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帝皇落泪
“列国百万联军已然逼近我大秦函谷关，诸位爱卿谁愿领兵出战？”
大秦京都，皇城乾龙殿。
始皇帝坐于龙椅之上，俯视群臣，声音威严如雷音滚滚。
“末将白启愿以罪身为一前锋，战死沙场！”
白启第一个站了出来，一直以来他都在为秦宇的陨落而愧疚。
太尉王翦面色严肃，声音霸道：“多少年了，列国怕是觉得我大秦兵锋不利了，老臣愿亲自挂帅出征，全灭敌军！”
“末将王奔愿领兵出征，定然不负陛下，不负大秦将士！”
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站了出来，他是王翦的儿子王奔，也是大秦名将之一。
又有一人站了出来，目光虽然沉稳，但隐隐间有绝顶的傲气：“列国联军不过是土鸡瓦狗尔，插标卖首之辈，末将蒙田若是能去函谷关，定然要他们有来无回！”
“好！我大秦的将领们果然有豪情干云，此战必胜！”
李斯神情振奋，为一群将领们喝彩。
大殿之中一众文臣武将们皆是群情激涌，全然没有大军压境的紧张感，甚至就连郎中令秦轩都想要亲赴函谷关，向世人证明自己的统兵才能！
“诸将不惜性命，士兵们定然也能誓死杀敌，上下同欲，我秦国必胜！”
龙椅之上，始皇帝原本严肃的面容渐渐舒缓，之后看向白启，声音中多了几分柔和：“白将军不必再说什么带罪之身，你镇守在北境长城此等苦寒凶险之地镇守多年，功莫大焉！”
“陛下……末将、末将……”
始皇帝的一句话，白启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声音都在哽咽。
秦宇这样一个军事上的天纵奇才战死，白启此生注定是无法释怀了。
不等他说完，始皇帝便神色郑重的说道：“宇儿身为大秦皇子，战死沙场是他此生最大的荣耀，他死得其所！”
“陛下……大秦必胜！”
此话一出，在场的一众大秦将领们无一不是心中感动，千言万语凝聚成一句必胜！
宗正秦泰声音沉重，感慨道：“大秦宗室之人为国战死是理所当然，列位都是大秦股肱，祭天之时也曾见到过宗庙上面摆放的灵牌吧？”
众人闻言，更是动容，眼睛里面闪着泪光。
他们当然当然见过大秦宗庙之中的令牌，除去少数的列祖列宗之外，大多数都是历代为大秦战死的皇子、王爷，甚至……皇帝！
始皇帝站起身来，神态庄重，声音如虹：“朕之前不止一次说过，今日就再说一遍，凡大秦宗室之人亲临战场受伤、战死，所部将领只需尽力营救保护即可，若真的发生不幸，无需承担责任！大秦官员、将士只需记住，上不负皇帝，下不负百姓，如此即可！”
“吾皇圣明！”
群臣心中皆是淌过一道暖流，整齐叩拜山呼。
“诸位爱卿们平身吧。”
始皇帝重新坐了下来，向众人摆了摆手，然后将目光看向了蒙田，说道：“诏令，命蒙田为秦军主帅，王奔为副将率领大军三十万奔赴函谷关拒敌，朕与太尉、大将军白启在京都为你们筹备粮草！”
“末将蒙田，叩谢陛下，定然不负陛下厚望！”
“末将王奔，叩谢陛下，此战一定打出大秦军威！”
蒙田与王奔两人皆是神情振奋，相继叩拜。
之后，始皇帝又将目光看向秦长夜：“太子？”
“儿臣在！”
秦长夜闻言身子耸动一下，赶忙站了出来，低着头的目光极度紧张。
大秦国战皆有皇子亲赴前线的传统，现在秦宇已经战死了，秦长夜担心让自己去函谷关。
“你之前筹备粮草军资甚好，此战仍旧操劳，你意下如何？”
始皇帝的目光深邃，一些到了嘴边上的话，又变了。
秦长夜闻言眼眸中划过一抹喜色，当即站直了身子承诺道：“父皇放心，儿臣一定全力为将士们筹备粮草物资，让我大秦将士全然没有后顾之忧！”
“甚好。”
始皇帝点了点头，眼眸中划过一抹疲惫，说道：“诸位爱卿各自筹备吧，有要事可直入宫中禀报，退朝。”
“臣等恭送陛下！”
一众官员们皆是肃立拱手，然后对着始皇帝身影深深一拜。
他们没有看到，帝威如狱的始皇帝在起身的刹那，竟有一滴泪珠落在龙椅之上……
龙渊阁的窗前，始皇帝久久不语，最终叹息一声：“若宇儿还在，天下谁敢侵犯大秦？”
“陛下，您今天还没吃一口饭，喝口参茶吧。”
赵德崇端着一碗参茶立于始皇帝身后，看着那道一向高大威猛的身影如今竟有了几分佝偻，眼睛一酸就差点落泪。
数十年栉风沐雨，年轻时连年征战，年老时亲手送一个又一个儿子去战场，然后看着儿子们的尸体一个个被运回……
赵德崇无法想象，始皇帝究竟承受了多少！
“蓉贵妃她……怎么样了？”
始皇帝没有转身，而是声音疲惫的询问道。
“蓉贵妃自从得知了六皇子的消息之后就一直精神不振，日夜悲伤，老奴还……”
赵德崇神色一暗，有些话没有直接说出来。
始皇帝询问道：“还怎么？”
“听说有些妃嫔说了些风凉话……”
赵德崇身为内务府总管，自然是知道很多事情，他不是听说了什么，而是亲眼见到了有些妃嫔对秦宇的死讯冷嘲热讽，故意在蓉贵妃面前说风凉话。
宫中就是这样，得势时风头无限，失势时便也不乏人落井下石，一位贵妃若是儿子死了，那么便没有了依仗。
始皇帝转过身来喝了口参茶，任由苦涩的味道在口腔弥漫，声音中蕴含着杀气：“赐死！”
“老奴明白了。”
赵德崇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闻言轻声回应。
此时一个小太监走到不远处，轻轻的向赵德崇招了招手。
赵德崇走到小太监近前听了几句，忽然神情一颤，然后呼吸急促的转头到了始皇帝身边，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陛下，六殿下的人活着回来了，他们带来了六殿下的消息！”
“哐当！”
始皇帝的手掌一颤，任由茶碗摔落，声音急促：“快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