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伯爵府出事
金千里暗下决心,自己定不能这般苟且偷生,既使不能立于金字塔的顶峰,那也不能让别人随便践踏自己。
刷盘子,做下人算什么,书上有言,当年韩信也有胯下之辱。
只是如何在这个世界立足,只得以后寻找机会,机会是什么,机会就是等待。
近两个小时,他终于清洗完跟前的碗盘大山,站起来发现腰都酸了,不免骂道:“真他妈的累。”
进了一间屋子,这里面似是存放食物的地方,只是大多生冷,零散还摆放了一些盘碟。
这时几仆人进来,看到他,倒是没有对他这个新人上前欺侮谩骂,自然也没笑脸相迎。
金千里丢了一个笑脸过去,看上去有些贱,不想这些人中有一人用手指了指外面。
他霎时一个激灵,心神理会,和几人连忙进了屋内,不过进屋才知道,现在正好到了晚饭的时间。
为了更好融入这支队伍,他发挥了勤劳肯干的精神,言语上虽有不懂,但不妨碍眼神的交流。
眼前的新人如此卖力,自是让厨房里的人倍感舒服。
金千里自有他的盘算,和这些人打成一片并无坏处,一来可以好生学习这个世界的言语,二来能了解此地的人,这些人可都是前辈,自己与他们身份相同,彼此无任何的抵触。
正如他所料,一顿饭下来,大家似乎都接受了这个新来的少年。
金千里察言观色的本事,加上几十年的人生阅历,他小心应付,看到大家的脸色,知道自己总算加入了队伍。
随着对伯爵府慢慢的熟悉,他的胆子越来越大了,或许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加上平时活多食少,便在后院厨房做起贼来,不时去偷些老爷小姐的糕点美食。
期间有幸认识了一个叫小莉的女孩,二人成了一对偷友,他倒是乐意,与对方常常混在一起,所以对这个世界的话语倒是学得很快。
可能是一连多日无人发现,令二人的胆子越来越大。
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这天上午,他和小莉二人忘乎所以,不想被人抓住,自然只有他一人了。
“被抓了。”金千里默念道,却是心如止水,扒拉着头,如做错事的小孩。
周围吃瓜者越来越多,面对莫来德歇斯底里的咆哮,他选择了忽视。
天空下着小雨,他一脸淡然,就连脸上的雨水也是任其湿淋。
他知道,只怕今日要脱几层皮了,正想着,不想来得如此之快,脸上的火辣证明了他的猜测。
他头冒金星,从地上缓缓地爬起,斜眼去看,只见地上滴滴鲜血,记得这地方曾经没有半点血渍。
嘴角似是没有疼痛,只有一股淡淡的血腥之味,他没有去抹嘴角处的鲜血。
因为他很坦然,静等更大暴风雨的到来,身为中年大叔,好多事都懂,或许这样才会让自己少受一些打罚。
他心中又是心想,再者如何,别人已是搭好舞台,与人家一起成了主演,如果不给对方一个机会好生表演,后果很严重。
真是没有让他失望,又是一个大脚板盖了过来。
金千里顺势跌出三五米外,身体丑丑落地,紧跟着一阵怒骂声。
他半假半真,在地上翻转打滚,声声痛苦嚎叫,都是全般照做。
围观之众顿时一片哗然,个个倒吸了一口冷气,对莫来德的敬畏和恐惧再次上了一个台阶。
众人看着地上翻滚痛吟的少年,数人哈哈大笑,那份幸灾乐祸尽是露于脸上,还有对莫来德的崇拜,这些人突然发现莫来德的身躯如此伟岸。
终于戏散曲终,众人离去,厨房里走出两胆大之人,上前把少年搀扶起来。
大概半个小时后,金千里正在处理伤口,不禁抬头一看,见巴托不知何时站于跟前,管家德布托也在。
他心中知道巴托不会帮自己出气,眼下前来,或许是先前救自己的缘故。
如他所料,巴托见他无事,就连话也没说一句便走到一旁,默不作声,只是静静地看着。
威严十足的德布托霸气十足,人影初现,直接震慑一旁的下人,众人如同老鼠见猫,纷纷逃得远远的。
见此,德布托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就需要这个效果。
随后他迅速换了一副慈祥的面孔,走到金千里跟前,正准备问话,可发现不知眼前少年叫什么,便转头去问巴托,“这孩子叫什么?”
巴托没好气地扭头一边,似乎有些无语,因为他也不知自己救回来的人叫什么。
刚才发生的事情他大可不管,自己前来,并非担心少年伤得如何,而是怕管家德布托借题发挥。
平日里,两人互看对方不爽,此时见得德布托询问,知道对方哪会好心,说不定再生什么事来。
金千里见两人的眼神,在心中隐隐明了,不想为难巴托,就上前说道:“我叫金千里。”
“第一次?”德布托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看着跟前少年,他甚是疑惑,心想哪有这样的名字。
金千里知道自己的名字同这个世界‘第一次’的发音极像,自然不会去改名换姓,他认真地点了点头。
德布托足足盯了他有五分钟之久,随后说道:“今日偷盗,罚你两日没有饭吃,活要加倍,工钱扣一半。”
很机械,很有流程,说完后,德布托和巴托都走了,很是干脆。
金千里倒显得有些意外,这惩罚并不重,他一脸轻松,似是无事一般。
转眼几十天过去了,他习惯了这种打骂的童工生活,有时还会半饥半饿,一天工作有十五六小时,那可是家常便饭。
来了这么久,他才知道这个世界的一个月有四十天,一年二十个月。
倒是分春夏秋冬四季,只不过每季有五月之久,整整两百天,一年八百天,相当于前世的两年多。
所以到了后来,他也不再按前世那般去计算日子,因为根本行不通。
不知又是多少日过去,没有日历,他只知道马上要过年了,厨房的活多得数不过来。
他一天除了拼命地干活外就是抢时间吃东西,然后抢时间睡觉,这过年的事情懒得去想。
这些也是从同伴那里知晓,大家都十分厌恶过年,大家族的下人们几乎都是如此。
外面细雨连绵,金千里一身单薄,满嘴乌色,双手捂肩,瑟瑟发抖,可又是睡意阑珊。
不知何时进来一个女子,他从梦中惊醒,连忙抹去嘴边的口水,见来者是凯娃,自从来到后院的厨房,他一直未曾见过凯娃和小姐依卡。
他一抬头,凯娃一下子认出来了,轻喊道:“怎么是你!”
