地背着她看医生。
当年她患阑尾炎时，疼的满地打滚，红娃就是背着她去医院的。
三个月的卧床时光，是老茂陪他度过的，床前床后的伺候她，端茶送水，陪她聊天，讲笑话，逗她开心解闷。
年关时春梅春喜回老家过年了，老茂留下来陪着，嫣然像一个丈夫伺候自己的夫人，美美的享受了一次女人被男人宠着的感觉。
刚才，两个孩子的对话，她听着感动，兴奋，其实她早已经把春梅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她走进自己的房间，床上的被褥是焕然一新的，桌椅擦得晶亮，两盆玫瑰花香气袭人，这一切都是给陈曼准备的。
她知道老茂对她有意，几次身不由己地靠近她，她巧妙地躲闪，恐怕在孩子们面前难堪，不愿意失去自己的尊严。
她没有顺应老茂，但并不嫌弃老茂的举动，她无数次地问过自己，这是不是就是爱？
张姨坐在床边上回忆着，甜蜜地笑着。
“张姨，你的电话。”春梅在客厅里大声喊。
“奥。”保姆答应着来到客厅，“谁打来的？”
“你听听是谁？
保姆接过电话：“你好？”
“姐姐好啊！”电话里传来陈曼的声音。
“妹妹好，你们什么时候到？”
“明天下午 4 点前就到了。”
“好的，我们盼着您们来呢！”
两个女人在电话里聊起来。
不知道两人聊了些什么，那天晚上保姆失眠了。
第二天早上保姆早早起来，把客厅和房间重新打扫一遍，就忙着给春梅准备早餐了。
吃过早饭，春梅和张姨去了宾馆，按照老家的风俗，她们要在宾馆里准备闺房，新娘子要从宾馆闺房里发嫁。
大奎从老家来的人，直接去了宾馆，一切安排妥当，吃过晚饭，大奎和陈曼跟着儿子回到住房。
老茂被海生送到宾馆见到了女儿。张姨热情地招呼着老茂，两人互道安好。
老茂千恩万谢张姨对女儿付出的一切，十分关心地询问她受伤的腿部好否。
“谢谢你的照顾，一切都好了，像以前一样。”说着踢踢腿让老茂看。
只要不落下后遗症就好。”
“是啊，万一落个瘸子可就完了。”
“没事的，不是还有我吗？”
“我瘸了，关你什么事？”
老茂笑了笑，看看女儿。
女儿打岔说：“想想明天还有什么事要准备的。”
“该准备的你张姨都准备好了。”
“按照家乡的规矩，爸爸还有什么要嘱咐的。”
“没有什么要嘱咐的，爸爸就是心里感觉对不住女儿。”
“爸爸有什么对不住女儿的。”
“别人家嫁女儿，都是爸爸妈妈陪着，我的女儿出嫁得不到母亲的祝福和陪伴，总感觉不是滋味。
春梅见爸爸面部严肃，眼角噙着泪花，心里也难过起来，她依偎在爸爸的身边，抽出一张纸巾，拭去爸爸眼角的泪水。
“要是你杜鹃妈妈在多好啊，她一定会出现在你的婚典上。”“没事的老爸，女儿不缺爱，张姨把母爱都给了我。”
老茂抬头看看张姨，不料四目相碰，两颗心都突突地跳起来。
春梅的目光投向了老爸和张姨。迅速从老爸身边走向张姨，双手挎住了她的胳膊。
只见张姨用手抚摸着春梅的脸颊，小声说：“乖孩子，阿姨想陪你，可没有这个福气啊。”
“滴滴滴，滴滴滴”突然传来门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