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道从何方
段红尘的目光缓缓地移向了马元，只见马元静静地站在那里，身上环绕着一股新的剑意。
这股剑意是如此强大，如此纯净，仿佛是从马元的内心深处涌现出来的。
段红尘感受到了马元的变化，他知道，马元已经成功领悟了清风剑意。
段红尘看着马元成功突破，心中为他感到高兴。
然而，在这喜悦的同时，段红尘也感到了一股淡淡的落寞。
段红尘的清风剑意传承自清风真人，而非自创。
虽然段红尘一直在努力修炼，甚至在清风剑意的领悟上早已经超过了清风真人。
但是段红尘深知自己的剑意并非完全属于自己，这让他在修炼的道路上总觉得有些不满足。
相比之下，马元却能够自创金元剑意，这让段红尘感到了一丝羡慕。
原本在马元因为崇拜段红尘而拜师的时候，段红尘的心中便思绪万千。
段红尘依稀记得当初马元拜师时说过的话。
“我虽然走出了自己的剑道，却不如段太上分毫。”
“依稀记得当年段太上在四院统招时，在我面前展露过的剑意，直到现在我都记忆犹新。”
“原本以我的认知，只认为那道剑意非常强大。”
“如今修炼了这么多年，我才知道想要达到那种程度的剑意，究竟是有多难。”
能够得到后辈的认可，并被马元如此夸赞，段红尘的内心自然是满足的。
可在今天马元学会了清风剑意，并将清风剑意融入自己的剑道，段红尘才知道马元的天赋有多么强大。
段红尘不禁把自己和马元相比较，最终却发现自己不如马元。
自从段红尘从清风真人那里习得清风剑意之后，段红尘便一直在领悟清风剑意。
可段红尘的剑道，真的要走清风剑道吗？
如果是以前，段红尘或许会不在意。
直到和李云歌的最后一战之中，段红尘依然认为学习别人的剑道未必不好。
当自创的剑法无法修炼到更高境界之前，在剑道比不上其他剑修的时候，坚持自创剑道有什么意义？
强如李云歌，被誉为十大公子之一的问剑公子，不是照样输给了掌握清风剑意的段红尘？
强如李太白，自创出了清风剑意，最终在清风剑意上的领悟却还不如段红尘。
那么自创剑道的意义又在哪儿呢？
直到今天，马元告诉了段红尘答案。
马元在领悟清风剑意之后，依然能够坚定地走向自创的金元剑道。
在习得一种可以通向化神境的清风剑意之后，马元依旧没有转修清风剑道。
马元只是把清风剑意作为一种养料，一点点完善自己的金元剑道。
也许若干年后，马元会再次因为剑道领悟不够而被卡在元婴巅峰无法寸进，就像清风真人一样，一代天才泯然众人，最终蛰伏悟道。
可是在清风真人以清风剑道成功突破到化神境时，是何等风光，又是何种姿态？
也许那一瞬间的成功，便是自创剑道的修士所追求的吧。
段红尘心中思绪万千，他知道自己的修行之路还很长，需要不断地修炼和突破。
段红尘暗自下定决心，要更加努力地修炼，探索自己的剑意，走出属于自己的修行之路。
在修炼上，段红尘走在了所有人前面，可在自身所修道路上，段红尘却越来越迷茫了。
最开始，段红尘对于修真没有概念，只是偶然获得了《修真自传》，从此踏入修仙路。
在筑基功法的选择上，段红尘理所当然地依靠《修真自传》上传承的《劫雷圣典》修炼。
可是在后来的修行中，段红尘无数次陷入自我怀疑之中。
如同最开始四院的选择中，段红尘最开始是希望加入白虎学院学习制符。
可是如今无论是青龙学院的阵法、朱雀学院的炼丹、还是玄武学院的炼器，段红尘都已经掌握并且达到足够的高度。
唯有最开始想要学习的制符，段红尘至今没有接触过。
又如最开始战斗的时候，段红尘最喜欢的就是拳拳到肉的感觉。
可是修炼到如今，段红尘已经很少会用肉身力量战斗。
最关键的还是在大道上的选择。
以段红尘的情况，最适合的就是修炼雷道。
如果段红尘专精雷道，如今的修为甚至有可能已经达到合体境。
可是段红尘获得了凤凰真火，熟悉了异火的使用之后，段红尘不甘心只走雷道。
深耕阵道、丹道、器道之后，段红尘无法一心只有修炼。
更何况在见识到剑修的强大之后，在领悟了清风剑意之后，在获得龙吟剑之后，段红尘更不可能只走雷道。
段红尘又爱上了剑，喜欢上了剑道。
从最开始以《劫雷圣典》筑基，到后来的劫雷凰丹，再到雷火剑婴，段红尘的修为越来越高，道路却越来越迷茫。
如果段红尘能够早点发现这些，如果段红尘能够早点确定自己的道。
如果段红尘修炼地慢一点，如果段红尘能够仔细考虑自己的道，是否现在就不会迷茫了？
在四院统招的时候，南宫玄觞登上榜首。
那时段红尘认为南宫玄觞是一位绝世天才。
南宫玄觞在灵根检测时也没有辜负段红尘的期待，身负三种九品灵根，只不过因为运气不太好而没能孕育出稀有灵根。
段红尘原本一直不知道南宫玄觞是以什么功法筑基。
而且从火灵思的口中，段红尘得知南宫玄觞如果一直修炼《青龙灵木诀》，那么此生甚至无法突破到元婴境。
联想到南宫玄觞是在四院统招的时候、在妖兽山林中、在加入青龙学院之前突破，段红尘才知道，原来南宫玄觞在筑基时就已经有了自己的道。
南宫玄觞一直在利用自身优势，走出了一条独属于自己的道。
从这一点上，段红尘自认比不上南宫玄觞。
再看向马元，段红尘似在夸赞，又似在自嘲般笑道：“哈哈，不愧是四院统招的榜首，马元，你和南宫玄觞能够登顶榜首，绝不是偶然。”
闻言，马元愣在原地，听不懂段红尘在说些什么。
只是马元能够听出段红尘语气中的夸赞，于是连忙道：“多谢师父夸赞，不过在徒儿心中，师父才是世界上最优秀的修士。”
闻言，段红尘拍了拍马元的肩膀道：“能够自创剑道，并在这条道路上坚持走下去，才是真正的优秀。”
“马元，你找我拜师学剑，如今清风剑意你已经掌握，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
段红尘的话语中，夹杂着明显的苦涩。
马元见状，不禁有些慌乱：“师父这是不要徒儿了吗？”
“是徒儿做错了什么吗？”
像是想到了什么般，马元连忙调动出自身两股剑意：“师父，徒儿虽然拿清风剑意喂养金元剑意，可清风剑意并没有被徒儿放弃。”
“徒儿一定会认真修炼清风剑意。”
见状，段红尘拍了拍马元的肩膀轻笑道：“马元，我并不是要赶你出师门，而是以你对清风剑意的领悟，已经可以出师了。”
闻言，马元却有些着急道：“可是师父，您只教了我清风剑意，您自己的剑道呢？”
“您还没有把您自己的剑道教给我，怎么能算我出师呢？”
马元的话，如同尖刺般扎在段红尘的心中。
段红尘也想有自己的剑道，也想有自创的剑意。
可是段红尘自从学到清风剑意之后，就一直在领悟清风剑意和修炼清风剑意。
马元口中所谓的段红尘自己的剑道，段红尘从哪里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