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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反咬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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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可能?”谢觉皱眉,主角怎么可能看得见系统。

    【他看得见…】系统喃喃自语,不断回想起主角的眼神,冷、烈,就好像一把利剑刺穿屏障,直朝它而来。

    其实谢觉也是信了七八分的,因为主角在他和系统交流时候的表现,确实很奇怪。

    谢觉刚准备说些什么,就忽然听见极度杂乱的脚步声。

    下一刻,有人停在谢觉面前,面带令人不适的笑意。

    “德贝·赫尔雅。”

    ————

    沈困是听了谢觉的话的,他呆在谢觉房间里,看着窗台的一盆玫瑰发呆。

    手上的戒指折射出屋内昏黄的灯光,有种玫瑰枯萎般的美感。

    等待中,沈困思绪变得飘渺,眼前昏暗的灯光好像被黑暗吞噬。

    “沈困…你为什么要出现呢?”他的母亲近乎呢喃地说,“为什么啊?如果…如果没有你,我就不会这样了…”

    “我的身份会藏得好好的……”

    “为什么啊?!沈困你就是一个祸害!你会带来诅咒!”他的母亲状若癫狂,失控大喊,尖长的指甲深深陷入他的皮肉。

    忽而母亲停下了,女人拥抱她的孩子,像普天下所有爱孩子的母亲一样,不停地呼唤他的名字,呢喃细语,温和可亲。

    狭小阴暗的阁楼,沈困拥有了十一年来的第一个拥抱。

    来自母亲的。

    然后大火弥漫,火光冲天,他拉着母亲的手,想要逃出去。

    母亲看着他,眼神变得和往日一样,甚至更加疯狂。

    “我虔诚祷告,”母亲松开他的手,把他绑在椅子上。

    “我施以术法,”母亲捧住他的脸。

    “我把罪恶焚烧…”火焰恍惚遮掩耳目,只有一片寡淡的月色透过泛黄的玻璃,落在脚下。

    “神灵会听到我的祈祷…”声音愈来愈远,

    “卡茵天生有罪…”群鸟撞碎玻璃。

    月光坠落火海,然后被人踩碎。

    沈困心里有一场燃烧了十多年的覆天大火,他竭力哭喊,却如同一出寂静的默剧,没人会倾听罪者的祷告。

    他心里的火光波澜、无比喧嚣,而在他人眼中寂静无声。

    钟声在这样寂静的等待中响起。

    午夜来临。

    沈困扣紧了手,

    先生他没有回来。

    眸色深沉,沈方走到窗前,今夜庄园如往常一般熄灯早,可沈困却知道此刻帝国难眠,灯火通明。

    抓捕卡茵血脉的军队不分日夜穿行城中。

    “先生……”

    “有人觊觎你,那就该去死。”沈困折下一片玫瑰花瓣,任其飘落窗外黑暗。

    吻鸟的来信实在叫人不愉,先生被德贝带走了。

    沈困望着黑暗中的王廷方向,

    先生,很快。

    ————

    谢觉现在感觉他好像回到了庄园,这个房间与他在庄园的房间别无二致。

    连窗台的玫瑰盆栽都效仿到了摆放的方向。

    只是,这里没有他的玫瑰。

    抬眼看向守在一旁的德贝。

    “德贝医生,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谢觉笑说。

    德贝却没有了半点慌张,从容道:“王爵,待会儿陛下会告诉您。”

    说完后,德贝只觉得卡森王爵的目光直直落在他身上,极具压迫感。

    “你该庆幸,我现在不想打人。”谢觉如是说,“蠢货。”

    “你认为亚汀将打压卡森家族,你便可以狐假虎威、逾矩犯上了?”

