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事后的悔悟
等到安丽埃塔醒来的时候，威尔士已经彻底的成为了一具尸体，露易丝不安的轻轻摇晃着她，想要将她唤醒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请您醒一醒，公主殿下”
睁开的第一眼就是露易丝担心又焦急的表情
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周边的草丛还是一片湿漉漉的，似乎是因为这一场大雨的缘故，浑浊的空气也变得清新
在她的周围正躺着横七竖八的冰冷尸体，还有不知道死去多久的白骨们，那些是被死灵法师操纵控制的亡者们，在‘杜兰德尔’的光芒下，完全是一边倒的战局
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安丽埃塔如此在心里想着，要是这一场都是一场噩梦就好了，最好让一切都回到最开始的时候
要不然无论是作为恋人的威尔士殿下，还是从小就憧憬自己的露易丝，都已经没有脸再去见他们了
安丽埃塔用双手捂住了脸小声啜泣着，周围的声音似乎在告诉她，这一切并不是什么梦
“那么可以告诉我，你背后的家伙到底是谁了吗？”
堂·吉诃德的手抓着骷髅头，丘鲁克和塔巴莎从他和往常一样平静的神色中察觉出一丝不同的异样，那是名为‘愤怒’的情绪
“呵呵呵，谁会告诉你啊……不知道哪儿来的光明教会的走狗……啊啊啊啊！！！！”
骷髅头在瞬间发出凄惨的嚎叫声，堂·吉诃德的手中闪耀着白光
“看起来你还真是没吃过苦头”
“就算，就算……你折磨我，我也不会说……的”
骷髅头的绿色火焰变得忽闪忽灭，被神圣之光折磨的痛苦不堪，堂·吉诃德的行为与他预料之中的完全不同，根本没有要说服他的意思，是个能够面无表情折磨亡灵的可怕家伙
也许是察觉到骷髅头的灵魂力量被削弱了不少，堂·吉诃德也收回了光芒
“那么换个话题，你准备将安丽埃塔带去哪儿？阿鲁比昂吗？”
“你看起来很想知道嘛”
“说！”
“啊啊啊啊啊啊……！！！我说，我说！我和阿鲁比昂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阿鲁比昂准备利用死去的威尔士将特里斯汀的女王掳走”
骷髅头拼命的快速回答着，似乎害怕被堂·吉诃德再次折磨
“那就奇怪了，死灵复活又不需要近距离操纵，只要拿着心脏躲在阿鲁比昂，等待着威尔士把人带去不就够了？”
“诚如你之所说，死灵复活不需要近距离操纵亡者，不过我可没有跟阿鲁比昂继续合作的意思，这正是趁机夺走特里斯汀女王的心脏，以此控制整个特雷斯特因王国的机会！”
“想靠死灵复活混入吗？不过你应该没办法施展才对，那种级别的魔法我不认为是个死灵法师能够释放的”
“真奇怪啊？你明明是光明教会的走狗，竟然连死灵魔法都懂？那可是被光明教会严令禁止了解的才对，难道你背叛光明教会了吗？”
堂·吉诃德淡然的摇了摇头，手指的力量越发用力，白骨头内瞬间膨胀的灵魂之火直接被压制了下去
“我可不是什么光明教会的走狗，想要跟我玩灵魂自爆那一套，蠢货，你以为我第一次遇见死灵生物吗？！”
“你果然……是个可怕的敌人……不过你一定会死的……我等待着……那一天……”
“那你就等着吧，残渣”
“巫妖大人……万岁！！！”
白骨头的嘶喊直接被堂·吉诃德捏碎，坚硬的头骨化作了碎骨落在地上，就连身体也是在圣光下化作了一片灰烬，地上最后只剩下黑色的披风
以及……在披风下的威尔士的心脏
金色的水滴从指尖滴落
咚……咚……咚
逐渐的以虚弱的力量跳动起来
安丽埃塔正费力的想要威尔士的尸体搬动，就在这个时候……
安丽埃塔的双眼看见了难以置信的奇迹，也许是她的爱情感动了哪位神灵也说不定
