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兄妹间的情思

    大家还记得当年湖滨县的高考状元王聪吗？他是王大奎的小儿子，北大政法系毕业后，王聪被分配到省政法厅工作，已经工作两年了。近日，王聪去北京出差，顺便去看望读大四的妹妹桃红。桃红是陈曼带过来的女儿，兄妹俩商量着一起回家看爸妈。

    晚间，桃红给妈妈陈曼打了电话，陈曼接到女儿回家的电话后，心中充满了欣喜。但让陈曼惊讶的是，“一个在省城，一个在北京，怎么能一块来呢？”后来，王聪接过桃红的电话说：“妈，我是王聪，我来北京出差了，妹妹想回家，我明天陪她一起回家看您。”“好好！你爸爸早就想你们了。”陈曼高兴地回应着。

    陈曼兴奋得彻夜难眠，她一大早就起来告诉了婆婆，两人开始忙碌起来，打扫房间、整理床铺、洗涤床单，仿佛过年一般迎接儿女的到来。

    婆婆则戴着老花镜，为孙女一针一线地缝制着睡衣。陈曼说：“妈，快别缝了，现在的孩子谁还喜欢穿缝制的衣服啊。”“这可是全棉的纯手工，穿着不伤身，舒服着呢。”婆婆笑着回答。“你可不要光给孙女做，不做孙子的。”陈曼提醒道。“那怎么会呢，王聪的早就做好了。“大法官会穿你的粗布衣吗？”陈曼开玩笑地说。“要我看孙女可能会嫌弃，王聪可能不会吧！”婆婆自信地说。“哈哈哈，你老人家看着办吧，可不要出力不讨好额。”陈曼笑着说。

    婆媳俩一边忙碌着，一边继续聊着家常。“桃红妈，我在收音机里听到一条新闻，你说是不是真的？”婆婆突然问道。“什么新闻？”陈曼好奇地问。“山沟里的有个小男孩，考上了大学，光给爹要学费要饭钱，几年不回家，爹想儿子想的哭，为了见儿子一面，徒步走了三天三夜，来到儿子的学校，儿子嫌爹穿的烂，鞋露着脚趾头，给别人说不是他爹，是一个村里的邻居。”婆婆讲述着新闻的内容。“可能是真的，这样的事情太多了，报纸上新闻上都有报道。”陈曼感慨地说。

    “你说俺桃红和王聪会嫌弃我们吗？”婆婆问媳妇。“哎呀，婆婆这么没底气，还担心孙女不孝啊”陈曼笑着说。“俺媳妇是大经理，哪个会嫌弃。”婆婆自豪地说。“没事的，他们嫌弃你，媳妇不愿意熬。”“老话讲，狗不嫌家穷，儿女不嫌娘丑。”陈曼附和着。

    “老黄历看不得了，社会变了，何况人呢。”婆婆感慨地说。“前天我去商店买酱油，听人说村主任老婆卖淫，饭店里还养着一群花子。”婆婆摇晃着头说“乱套了，都是让钱给闹得。这事都没听你说过。”“我们天亮忙到黑，哪有闲心管这些破事，谁作谁受！到时候有好看的。”陈曼说。

    婆婆神秘的问媳妇：“我听说村委会马上换届选举了，要把彪子选下来。”“你听谁说的，可不要传播小道消息。”陈曼严肃地告诉婆婆。“我才不会传呢，啥都不知道，我传什么？”婆婆委屈地说。“她们还说乡长让大奎当主任，问我知道不，我说瞎说，都是没有影子的事。”婆婆说道。

    “对，就这样说。其实大奎也不想当这个主任，公司的事都忙不过来，哪有闲心问村子里的事。”陈曼附和婆婆说。“如果让老百姓投票，都会投大奎。”婆婆肯定地说。“那可不一定。”陈曼摇摇头。“你算算看，村里的人谁家不得大奎的好，光在咱们蔬菜公司和鸭厂做工的有多少人。”婆婆自豪的问媳妇。“人心隔肚皮，虎皮隔毛义，谁能看的透。人家还说村里的人养活了咱们公司呢。”陈曼笑着说。“嘴是两张皮，反正都是理，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婆婆说完，继续缝睡衣。

    陈曼也把床单洗好，晒到阳台上。婆媳俩坐在沙发上，余味未尽，继续聊着家里的事。“孩子们的婚事应该考虑了，你和大奎都天天这样忙碌，是不是该为孩子的婚事操操心。”婆婆关切地说。“儿女大了，各有各的打算，尤其是两个高材生，猜不透她们的想法。”陈曼叹了口气。“你跟她们聊过这些事情吗？”婆婆问。“聊过的，她们说这些事不要咱们操心。”