    谢觉知道最近一段时间,亚汀连同几个大家族针对卡森家族的趋势愈演愈烈。

    只是忙着完成任务,谢觉都懒得搭理。

    “德贝,你真是一个无比完美的蠢蛋。”

    德贝胸腔一闷,呼吸都重了几分,极力维持自己的平静。

    “您也打不了人,还有…”

    “多谢、王爵的评价。”几乎是咬牙切齿。

    德贝不由地看向谢觉,这个人明明被绑在这里,可偏神态傲慢骄矜,像是坐在王座上,俯视众生。

    不过看着对方被紧紧绑住,挣扎不能,德贝心底阴暗处还是升起了一阵隐蔽的快感。

    所以,再优雅无匹、强大的大猫,仍会被绳索束缚住自由,最后只能摇尾乞怜。

    谢觉眯了眯眼,他直觉德贝在想什么极度龌鹾的东西,眼里的恶意都要溢出来了。

    “德贝,你最好把你的眼神收一收。”谢觉说,“你不会想知道如此冒犯一个王爵的下场。”

    紫翡翠一样的眼眸灌满冷冽,眉目倨傲,就好像德贝是一只臭虫。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样的神色,德贝理应感到愤懑,像刚刚一样,但是此刻却有种隐晦莫名的快感,还有想把这个人踩到脚底下的欲望。

    谢觉深深皱起眉,他觉得对方的神色越来越恶心了。

    谢觉想不明白,他一开始以为亚汀的猎物是玫瑰,而德贝存有的是对玫瑰的觊觎。

    可此刻德贝却告诉他,不是这样,德贝觊觎一切高高在上、与众不同的事物,或血脉或身份或高傲。

    这是带着破坏欲和嫉妒欲的觊觎。

    谢觉觉得德贝有点惹恼自己了,真的。

    德贝看着谢觉愈发不愉的神色,心里愈发高兴,忍不住伸出手,想要触碰他们目空一切的王爵。

    “德贝·赫尔雅,你在干什么?”亚汀不知何时带人进来了,声音隐约带着怒气。

    俊美的面庞染上不悦。

    “陛…陛下…”德贝有些慌张,他深谙他们这位陛下的独占欲。

    “带下去,”亚汀声音冷酷。

    “刚刚伸的是哪只手,就把哪只手剁下来喂狗。”

    “我记得德贝你还养了一只鸟是吧?”亚汀说,不顾德贝一下灰败的脸庞和拼命的求饶。

    “把眼睛也挖下来,”亚汀感到冒犯,来自一个下属的冒犯,“喂鸟。”

    “陛下!放过我!陛下…”德贝哀嚎着、恳求着。

    而亚汀不为所动,一脸淡漠地拿出手帕,俯身为谢觉擦拭脸庞,一点一点,仔细又认真。

    “等等,”谢觉突然喊住了带人到门口的侍卫。

    德贝眼里燃起光,像是看着一个不灭的太阳,全然忘记了刚刚他对谢觉的所作所为。德贝现在全部的希望都寄托于王爵大人身上,期待着对方会救自己。

    蠢货,真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剁碎一点,”谢觉眸色紫漪弥漫,笑意潋滟。

    德贝满脸不可置信地被带了出去。

    “谢觉,你真狠。”亚汀带上笑意,还在擦拭谢觉的脸庞,“我很喜欢。”

    谢觉闻言挂起浅淡的笑,声音也浅淡,却带着莫名的缱绻,“陛下,如果你再靠我这么近,我会更狠。”

    亚汀停下动作,紧盯那双他梦中反复出现的绝艳眼眸,“求之不得。”

    亚汀就是喜欢谢觉不可一世的样子,像只大猫一样。

    颇为愉快地摸了摸谢觉的脸,俊美的脸庞罕见地染上愉悦。

    真想把亚汀丢到黑色鸟群里,这么令人厌恶的眼睛,就该被长喙贯穿。

    亚汀越靠越近,他看着谢觉神色浅淡的眉眼,和颜色瑰丽的唇瓣,他很想亲上去。

    动作跟随心中所想,就快接近了。

    “谢觉!”亚汀突然喊到,因为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绳索,忽而就掐住了他的咽喉。

