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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亲情与爱情的牵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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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驶出海口,上了高速,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后到了墓园管理处,三人下车,办完登记,购买了鲜花和冥币,朝杜鹃的墓碑走去。

    春梅一走进墓园,心情就开始沉重起来,眼泪在眼圈里打转,义母的音容笑貌在她面前不停地晃动。当杜鹃墓出现在视野时,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奔跑着扑向墓碑,一声接一声地哭叫着“妈妈,妈妈,我好想你!”哭声凄婉。

    春喜见状,急速地追上去,一把拉住春梅的手,张姨也快步跟上来,唯恐春梅出了事情。张姨从篮子里端出祭品,摆在墓前,献上鲜花,点燃香烛,见春梅的情绪稍有好些,就招呼春梅走过来。

    春梅双目盯着义母的遗像,双膝跪在墓碑前,双手扑地,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春喜也不由得跪在春梅身边,泪水止不住地流出来。阿姨双手合十,双目含泪,口中振振有词,祭语连篇……

    哭了一阵,春喜将春梅扶起,两人并肩站立,面对杜鹃的遗像,深深地鞠了三个躬,深情地说:“姨!请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春梅的,让她幸福一生。”

    祭拜完毕,三人清扫坟墓,擦拭墓碑,阿姨发现坟前有散落的花瓣与供品,于是,围着坟墓绕了一圈,未发现其他迹象。阿姨对春梅说:“有人来过。”

    “义母没有亲人了,谁会来呢?”春梅忽然脸色沉下来:“阿姨,不会是杜家人吧?”

    “杜四蹲监狱了,他爹死了,杜家也没谁知道墓地在这里呀。”阿姨自言自语地说。

    “可能是马志辉。”阿姨说。

    “我想也是马叔。”春梅和阿姨会意地点点头。

    春梅明白张阿姨的心思,墓旁有她埋的一只蓝花瓷碗。清理完毕,三人离开墓园。

    回去的路上,春梅让车子拐到别墅区,打开车窗,看着义母原来家,自己居住过的宅院,院落已经整修,但却物是人非,事事休了,止不住又是一阵心酸。

    春喜将车子开进市里,在曾经和春梅第一次吃过的饭庄用了午餐。午饭后,春喜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开车去了 168 小院。院子里一切依旧,但缺了往日情愫。春喜和房东攀谈了许久,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小院,几次伸出车窗回望。

    这里曾发生过的往事,一幕幕清晰可忆,春喜记忆的闸门始终没有关闭,一声声干妈在心底不知呼叫过多少次,168 住进了他的心底,成了他难以忘却的记忆。他不会像春梅那样尽情地宣泄思念的情感,但压抑在心底的也是满满的深情。他长长的叹口气,踏下油门,车子驶上高速,朝着回家的路。

    那天,回到家中已经很晚,三人都没了吃些什么的欲望,满满的心事,洗漱完毕,各自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春喜告诉阿姨说:“后天春梅的爸爸要来,你把我的房间收拾一下,让春梅的爸爸住。”

    “春梅爸爸来,怎么没听春梅说啊。”阿姨感到突然。

    “可能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其实春梅只知道爸爸来,也不知道后天到,我是让虎子带来的。”

    “额原来这回事,那你怎么住?”

    “我住在公司啊。”

    “额,上午我就把你的床铺家什收起来,把房间整理一下,给春梅爸换上新床铺。”

    “先别告诉春梅,给她个惊喜。”

    阿姨笑笑,没有说话。

    一切安排妥当,春梅还没起床,春喜没有叫她,自己去了公司。

    虎子接到春喜的电话,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大奎的办公室,告诉大奎:“春喜昨晚给我打电话,让老茂跟车去海口。”

    大奎面含微笑地看着陈曼说:“是春梅想爸了,还是老茂想女儿了。”

    陈曼笑嘻嘻地接了句:“也许是女婿想岳父啊!”

    “会吗?”大奎幽默地说。

    “怎么不会呢?现在的年轻人为了媳妇……”陈曼话说半句停下来,瞧瞧虎子。

    虎子触碰到陈曼的眼神,顿时忐忑起来,一时没明白陈曼话中意思。

    陈曼看着大奎笑:“你不想想看,两个孩子春节回来就要结婚了,能不和岳父见面吗?”

