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这就是心软的下场
“启王的马车离开了。”郁一声音响起，盛和初总算放松下来，瘫在床榻上。
粉桃端了盏蜂蜜牛乳到盛和初面前，“主子辛苦了，早些歇下吧。”
蜂蜜牛乳冒着热气，浅白雾气烘得盛和初懒洋洋，她点头。
早前她就给那位侍郎大人透露了师爷行踪，引导他买凶杀人，她也基本上派出所有暗卫暗中埋伏。
就等裘玫儿怀孕一事传遍京城，她才好借题发挥，在盛临风来府议事的时候让他看到燕双暝在此受辱。
来了一场英雄救美。
总算将燕双暝送走了。
盛和初垂下眼帘，一丝苦笑挂在嘴边。
她本来应该是开心的。
“往后叫青鹭在春杏阁待着吧，若想走，也随她。”
“本宫乏了。”
粉桃侍奉盛和初沐浴更衣，安歇下，来到暖阁跟青鹭说话。
“你可还愿留在长公主府？”
青鹭本以为这次会被惩戒，没想到启王带走燕侍卫后，长公主只让她回了暖阁，并无怪罪。
她没有那么聪明，不能很快明白长公主的用意，但她隐约能感觉到，长公主不会罚她，反而是真的信任她。
长公主府的生活很惬意，活儿不算多，长公主还偶尔赏赐许多新奇吃食，也没有人会欺负她。
而且
她脸颊微红，连忙摇头，“青鹭不想离开。”
这回答让粉桃有些意外，她点头。
“以后你去春杏阁做事，主子不会亏待了你。”
语毕，粉桃就要带着青鹭离开暖阁，谁知青鹭发问道：“粉桃姐姐，燕侍卫那衣裳，是您的意思，还是长公主”
“青鹭，这事告一段落，是谁的意思并不重要。”粉桃甚至没有回头，拉开门就走了出去。
青鹭抿了抿嘴唇，心道长公主殿下好奇怪，又要侮辱打骂燕侍卫，一面又让她给燕侍卫穿衣裳。
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就这么思索着跟粉桃出门，遇到了守在内院门口的郁明。
“郁侍卫。”粉桃露出疑惑的神情。
“主子刚睡下，事情不要紧的话明日再说吧。”
郁明慌张地收回视线，朝粉桃和青鹭点头，低头离开了内院。
粉桃正要让青鹭收拾东西自己去春杏阁，便看到青鹭一直盯着郁明的背影，眼底的倾慕毫不掩饰。
心下了然。
也松了口气。
——
燕双暝醒来时天光大亮。
屋内陌生的装潢，身上棉被厚重还有地上凉透了的炭盆，无一不彰显他已经离开长公主府。
他挣扎着爬起来，后背伤口上药后已经结痂，动作牵连偶尔带来可以忍受的疼痛。
只是新肉生长的痒，让他难以忽略。
烦躁感持续堆叠，他发现自己有些不对。
伸手把上自己的脉搏，冷笑一声。
盛临风竟然这么迫不及待，刚进府的第一天就给自己灌下了七封散。
这药让他的负面情绪都扩大，若是不按时服药，每月都会有一次七窍全封的痛苦，他花费了很多力气才让自己能够被理性控制，不至于伤害别人。
但也让他像狗一样，被盛临风使唤了两年。
后来他找到了能暂时压制七封散的蛊毒，却还是毒发身亡。
本以为这次重来可以避免中毒，昨晚怒急攻心，让人钻了空子。
“呵。”
床上的人发出轻笑，浅棕眼眸发出犀利危险的光，像是要将世间万物吞噬。
“活该。”
这就是心软的下场。
他跌跌撞撞起身给自己倒杯茶，房门忽然被踹开。
又是一张熟悉的脸。
那人昂仰着头，不可一世地走进来，瘦削脸颊上有一道长疤，贯穿太阳穴到下巴，狭长眼睛目露凶光。
他自然坐在燕双暝对面，从头到尾打量一下，开口。
“燕质子。”
“还记得我吗？”
燕双暝努力压制心中的戾气，喝了一口凉掉的茶水，轻轻放在桌子上，朝那人露出一个笑容。
这人幼时进太学陪读，跟着八皇子那些人一起欺负过他，脸上这道疤就是他用碎瓷片划的。
尽管那事之后他被先皇关了一个月的禁闭，出来后又被他们打断了左腿，但也是他那时最成功的一次反击。
再后来，便是盛明礼逼宫登基，一干皇子下狱的下狱，除名的除名，没有人再欺负他。
这赵天祁跟了启王，对自己也是作威作福，盈满楼找上他后，他第一个指令就是让人杀了他。
然后接替了他的位置。
不过现在他不需要了。
他自己就可以。
“记得。”
“丑八怪。”
赵天祁没想到燕双暝都这般田地了，还敢如此放肆，抽出腰间的匕首朝他胸口刺去。
暗红色身影一个扭转就躲开，甚至一脚踹在他的手腕上，震得发麻。
匕首落在地上，发出尖锐声。
赵天祁瞪大了双眼，他不敢确定燕双暝功夫的深浅，此时贸然动手只怕找了麻烦。
他示意身后的侍卫拿出两套崭新的靛蓝色制服。
“启王殿下让你做他的随侍。”
“咱们日后走着瞧。”
说完毫不犹豫就离开了房间。
燕双暝摸了摸身上的厚衣裳，垂下眸子，朝窗外吹了两声口哨。
——
丰年瑞雪，除夕夜上京城四处都是喜气洋洋。
盛和初带了郁三参加除夕宴。
这还是她第一次进皇宫，早早就在御花园里闲逛，这里看看那里摸摸，恨不得把这里的假山石头都搬出去卖了。
“这石头，这造型，得多少钱啊。”
郁三见不得盛和初这副掉进钱眼的样子，出声提醒。
“主子，该去给太后请安了。”
扫兴的话一出，盛和初撇了撇嘴，盛明礼早就告诉她要让她来这除夕宴做的事。
竟然让她去太后寝宫拿一份皇宫暗道舆图。
如果那时候有电话，她一定立刻打给盛明礼，怒骂他三百分钟。
你自己就在皇宫里都偷不到的东西，你让我一个外人来偷。
花那么多钱养的皇家暗卫，都是一群没用的东西。
但她已经上了贼船，为了小行子，不干也得干。
只好放下手中那盆价值不菲的兰草，带着郁三朝寿康宫走去。
还没进门就看见几位贵女站在门口叽叽喳喳说话。
“我刚才在御花园看见长公主啦。”
“本来想上去求长公主殿下别搞一套衣服分十个盲袋的机制了。”
“结果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
小姑娘说八卦的时候最为生动，就连当事人盛和初都想听个究竟。
“短短两个多月，长公主身边的男宠就换了一个人。”
另外几个贵女轻声问，“那人如何，比原来那个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