    “媳妇啊，后妈可不是好当的，再说我们孤儿寡母的，你还带着个婆婆，难为你了媳妇。”“没事啊，我们这个大家庭不是很好吗？婆婆啊，人处的是感情，不全是血缘，亲兄弟姐妹闹架的多去了。”“关键你和大奎都是好人。”婆婆夸奖道。“聪儿的事你放心上，咱要对得起大奎对咱娘们的好。还有春喜，都好几年没来家了，生意做的怎么样你们了解吗？”婆婆提醒道。“春喜在深圳经营海产品生意，做的还不错，我们经常电话联系，上次让我问你好，我都忘记转告你了，对不起。”陈曼有些愧疚地说。“这孩子有能力，像大奎。”婆婆夸赞道。

    陈曼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 11 点了。“妈，我该做饭了，12 点王聪和桃红就到家了。”“谁去接站了？”婆婆问道。“大奎开车去的，估计现在已经出发了。”

    十二点一刻，门外响起了“嘟嘟”声，大奎的车子停在了院门口。桃红一进门就高声叫着：“奶奶。”陈曼和婆婆出门去迎接。王聪一进门就抓住陈曼的手：“妈，辛苦了。”桃红扑到奶奶的怀里撒娇：“奶奶，想我了吗？”“快让奶奶看看是胖了还是瘦了？”王聪牵着陈曼的手走到奶奶跟前：“奶奶好。”“聪儿好。”奶奶也拉拉王聪的手。王大奎看到一家人这么亲密，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把儿女的行李包提到房间去。

    陈曼招呼着大家快坐下，大声叫着：“大奎，快拿酒来，我要上菜了。”老太太看着其乐融融的场面，心里美滋滋的，拿把筷子分给大家。当分到王聪时，桃红伸手接过来放到王聪手里，她坐在王聪的身边，时不时地朝王聪肩上靠一靠。

    大奎拿过来茅台酒，让王聪开瓶倒酒。王聪一看是茅台酒，赶忙说：“爸，茅台还是留着吧。”“留他干什么？快打开喝吧。”大奎说道。“等哥哥来时再一起喝，今天喝五星级湖滨酒，我给你带来一箱呢。”王聪说着打开了湖滨酒。““春喜哥哥什么时候回来？”桃红兴奋地问。“春节吧，有可能给你们带个嫂子来。”陈曼笑嘻嘻地说。“哇哉，真的吗？我有嫂子了。”桃红开心地叫起来。

    王聪说，“哥哥最近很忙乎，正在扩大经营，我打算抽时间去看看。”大奎听小儿子这么一说，心里很高兴，知道儿子们常练习，就放心了。自己工作忙，往往忽略了这些事。“桃红，你今年要毕业了吧，下步有什么打算？”大奎问道。“我还没有打算呢。”桃红说着抬头看王聪。“接着读研，还是找工作？”王聪问。“小女孩，读了大学就行了，找个好工作，嫁个好人家，相夫教子，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婆婆说道。“奶奶说的是。”陈曼看着女儿笑了笑。

    大奎说：“我给大家的想法不一样，男孩女孩一个样，只要桃红愿意读书，就一直读，读完大学，读研究生，读博士，博士后，我都支持。”桃红挎住王聪的胳膊，头靠在王聪的肩膀上娇声娇气地说：“王聪，你叫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我一切听你的。”王聪拉开桃红的手，笑着说：“你的人生你做主，哥哥怎么能掌控你的人生呢？”“不，我就听你的！”桃红小嘴撅起来。

    桃红的举止让陈曼看着不舒服，女儿对哥哥是不是有想法了。于是说道：“桃红，注意你的形象，王聪是你哥哥。”桃红松开王聪，凳子朝前拉了拉，扫了一眼陈曼“哥哥怎么了。”大奎明白陈曼的意思，怕桃红一时难以接受，赶忙说：“你们看，桃红的小嘴撅的，像一朵花，好漂亮！来，陪爸爸喝一杯！”“喝就喝，谁怕谁。”桃红端起酒杯就喝。王聪喊着：“慢点，不要喝那么急。”桃红放下酒杯说：“还是爸爸好！”她瞪了一眼婆婆，又瞧了瞧妈妈，过去给大奎的酒杯斟满酒。

    陈曼看出来女儿有不满情绪，更说明女儿有想法。王聪的确是个好孩子，不过 30 虽已经是省厅的大法官了，前途无量，可这是哥哥啊，妹妹怎么能嫁给哥哥呢？陈曼把目光投向大奎，大奎满脸上堆满了笑容，两个人各想各的心事。大奎心里想，桃红的确是个好姑娘，又是大学生，孝顺乖巧，娶个这样的儿媳很光艳。但大奎心里明白，婆婆是不会同意的，陈曼也不一定能想通，老思想根深蒂固，不是一时能改的。无论怎么样，自己反正不会表态的，他不愿伤害家里的任何人，桃红不管做女儿还是做媳妇，都是一样的。

    突然，席间的气氛紧张起来，没有人再讲话。为了打破沉默，大奎端起酒，招呼大家：“来来，大家共饮一杯。”在大奎的提议下，家人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王聪小声对桃红说：“酒足饭饱了，让爸妈去休息，我们收拾饭桌吧。”婆婆说，你们都去客厅说说话吧，这里交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