    “额那是的。”其实大奎心里什么都明白,想让你陈曼说出来就是了。

    “虎子说两人都住在一起了,恐怕啥事都办了,咱们和老茂还没挑明呢。”

    “奥,你是说老茂是咱儿子邀约的?”

    “不是儿子就是媳妇,不会是老茂吧。”

    “老茂是磨道里的驴听呵的。”虎子冒不出地说了句。

    大奎看着虎子说:“老茂也是你叫的。”

    虎子脸色绯红,意识到刚才失言了。

    光棍村地邪,说曹操曹操到,正说着张老茂一步走进来。

    “董事长和总经理都在啊,我想给领导请几天假。”没想到老茂今天这么干脆,开门见山,掷地有声,大奎和陈曼感觉惊奇。

    大奎索性来个明知故问:“请假去那里,库房首发能离开你吗?”

    “我几年没见女儿了,想去看看她。”老茂只口不提女儿打电话的事。

    “不是说春节回来吗?”

    “呃呃,呃呃”老茂支吾起来,反而无言以对了。

    “怎么了老哥,女儿知道你去吗?”

    老茂自知瞒不住大奎,只有实话实说了。

    老茂自从接到女儿的电话,就一直想着怎么开口和大奎请假的事,琢磨来琢磨去,也没想出好办法,今天还是鼓起勇气来找大奎请假的。

    老茂早就知道女儿和春喜的事,是老支书告诉他的,并答应出面给女儿保媒的。他每次和女儿打电话时,都想问女儿和春喜的事,但话到嘴边又打住,女儿不说,他开不了口。

    老茂这几年长进了不少,老支书常常敲打他,为了女儿要争气,学会自尊自爱。老茂忘不了,刚从监狱出来时,支书的夫人说他:“大兄弟,人要脸,树要皮,不要整天混日子,光靠嘴硬是吃不饱的。”

    支书找大奎商量,为拉他一把,才安排他管仓库的。老茂知道自己的口碑不好,整天担心,唯恐因为自己而影响女儿的婚事。

    春梅嫁给春喜,老茂是偷着乐,但家庭不般配,门不当户不对的,况且,自己在陈曼面前有过失礼的举止,总是块心病。

    有时候,老茂扪心自问过自己,从前究竟错在哪里,孤男寡女都有爱的权利,自己喜欢陈曼有错吗?大家说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听了很恼。

    癞蛤蟆不是人,老茂可是人啊,七情六欲谁都有,没有就不是正常的人,只不过自己的门槛低,人轻言微罢了,以前他就是这样想的。

    但是,现在老茂终于明白了,喜欢归喜欢,不该死皮赖脸地踢人家的寡妇门,更不该有非分之念。自从陈曼和大奎好上,张老茂再没敢动过邪念,在两个人面前都是毕恭毕敬,尤其大奎给他安排工作后,常怀感恩之心。

    当老支书告诉他春梅和春喜恋爱时,尽管心里高兴,但总怕陈曼从中作梗,忐忑之心很难平静下来。平时大奎和陈曼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从没在他面前提过儿女之事,老茂心里没谱,所以请假时,不知道怎么说好。

    熟了,陈曼就说:“去吧,是该去孩子那里看看了,打算什么时候去,我给他们准备些东西,你给孩子们捎过去。”

    陈曼的话一下子把老茂从尴尬中解救出来,这女人善解人意,做梦也没敢想她如此的爽快,不仅答应他去看女儿,还准备给孩子们带东西。

    “谢谢总经理,让你操心了。”老茂心里突突跳,不敢对视陈曼。

    陈曼脱口说:“客气啥?他们……”话说一半打住了。

    大奎忙对虎子说:“让老张跟你的车去好了,路上有个照应好些。”

    虎子说“放心吧董事长,我一定照顾好张叔。”

    老茂偷眼看了陈曼一眼,问大奎:“仓库谁来管?”

    大奎说:“我看这样吧,你清点一下库存,把钥匙交给狗子,放心去看女儿吧,其它事由陈经理安排。”

    老茂双手合十“谢谢董事长。”颤巍巍地走了。

    虎子看了老茂一眼,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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