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行凶
这个缝隙逐渐变大,外面的灯光照射进来,宋北林心中疑虑,自己这个重症监护室,基本都是与世隔绝,外人可进,自己不可出的。
此刻房门大开这种情况基本没有发生过,可能是之前来查房的护工,或是送药的护士走得时候忘记锁死了,这种事情的概率基本为零,但不是不可能发生,另一种可能便是跑出来的那个病友之前来过这里也不无可能。
当然宋北林没有去深想这种事情,一直被束缚在笼子中的鸟雀自是最想看到笼子外的事情。
医生之前诊断他状态有所好转,便将他身上束缚衣解开了,此刻虽然还穿着但已经是不怎么影响行动了。
便见宋‘颓废’一脚跨过门槛,从其中出来,束缚衣袖袍上数根绑带自然垂落险些拖地,那袖口封死手掌无法探出。
宋北林行出几步随即回头,他这才看到自己这扇门上有一张写着自己名字的小卡片。
而转头再看长廊之中隔着几米便有一盏灯光亮着,那之中还有数盏灯忽明忽暗,其中不正常的电流声十分刺耳,宋北林不自觉皱眉,随即捂住了耳朵。
他脚步向前此刻竟是看不到一个人,仅有一个接着一个房门紧闭的房间,像是一个个牢房。
那些门上都有那不大仅能容纳双眼的观察孔与一个个名字,此刻有几位病友正好奇的趴在门上只露出五官一部分,像是独眼的、双眼的、耳朵、鼻子、嘴
他们除却行为诡异,都是十分安静的。
长长的回廊里灯光忽明忽暗之下,宋北林听到黑暗中有‘窸窸窣窣’的声响,循着声音却并无任何东西。
那声音像是有什么在蠕动,像是某人在那里碎碎念,又像是在远处传来,又像是从宋北林脑海之中迸发出来。
可能这只是宋北林此刻精神极度紧绷,加之他身体虚弱所产生的幻听,对于一个拥有精神方面障碍的人,这些并不算是什么稀奇事情。
‘嘭’
突然一声巨响从旁边房间中传出,这动静自是直接便将宋北林吓得跌坐在地了。
宋北林像是只受惊的小鹿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个房门,试图看清楚那房间之中到底有些什么。
一滴冷汗顺着宋北林额头流下,最后到眉毛处被拦截下来。
此时静得落针可闻,正待宋北林平复呼吸,逐渐放松心态之时,那房门上观察孔中一双眼睛探出。
那人眼距极宽,不似普通人,此刻隔着房门看不到那人表情,但双眼之中已是透露出不似常人的古怪。
那双眼一会看看这一会看看那,好像在这昏暗灯光中寻找什么,下一刻他锁定了身上冷汗直流的宋北林。
“嘿嘿嘿”
那人看到宋北林便开始怪笑起来,随即他开始疯狂的撞门,巨大声响直震人耳膜
那声音从最开始的沉闷到后来逐渐发出喷溅的声响,下一刻血液顺着门缝流出,大片血液像是汇聚成‘河流’在这光洁的地面逐渐靠近宋北林脚边。
这一刻宋北林才反应过来,随即起身便开始逃离,所去方向自是和自己的房间南辕北辙。
在这狭长昏暗的长廊里奔跑着,宋北林感觉身后似是传来嘈杂的脚步声,还有呼喊声,但具体喊了什么他自然是没有听清楚的。
不知道了多久,他身后声响逐渐淡化直至消失,这时宋北林才终于放心下来喘口气。
不知过了多久,宋北林抬头看去,远处灯光之下似乎站着一个人,那人穿着和他相同的束缚衣,本来素色的束缚衣被大片血红浸染,在他衣衫上开出一朵妖艳血花。
宋北林一双凹陷的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不远处的那人,精神高度集中之下好似眼球都快要凸出来了,想来这人便是那个有水果刀的危险病友。
那病友一动不动,宋北林便小心倒退,但他仅是倒退三步,那病友直接提着刀凶狠的冲来,在那些忽明忽暗的灯光之下,那人仅是三两个眨眼间便要靠近他。
见此宋北林这才脚下一动,疯也似的狂奔回去。
但身后的脚步声逐渐在他耳中放大,便是那人的呼吸声似是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似是就在他的耳边。
这一刻宋北林只感觉心脏开始狂跳,‘咚咚’的好似快要出来。
便听一阵急促的破风声响起,宋北林只感觉脖颈处一凉,随即大片鲜血倾注而出,瞬间便打湿了他的素色束缚衣,血液顺着那些遍布全身的绑带不断滴落。
‘滴答滴答’在这寂静的夜晚里是那么突兀,宋北林一手护住脖颈,瞬间那种眩晕感更加明显,本来脸色就不好的他此刻便更加苍白了起来。
脚下踉跄身体逐渐难以支撑,随即宋北林跑出几步后重心不稳向着一侧倒去,那一侧是安全通道楼梯间。
此刻那一处大门敞开,宋北林被门槛绊倒,随即便跌跌撞撞滚下了一旁的楼梯。
晕头转向的宋北林在地上不知滚了多少圈,这才在一处停了下来,一时间头破血流,加之脖颈处的刀伤,此刻的他好像一个浑身染血的血人,只是进气多出气少的躺在那里,地上便直接殷出一大滩血迹。
而宋北林伤势极重,脖子上更是近乎致命伤,他护在脖子上刀伤处的手隔着束缚衣依旧感觉到有滚滚热浪流露而出,他更是隐隐可以将手探进去。
其实相对来说此刻脖颈上的伤,宋北林并没有感觉到多少疼痛,反倒是一股酥酥的麻木感觉,只是偶尔有血水顺着豁口流进气管与食管中,那种粘稠堵塞的感觉十分难受,更是让他有些喘不上气来,像是呛水一般。
‘咳咳咳’
宋北林微弱咳嗽声响起,他眼中光芒逐渐消失。
此刻宋北林双眼所见已是呈现出一片血红色,那早就被血水遮挡的双眼中隐约可以看到那个提着刀的病友。
而那病友正站在高处俯瞰着下面血泊中的宋北林,其脸上表情看不清,自是连五官都是模模糊糊的。
迷迷糊糊间宋北林眼皮低垂,不再去看那人,只是盯着自己脚下,而其歪着头,一侧耳朵已是被血水倒灌,此刻仅剩的那一只正常运作的耳朵里传来了那位病友沉稳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