她不知道少年为何会在此处,对这人有些印象,那日在沙漠的边缘被巴托救下,到了后来,也不知道此人去了哪个院子。
不过对方的事情也犯不着由她去问,自己不过是小姐身边的侍女,只因为此人是巴托所救。
“凯娃姐姐,你怎么来了?”金千里上前叫得一声姐姐。
“我来……”凯娃不知如何去说,停顿片刻又说道:“我来找些东西。”
金千里见她眼中似有泣色,暗地心想:“难道依卡小姐出事了,或是巴托?”
他不知为何有这般想法,反正从凯娃的眼神中看到了不好之事,便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突然,他闻到一股血腥之味,随即看到凯娃的手,还有衣服上的血迹,旋即关切问道:“姐姐身上这么多血,难道是被打劫了?”
见他关切的眼神,凯娃很是欣慰,“是巴托大哥,这次回来受伤了。”
“巴托大哥?”
对于巴托,虽是后来对自己几分冷漠,但金千里没有去怨,二人身份有差,相反巴托的救命大恩他时刻铭记于心。
“他严重吗?”他急忙问道。
见他对巴托焦急关切,凯娃对他的好感提升不少,说道:“受伤很重,最少需要休养一个月。”
说完后,在她的脸上露出难过忧心的神色。
“发生什么事了?”金千里问道,感觉事情有些不简单。
凯娃见眼前不过十几岁的小少年,叹了一口气,又似想到什么,见四处无人就说道:“倒是无事,你去忙吧,我找点东西,这里我一人就行了。”
金千里似乎明了一些,不过也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点了点头准备离开,没走几步又回头问道:“我能去看巴托大哥吗?”
“嗯。”凯娃点头应道,少年之话让凯娃很欣慰,随后说道:“等几天吧,他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金千里点了点头后便离开了。
他走在路上寻思到,听人说整个伯爵府只有一名六级剑士,三个五级剑士,一个五级魔法师,而巴托就是其中一个五级剑士,此时受伤了,事情应是不寻常,为了自己的小命,自是要比常人多想一些。
此时在城主府中,也就是伯爵府,鲁迪格林伯爵坐于主位上,后面一蹲‘菩萨’是六级剑士卡路多,还有依卡及她的哥哥,伯爵和城主的合法继承人霍治·格林。
眼下众人沉默无声,不过霍治显得有些躁不可耐,倒是依卡如无事一般,一脸的淡定自然。
鲁迪睁开眼睛,瞄了自己的一双儿女,对于这个儿子,他心中有气,还好女儿依卡令他很是欣慰。
许久后他问道:“卡路多,你说这次……”
卡路多跟随伯爵多年,此刻面无表情,很是机械地说道:“大人,应该无事,我们这次派出的人大多来自不知名的地方,又以他国佣兵的身份,只有极少人出自我们府中,而且尽是收养的孤儿。”
鲁迪轻轻点了点头,“只是可惜了那十几个侍卫。”
伯爵有些心痛,那些侍卫可都是四级者。
卡路多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知道培养一名四级剑士,而且还是对伯爵府忠心的侍卫可是不易,一下失去十余人,让伯爵府损失不小,但该丢弃的棋子就要痛下决心,不能有任何犹豫和惋惜。
此时他想到什么,突然问道:“那巴托这个人呢?”
“巴托?”对于巴托,鲁迪默念一句后独自默默地思索着。
旁边的依卡一听顿时急了,巴托是她的侍卫,自己暗恋对方已久,虽然知道两人没有结果,可还是忍不住对巴托的情愫。
身份的悬殊,她只能把情意深深埋下,不敢显露于外。
多少年了,早已习惯巴托在自己的身边,默默地守候自己,现如今家族要把巴托从这个世界抺去,她自是极其不愿。
“父亲大人,巴托应该无事,再说见过他的人极少。”她带着恳求对鲁迪说道。
哪想到她的哥哥,霍治一脸急忙道:“妹妹,此次不比往常,这次可是偷运走私,而且里面还有军需物资,如果被人知晓可是要被灭族啊。”
“嗯,不错。”卡路多点头赞成,“小姐,此事不能心存任何侥幸。”
“父亲大人。”依卡又去乞求鲁迪。
“好了。”鲁迪喝住他们,回头看了卡路多一眼,对方的心思他多少知道一些。
而后他不再说话,缓缓闭上眼睛,一脸的沉默。
几人见此,也不再多说话,静静地坐站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