    谢觉狠狠把人按到墙上,亚汀的头被压在图案精致的墙壁。

    “亚汀,”谢觉气息有些不稳。“有没有告诉你,你的眼神真是恶心极了。”

    “我最烦别人拿那种眼神看我。”谢觉似乎想起什么,神色晦暗,“谁也不行。”

    谢觉发了狠似的紧扣对方脖颈,亚汀脸色闷红,话语堵在喉咙里。

    指尖传来一阵细小的电流,谢觉忽的松开手。

    “谢了,系统…”谢觉声音有些疲惫。

    “咳咳……咳咳……”亚汀捂住自己的脖子,差点跪倒在地。

    “谢觉,”亚汀眼睛慢慢抬起,“我可真是太喜欢你了。”

    越桀骜难驯的宠物,才越美味。

    亚汀离开了,心思却没有放下,时不时地就会过来恶心谢觉一顿。

    谢觉很是烦躁,不自觉地想摩挲戒指,可又想起戒指给了玫瑰。

    他的玫瑰,现在在干嘛?

    那天晚上,玫瑰一定是等到天亮的,谢觉是如此了解他的宠物,无疑是一个合格至极的饲主。

    可现在合格的饲主被囚禁,在宠物心里,估计已经要不合格了。

    说来奇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亚汀已经好几天都没过来了。

    谢觉望着窗外,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系统,主角他现在在干什么?”

    【在造反。】系统回答。

    “果然。”谢觉说不上来什么感觉,玫瑰喜欢他,但喜欢到什么程度,他不知道。

    所以,剧情提前,是怎么样的爱恋?

    【宿主,我劝你少自恋。】系统如是说。自从听了那场告白后,它就对谢觉很有意见。

    “系统,我觉得你有点针对我。”谢觉委屈。

    【不应该吗?】系统认为理所当然。

    【就黑化文男主喜欢上反派这件事,我说出去,别的系统多半以为我出bug了!】导致现在系统都不太敢去找别的统了,它怕万一说漏嘴,总部会派统来刀它。

    好吧,这事谢觉自知理亏。

    和系统说着说着,门就打开了,进来一个人,隐约可以看到门外守着的侍卫不在了。

    是那个安尔。

    塔洛帝国一个附属国的王子。

    “卡森王爵。”安尔行了一个非常标准的礼。

    谢觉神色不明,他觉得安尔有些奇怪,他明明不该来这。

    一个宠物来这里,挑衅还是结盟?

    怎么看都不太像。

    而且,谢觉在安尔身上看到了玫瑰的影子,收敛锋芒的利剑出鞘后依然所向披靡,野兽不会因为伪装而失去原本的野性。

    “带我出去。”谢觉说,他已经猜到了。

    “我就是来带您离开的。”安尔神色淡然。

    “是沈困·谢尔塔?”

    “是的,王爵。”

    原来是玫瑰的盟友。

    谢觉没有被绑住,立刻就同安尔一起离开了。

    王宫里静的出奇,只有两人的脚步声。

    安尔带谢觉往王廷外去,那个方向应该就是玫瑰所在的地方。

    但谢觉不想见玫瑰了,他怕剧情崩坏,那么世界也会崩坏,到时候他不能转正另说,就连这个世界都会就此毁灭。

    代价太大,谢觉不想赌。

    “安尔,我打算换一条路离开。”谢觉直言不讳。

    安尔淡然,“不行,王爵。”

    “我可以帮你。”谢觉说,语气带上蛊惑,神色是那样笃定。

    “我会让他活下来。”

    “我自己就可以让他活下来,王爵大人。”

    “但我可以帮你完好地得到他。”谢觉道。

    “你喜欢他,所以完好无缺才是你想要的。”

    “……”安尔沉默。

    “你说服我了,王爵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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