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就因为我是这个后宫里唯一与你有过欢好之人吗?
燕双暝毒素发作都是突然的,闹得盛和初整整两日没睡过一个好觉。
刚开始燕双暝还想用拳头发泄痛苦,可自从被盛和初制止后,就只能抓着盛和初缓解。
像只春日里发情的狗似的,又亲又咬又蹭,却不敢真的用力,反倒是将盛和初折磨地不行。
在燕双暝入睡后,腊梅与风西才会进来收拾烂摊子,不过太医把脉得知燕双暝情况越来越好后,盛和初也松了口气,但心里忽然有些忐忑。
若是燕双暝恢复了,会怎么处置她呢?
燕双暝总会反复不停地问她那一个问题,她越是回答,越是分不清自己这是在安抚他说的哄人话,还是她的肺腑之言。
若是他醒来后不想再见到自己,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爱是强求不来的。
方才沐浴吹了一阵凉风而昏昏沉沉的盛和初,难得懒散地侧躺在燕双暝身边。
脑子里所有的思绪搅成一团,最终只能凑到那人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
然后就昏睡过去。
——
燕双暝醒了。
他睁眼看到淑怡宫粉色的帘帐时就有些惊慌,立刻坐起来,手背碰到一片滚烫的肌肤。
才发现躺在自己身边的盛和初正在发热。
“和初!”
“风西!传太医!”
他将锦被盖在盛和初身上,将人抱在自己怀里,脑子却细细回忆这几日发生的所有的事。
毒发时并不是毫无记忆的。
窒息、失明、失聪的感受都是真的,可他偶尔也能有看见听见的时刻,盛和初断断续续的话语萦绕在自己耳边,还有她温顺地贴近自己的胸口,任由自己亲吻。
也都不作假。
“和初”
胸口中从前包裹弥漫的郁结之气已经消失,他感受到从未有过的轻松,可怀里女人滚烫的温度又让他愧疚。
她好像瘦了。
脚踝上的锁链虽然包裹了羊绒,可长时间的摩擦还是往她身上添了一圈异样的粉红,有些地方已经充血。
太医与风西推门进来,齐齐跪在床榻边,太医本想先把上燕双暝的脉,却被瞪了一眼。
“她发烧了。”
太医只好先搭了绢布给盛和初看了看,立刻写下一副药方交给药童,嘱咐腊梅,“娘娘受了凉,近日莫要见风。”
腊梅应下后立刻跟着药童出去捡药,太医也终于把上了燕双暝的手。
“毒素大都清了,陛下近日还需静养,尽量保持情绪稳定,莫要动怒。”
“臣再开个方子,陛下连服四副,就大好了。”
风西听了这消息表情上难掩激动,可燕双暝却没什么欣喜。
“风西去领罚三十军棍。”
燕双暝将盛和初抱得更紧了些,瞥见她脖子上交叠的齿痕与红点,恼悔得不行。
“朕说过承乾宫禁严,为何要将她置于危险?”
“自作主张。”
风西现下才有些后怕,若是主子真的发狂,手无缚鸡之力的禾贵人只怕也难逃一死。
可他总是要想尽一切办法救主子的。
“是。”
“将近日的政事整理好送进来。”燕双暝紧紧贴在盛和初的额头,心中却是无比的安宁。
等她醒来。
他就可以告诉她一切。
下人搭了张桌子在榻边,燕双暝简单洗漱一番就守在边上,从承乾殿取了钥匙,打开盛和初脚上的镣铐,亲手给她上药,穿好罗袜。
时不时抬头看她。
等到腊梅将熬好的药端进来时,盛和初竟然也醒了。
她一下子坐起来环顾四周。
这两日的照看已经让她养成了这个习惯,醒来先看看燕双暝是否还活着,若是他又在自残,就立刻上去制止他。
但今日对上那双熟悉的浅棕色瞳孔。
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所有的情绪在此刻泄洪,盛和初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她的担心、焦虑,还有对终将迎来离别的。
某种畏惧。
她立刻偏过头去,压下心头涌上的咸涩。
“先将药喝了吧。”
燕双暝接过腊梅手中的药碗,起身来到盛和初身边坐下,“和初。”
男人滚烫的檀香气息包裹住她,嘴边的棕色药汁又是那样的清苦。
她只能就着燕双暝的手一口气喝下去,紧接着嘴里被塞进一颗蜜饯。
瞬间的甜蜜充斥口腔,压下舌底的苦涩。
“腊梅,你先退下吧。”
盛和初不喜欢阵痛。
她始终都觉得,长痛不如短痛。
待腊梅离开后,她扭头望向燕双暝,努力勾起嘴角,双眼眯成月牙。
虽然她根本就不敢对上他的视线。
“陛下。”
“如今陛下已解毒,臣妾也知道陛下有心爱之人,不知可否放臣妾出宫。”
“莫让我们再空耗时光。”
燕双暝只看到盛和初嘴巴一张一合,却说出了最冷漠无情的句子,嘴比脑袋先一步回答。
“不行。”
“你不能离开我。”
他抓紧盛和初的手,方才见她醒过来的惊喜被一扫而空。
眼底的不可置信与席卷而来的窒息感让他重回解毒时那几个快要濒临死亡的瞬间。
盛和初其实也料到了这样的情况,手上传来的力气有些重,她想若是燕双暝能够因此厌弃她,也是件好事。
可她不知道为什么,眼前已经模糊一片。
“没有人愿意成为其他人的代替,陛下您这样不过是满足自己一时私欲,可毁的却是一个又一个女人真实的人生。”
“后宫里每一个女人,都是如此。”
“还请陛下,高抬贵手。”
盛和初坐起身来,就在床榻上朝燕双暝跪下,把头埋在袖子之间,掩盖住自己失控的泪水。
“她们都可以离开,你不可以。”
坐在床榻边的燕双暝此刻无比冷静,他知道盛和初误会了,可她现在这样着急着与自己分割要离开这个皇宫的样子让他失笑。
虽然已经不会再被情绪操控,可越是冷静,胸口细碎的刺痛就越是清晰。
疼得他一时间说不出话。
盛和初听了这话震惊地不行,抬起头来,“为什么,陛下能够放其他人离开,为何我不行?”
她思索片刻。
“就因为我是这个后宫里唯一与你有过欢好之人吗?”
“我爱你。”
燕双暝一只手抚上她有道泪痕的侧脸。
“盛和初,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