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上)猛虎跃涧斩驸马,九槐趁火夺医书
丰和九年,瑞国开国皇帝图至曾之孙当今圣上图宏善,由于久病缠身,不理朝政,子嗣羸弱难以继承大统。遂禅位于豫川王图成彰,改年号大成。
一
卢绍庭自从领兵出战以来,军令严明,行军有度。加上已有几个月的精心操练,众将士都保持了非常高的战力。 第一仗面对延国进犯的先锋将,江由儿挺枪出马,不到三十回合就把敌将刺于马下,卢绍庭率领大军掩杀,首战告捷。 红岭坡之战,卢绍庭亲率先锋营夜半偷营,延军前部营中大乱,前军都卫带领败军一路被追进山谷,而蒋鹏飞早已设好埋伏,这一战几乎把延军前部全部歼灭,并生擒了前军都尉,被卢绍庭下令阵前斩首。 而后才迎来了由延国驸马懂充率领的延军主力。
两军列阵,大战一触即发,延国驸马懂充优先跨马阵前,突自叫阵。 这位驸马爷身披重甲,银铠金边,头戴镔铁百花盔在日照下闪闪发光,手中一杆突头长尖枪,胯下嘶风烈马楚楚待战,威风凛凛。 而卢绍庭哪里怕他,持枪出阵。卢绍庭身着锦绣猛虎袍,外罩黑漆甲,头上吞虎吊睛盔,墨彩点睛,手中祖传蟠龙枪,龙吐枪头,胯下百里烟云兽,是天下一等一的名驹。
懂充:“我乃延国主将懂充,特来…………”
卢绍庭:“乃你大爷!我他妈管你是谁,都是我枪下之鬼 ! 杀啊啊!!!!!!”
这一嗓子喊声震天,夹马便冲,烟云兽蹄下升烟。懂充被吓了一跳,心中暗想“好大的嗓门…”来不及分心,跃马迎战。卢绍庭一枪直锁懂充咽喉,枪来极快,懂充将将躲过,瞬间唰唰又是两枪,懂充虽非久经战阵,但在北方与周边异族交战也有十余次,从未见过如此迅猛的枪法,心中一股寒意。又一想,“干脆不再拖沓,卖个破绽依计行事。”
随即拽住缰绳在阵中兜了半圈,似无还手之力,转身往阵中退去,卢绍庭急追。而蒋鹏飞却觉得不太对,首先这懂充盔甲装扮眉宇身量, 一看就身手不凡,虽然未必是卢绍庭的对手,但差距也绝非如此之大,再者刚才阵中晃动半圈 似乎是在引诱卢绍庭追赶,而在懂充要退回军阵中时,延军列阵虽也开始后退,阵脚却丝毫不乱。
蒋鹏飞:“将军勿追!怕是有诈!”
卢绍庭一听抬头往远处望去似乎前方密林中确实隐隐有股杀气。而面前懂充说是败阵,还时不时回头瞄上几眼,似乎有意与自己保持几马的距离。心中一念 :“你命休矣!” 只见卢绍庭非但没有停马,反而大喝一声猛提缰绳,烟云兽一步腾起,卢绍庭借力踏马肩头,飞身跨越手举蟠龙枪,这一招正是卢家祖传,临阵杀敌的绝技“猛虎过涧” ,懂充只觉头顶一黑,抬头一瞧,一杆大枪从天而降,把懂充连人带马贯了个穿膛直接钉在了地上。
两军见到此状皆然大惊! 延军加速后撤,阵脚大乱。江由儿反应过来,大喊一声:“将军胜了! 杀呀!!!” 要率军趁势冲杀。
却听卢绍庭大喝一声:“且慢! 不必追了,他们前面有埋伏。”
这一瞬电光火石,连蒋鹏飞都觉得胆战心惊。
卢绍庭看了看旁边被他插在地上的一人一马:“来人把这个乃什么什么从我枪上撸下来, 给他们送回去。”
几日之后卢绍庭集合军队,先锋营开路,又向延军发动猛攻。这次延军有所准备,双方各有损伤,终究还是北地军获胜。几番大战,延军被卢绍庭击退百里,损兵折将。
而随着战线拉长,卢绍庭军中却也出了些问题。 首先是连下了几场大雨 道路泥泞不堪,想着可能是由于天气原因 粮草来的慢了,可现在营中的存粮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后续粮草还是没到。
派人去催,只说快到了快到了却一直没看到送粮队伍的影子。 蒋鹏飞一度怀疑是不是粮草在附近被打游击的延国部队劫了,还建议卢绍庭派人出去四处搜寻一圈 也没找到什么线索。
