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只接待了一个客人
梦佳注意到，尽管不时有人说话，但整个队伍并不阴沉，也不像游行或示威那样热闹。这不像军队那样整齐划一，但也不像赶集那样嘈杂。
不知不觉中，原本分散的群体开始融合成一个整体。
街道上，尽管有街灯和不停的车灯照亮，但与白天不同的景象让梦佳感到有些困惑。
就在这时，她突然闻到了一种熟悉的、令人讨厌的气味，那是每个月都会经历一次的气味，就像学校女厕所里的垃圾桶里散发出来的。
突然，队伍前方传来女人的尖叫声，紧接着整个队伍停止了前进。
梦佳看到前方有人突然疯狂地转身返回，人群中出现了推搡和混乱。梦佳和她的家人也被这股混乱吞没。
尽管他们身处人行道的中央，相对安全，但那些走在车道边的人被人群推到路边，被汽车撞飞，导致车辆相撞，现场瞬间变成了修罗场。
高利惊恐地低声说这不是真的。警察们试图驱散人群，但很快也被人群吞没。尖叫声越来越近，梦佳被某人抓住了手。
“听到了吗？快跑！”高利抓住梦佳的手，试图带她向后奔跑。梦佳也立刻清醒过来，意识到站在原地非常危险。人群随时可能变成暴徒。
梦佳和高利逆着来时的路退去，同时她试图寻找家人的踪迹，但周围一片混乱，根本无法找到。
梦佳和高利努力穿越人群，但渐渐地，他们被人群冲散。梦佳抓住一个矮小的瘦弱老人，但老人在呼唤着某个名字，梦佳几乎听不清。
旁边，一个穿着半袖的中年女人捂着右眼大声哭泣，显然是被殴打了。还有一个小男孩，努力伸出手从人群中挣扎出来，他看起来无法呼吸。
梦佳被人群推搡了四五十米，终于到达一个视野开阔的地方。
她从狭窄的人行道被推到了交叉路口的中心。人群突然崩溃，各自朝不同的方向散去。梦佳也朝一个方向跑去。
在路口，她看到一个年轻女子，大概二十多岁，茶色的头发凌乱，指甲上的粉色指甲油脱落了一半，似乎是逃跑时掉了鞋子。
女子的皮肤苍白透明，没有血色，脸上的表情呆滞，脖子和锁骨处有大片的伤口。她的衣服染成了鲜红色，显然是刚刚出血。
梦佳与女子的目光相遇时，女子的眼睛和嘴巴突然张得很大。她似乎想咬住梦佳。梦佳惊恐地无法动弹。
就在这时，有人从背后猛地推了梦佳一把，她向前摔倒在地。当她抬头时，看到父亲正骑在一个女人身上，试图阻止她咬住父亲的喉咙。
梦佳的父亲体重约七十公斤，但那个女人似乎有着超乎寻常的力量。
梦佳的膝盖擦伤了，但她忘记了疼痛，决定去帮助父亲。就在她站起来的时候，她听到了妹妹的声音。
梦佳回头一看，妹妹脸色苍白地站着，旁边没有危险的人。但交叉路口的各个方向都发生了类似的场景。
梦佳意识到，如果不尽快离开这里，她和妹妹也会陷入危险。但她也很担心父亲。
梦佳听到父亲严肃的声音，告诉她要带妹妹梦影逃跑，要快。
在这种时候，她习惯性地寻求母亲的建议，但不见母亲的身影，梦佳意识到她必须自己做出决定。
下定决心后，梦佳离开了父亲身边，跑向妹妹。她紧紧握住妹妹的手，开始朝与父亲相反的方向奔跑。她知道，如果回头看，她可能会停下来。
因此，她一次也没有回头，全速冲进夜晚的黑暗中。
田优醒来后，她感到自己在梦与现实的边缘徘徊。她昨晚睡前服用的睡眠药，仍在发挥作用，使她的身体感到疲倦，意识也不太清晰。
她无法分辨自己是醒着的，还是在梦中，或者两者都不是，而是已经死了，正在天堂。田优心想，如果是天堂就好了。
她讨厌在睡觉时看到的梦，因为在梦中，她有时无法区分现实和幻觉。自从她以“陈萍”的名字开始在风月行业工作以来，这种情况有所减轻，但睡觉对她来说仍然是痛苦。
她原本的睡眠问题已经严重到需要服药才能入睡，而现在她甚至无法从梦中醒来。
田优总是需要三四十分钟的时间才能完全清醒。尽管如此，她仍然坚持在床上挣扎一会儿。她知道，如果没有天使或恶魔出现，她就还没有死。
当她逐渐意识到自己没有死，并且上半身已经从床上起来时，她还是不确定这是否是现实。田优通常需要依赖安眠药或其他助眠药物才能入睡，第二天早上她经常感到现实感模糊。
田优开始注意现在是几点了。她的公寓里没有时钟，只有床边的手机显示时间。她根据阳光的角度和强度估计现在是下午三点左右。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还有足够的时间准备上班。她通常在下午六点到七点之间到会所报到。
田优决定趁现在回忆昨晚发生的事情。她认为，如果她能详细地回忆起昨晚的细节，她就能确定那不是梦，从而感到安心。
田优在会所的工作是在下午六点到七点之间，所以她还有时间。她知道，如果她不能在上班前恢复现实感，工作会让她非常痛苦。
田优决定从昨晚的出勤开始回忆。她记得自己很早就被要求出勤，因为一个同事请了病假。当她五点左右到达会所时，只有江芳一个人在。
江芳看起来已经五十多岁了，她不是风月从业者，而是负责照顾女孩和接电话的事务员。实际上，她是田优所在的会所负责人。
田优所在的会所共有九名女人，但只有她和另一个女孩是全职员工，其他都是每周工作一两天的小时工。她们大多数在白天有其他工作，比如学生、家庭主妇或ol，不像田优那样专业从事勾栏行业，所以出勤时间不太规律。
然而，昨天田优虽然很早就出勤了，但几乎没有人点名，晚上只接待了一个客人。田优认为这可能与昨晚的暴动骚动有关。
她是在等待点名的时候通过电视新闻得知这一情况的。深夜，她终于接待了第二个客人，但这个客人不是在宾馆，而是在一个看起来像住宅的冷清公寓的一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