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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她怎么会得疯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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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一出,粉桃变了脸色。

    郁侍卫越发放肆了。

    盛和初勾起唇角,却敛起眼帘,看不清桃花眼底的情绪,她拿起床边放的茶盏,抿了一口。

    “本宫看他根骨奇佳,能造福百姓。”

    “但怕他爱上本宫,所以不让他知道是本宫在对他好。”

    无厘头的话听得郁明更加不解,“能造福百姓的人,主子都会对他好吗?”

    盛和初漫不经心瞥了郁明一眼,没有说话。

    她不喜欢捅破窗户纸。

    “主子,炉子上蒸了一碟枣花糕,好克化,奴婢给您端来尝尝。”

    盛和初点头,随手捡了卷堆在床边架子上的话本子,津津有味看起来。

    粉桃经过郁明时,停留片刻,声音如腊月寒风,彻骨冰凉。

    “郁侍卫,走吧。”

    高大的身影没有不情愿,恭恭敬敬行礼后随着粉桃走出寝殿,二人一前一后朝膳房走去。

    “从前王妃最爱在我耳边说,往后要给主子找个如意郎君。”

    “本以为萧世子就是姑爷了,没想到又变成这个样子。”

    “真不知道主子以后会和哪家公子喜结连理。”

    粉桃自顾自说着,一点也没有顾及身后之人的情绪。

    “主子想要自由。”

    “她不喜欢上京。”

    沉闷沙哑的声音不服气,短促的几句话像是他最后的倔强。

    “那也轮不到你。”

    那层窗户纸被粉桃无情扯破,郁明羞愧难当。

    他知道自己起了不该起的心思,可主子和从前太过不同,明艳张扬,仿佛在她身边都能多几分活下去的勇气。

    守护久了,他也偶尔想要占有。

    “况且,主子要的自由,从来没有你我。”

    “你明明清楚得很。”

    粉桃停下来转身望着郁明,严肃厉色地,郁明仿佛看见了成王妃。

    他恍惚。

    二人竟然不知不觉间来到了祠堂。

    粉桃轻车熟路地点燃三根香,虔诚地跪在蒲团上,空旷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他们都是成王成王妃救起来的孤儿,以稚嫩的身躯在残酷底层挨打讨饭吃。

    如果不是王爷王妃善心大发,他们如何能有现在这般吃饱穿暖的日子。

    若是主子也对郁明有意思便罢了,可主子要的,根本不是这些。

    她有责任去提醒郁明,别让这份情谊束缚了主子,害了主子。

    “王爷王妃,奴婢粉桃会一辈子陪在主子身边,守护主子。”

    郁明渐渐没了力气,所有的勇气在跨进祠堂这一刻消磨殆尽,他重重跪在地板上。

    磕了三个响头。

    “郁明,定会用生命守护长公主平安。”

    ——

    永裕茶坊。

    “丘云山和城东军的人都已经成功潜入,但城西军还没什么进展,萧家查得紧。”

    曹掌柜桌子前全是摊开来的密信,看得眼花缭乱。

    燕双暝今日刚醒就来了盈满楼,身子轻快了许多,也得处理堆积的事务。

    “昨日给我看病的大夫是谁。”

    曹掌柜没想到长公主那波人竟然没有告诉燕双暝,这一意外收获让他起了几分心思。

    一道倩影出现在脑海中。

    “是新进来的医女,俞榕。”

    燕双暝没有别的反应,只是点头,示意他知道了。

    又拿起桌上的书信浏览起来。

    但眼底已是寒光一片。

    俞榕是什么水平,他很清楚,曹掌柜撒谎了。

    “潮河郡那个师爷找到了,但人被长公主的暗卫保护着,我们的人不好近身。”

    男人眉头一皱,因生病削瘦了许多的面庞看起来清冷疏离了许多。

    “何时进京?”

    曹掌柜默算了脚程,“最迟后日。”

    “那便不管这事了。”

    “但最近长公主犯了疯病,在府里将养着,怕是没精力”

    “我不想说第二遍。”

    燕双暝站起来,一把不知从哪儿掏出来的匕首搁在曹掌柜脖子边上。

    “是,请少主恕罪。”

    曹掌柜冷汗直流,最近少主情绪越来越不稳定,好几次都将他打伤。

    若不是为了大业,他根本就忍不下去。

    锐利的寒凉挪开,燕双暝也从窗户离开永裕茶坊。

    很快就在雾中消散。

    此刻燕双暝在去长公主府的路上。

    曹掌柜的话他只信了一半,可没有看到真人,他一点也放不下心来。

    她怎么会得疯病呢。

    是有人给她下毒吗?

    脑海里闪过无数种可能性,心里好像有一只鼓在敲打着节奏,他的脚步也越来越快,在黑夜中像一道鬼影。

    他轻巧避开府内的暗卫,跳窗进入寝殿。

    盛和初安静躺在床榻上,可能是身上的锦被太厚,热得伸出一只脚来。

    雪白的罗袜松松垮垮耷拉了一半,燕双暝竟然奇迹般放松下来,能够无视耳边似有若无的催促,慢慢替她将袜子套好,又放进被子里。

    他坐在脚凳上,看着盛和初宁静的睡颜。

    面色是有些苍白,看来是真的病了。

    掀开一点锦被,一截皓腕出现在他眼前,燕双暝愣了片刻,还是在盛和初手腕上搭了张帕子。

    鼻尖不再是腊梅的香气,变成了清新的茉莉味,他右手把脉,确认她的身体情况。

    没有中毒,但应该是吃了什么禁药,内息有些紊乱。

    一颗轻飘飘的心终于落地,身子逐渐沉重。

    脑子里像是有什么关卡终于被突破了似的,他忽然笑出声。

    原来是为了躲春日宴。

    自己发了场热,怎么变得如此愚笨。

    替人掖好被子,收起自己那张洗的发白的锦帕,闭上眼靠在床榻上。

    耳边只有盛和初匀静的呼吸声。

    大概过了一刻钟,浅色眸子睁开,燕双暝翻身离开长公主府。

    炉子里最后一点茉莉香片也燃尽了。

    燕双暝刚踏回营地内,一道利箭划过耳畔,差点伤了他。

    “我还当是什么了不起的高手。”

    “没想到只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

    阴恻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燕双暝回头望去。

    是李将军的左副将,一把长弓耍得最是顺手,百步穿杨不在话下。

    他挑眉。

    “你可知擅离军营是什么罪过?”

    “轻者军棍五十,重者逐出军营贬为奴隶,视为逃兵。”

    那人还在叽叽喳喳不停,燕双暝好不容易抚平的情绪又起了几分波澜。

    他其实真的等不及了。

    既然这副将自己送上门来,他怎么能轻易放人离开。

    一根银针从指间闪过,贯穿副将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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