其次是军中开始染病,好多人发烧还有伤口感染等问题,战力受了不少影响。 继续进攻风险太大,然而现在归城 又没得到国中召命,不能私自退兵。只好连发书信,一面跟左横催粮,一面跟国内报捷请命回程。
二
白宁赶回了百草谷,时间将夜。谷外光线昏暗,谷内燃着油灯火把。有几位在谷中求医问药的医生病患 由于天色太晚 夜行不便,就被留在谷中歇息一宿,明早再走。孙老前与郑医生就在其中。
白宁跟谷里的小工询问师父是否休息了,听说师父刚刚去了炼药房,便打算过去跟师父请安。 到了炼药房门口听到师父在与师兄讲话,原来九槐师兄也已经回来了。
白宁轻轻叩门: “ 师父…我回来啦 ”
桃芝安:“是宁儿呀?快进来吧。”
白宁进屋 看到师父还是那身简素利落的打扮,九槐师兄也在房内,跟师父一起核对着方子。
白宁:“跟师父请安,师兄好。”
桃芝安:“好好。”
九槐:“师妹好呀,这几天师父可惦记你啦。”
这九槐比白宁大了几岁,是桃芝安的大徒弟,回到谷内不久,穿着紫色宽衣薄带,腰上还挂着一个紫金葫芦,说是救治了某个大户送给他的,时常带在身上。
桃芝安:“宁儿呀,快跟师父说说,这次出谷诊病如何呀?”
白宁一听眼眶泛红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白宁:“师父…… 徒儿医术不精,没治得了病,还误伤了军官……病人也死了。”
桃芝安一听:“宁儿起身吧,治病救人如同战场,胜败乃兵家常事。尽心竭力了,也就不必过于自责。只是你跟师父说说,具体是什么情况?”
九槐一听也跟着紧张。
九槐:“师妹还伤了军官?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吗?!”
白宁定了定神把这几天的经历跟师父师兄叙述了一遍。
听完桃芝安眉头一皱看了看眼前这两位徒弟,九槐也是倒吸一口凉气若有所思。
桃芝安:“嗯,我知道了。有些病患伤重 有回光返照的情况出现也不是少数。宁儿不需太挂在心上。”
九槐:“师妹见过的当真是卢绍庭?”
白宁:“是的师兄,我看了他的腰牌。”
桃芝安:“九槐?你认识卢绍庭?”
九槐:“哦哦,没有师父,听说过而已。”
桃芝安:“宁儿,九槐。”
桃芝安清了清嗓子:“战火一起,外伤病患多了很多,而且伤势颇重。你们也知道,咱们百草谷有两本医书《天医精要》与《地毒精要》,这两部书相辅相成,如果运用得当,能治百病,江湖传言这两部书中有能让人起死还阳,腐肉再生的秘术--你们认为这方子是真有还是假有呀。”
九槐:“师父师祖神医妙手,而且我们都亲眼见过师父治好伤势极重的人,必然是真的。”
桃芝安:“白宁你觉的呢?”
白宁:“以禾香、千叶草、百糯,配合谷中秘制的千宿饮。确实有腐肉再生的功效。但要说起死回生……恐怕是江湖过誉了。”
桃芝安:“嗯嗯… 这方子是有的,宁儿所说的不过是表面皮毛,对于常见病症确实可以医治。但要做到筋脉尽断可再续筋骨,重伤将死,却起死还阳,还需要其他几位秘药。而这其中的关键,是不传之秘,若有人得去乱用,必是为害不浅。”
说着桃芝安起身,走到白宁身边,在她肩上拍了三下:“切记切记… … 药、毒本是一体, 如要乱用,为害不浅,为害不浅。”
桃芝安:
“白猿攀崖揽仙桃
宁把烂果往后抛
夜雨将把叶飘走
来到山谷偷逍遥”
桃芝安说了几句闲诗,又走过去看了看九槐。
桃芝安:“今晚为师要亲自去弄些关键的秘药,你们在谷中好好休息,我要是回来的晚了,明早你们就按照往日所学,给人家开方拿药,千万小心仔细。都回去睡吧。”
九槐、白宁:“ 是,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