“不是奇迹，这是你们努力的结果”
罗西兰忒双手捧着心脏放回原处，并非是什么奇迹，不过是堂·吉诃德为两人争取的最后一点时间
“威尔士的时间不多了，心脏放回去之后，光明魔法也只能维持三分钟的生命，趁着这最后的机会，有什么话就好好说完吧”
“谢谢你……”
“感谢我的主人吧，我什么都没做”
罗西兰忒说着微微一笑退了下去，当几人的视线看去的时候，堂·吉诃德把头转向了一边
安丽埃塔的手触碰到威尔士的脸颊时，他睁开了眼睛
“安丽埃塔？是你吗？”
虚弱的声音显得若有若无，但那的的确确是威尔士的声音，安丽埃塔的肩膀颤抖着，眼泪从眼角滑落
“威尔士殿下……”
不是被操纵的虚伪人偶，威尔士正真真切切的活着，虽然微弱的生命之火似乎随时都会熄灭，鲜血也从心脏的部位涌出，不过只要他还暂时活着就足够了
拼命的咏唱着治愈的咒语，使用着水系统的魔法，安丽埃塔想要帮威尔士治疗伤口，然而残酷的是……伤口没有任何恢复的迹象
“没用的……安丽埃塔，我的生命已经耗尽了，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能够维持三分钟的生命，他们也一定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威尔士的手抚摸着安丽埃塔的脸颊
露易丝众人围绕在堂·吉诃德的身边，这是几乎堪称神迹的能力，对于堂·吉诃德和罗西兰忒来说似乎都不觉得惊讶
“你还好吗？主人”
“…………我也不知道”
两人的心情有着以往不同的沉默，金与银的双瞳在述说只有他们经历的往事
“达令你竟然连这种魔法都会呢？不过你还真是心软呢，明明刚才一副想要杀人的样子”
丘鲁克说话时有意无意的看了看露易丝，虽然因为雨的原因没听清威尔士和堂·吉诃德的对话，不过罗西兰忒的话她们都听的很清楚
露易丝仰起头看着堂·吉诃德，手指抓着他的衣角，指骨用力捏的发白，她还是有些担忧，刚才那样的堂·吉诃德让她害怕
愤怒到几乎失去理智的堂·吉诃德……可是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的悲伤呢？
她想不明白……
“……吉诃德”
没有得到回应，堂·吉诃德似乎不想回答任何人的问题
视线终于又回到了安丽埃塔和威尔士那边
“安丽埃塔，我只有最后一个请求，答应我……”
“我答应你，无论是什么我都答应你，请尽管说吧”
“请你发誓……发誓忘记我，忘记我，然后去跟其他的男子相爱，在拉德利安湖之前，在水之精灵的面前发誓”
“我不要，威尔士殿下！请你不要为难我，要我怎么，要我怎么去和其他男子相爱，要我怎么去欺骗自己？”
安丽埃塔痛苦的摇了摇头，肩膀止不住的在颤抖着
“求求你了，安丽埃塔”
“不要，我不要，就算是说谎我也不要！”
“我已经要没有时间了，已经没有时间了……要是不能够听见你这句话……我一定无法……安息”
“那么，那么就请你发誓，发誓永远爱着我，只要你发誓永远爱着我，我也会向你发誓的”
“我会发誓的”
安丽埃塔哭着说出了她的誓言
“现在轮到你了，求求你快点说吧，现在快点说吧……说你永远爱着我……我一定会永远记住这一刻的”
“谢谢你……安丽埃塔……但死者是无法立下……立下……”
威尔士的声音消失了，最后的三分钟也到了，他那张英俊的脸庞再也无法笑起来了，也再也没有办法发出任何声音了
“威尔士殿下！”
安丽埃塔抱着威尔士的尸体哭泣着，直到最后一刻，她也没有听见威尔士的誓言
“……结束了”
罗西兰忒发出平静的声音，目光从安丽埃塔的身上转移到了堂·吉诃德的身上，似乎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堂·吉诃德沉默了一会儿，喉咙上下的动了动，终于还是张开了嘴
“…………是的，结束了，罗西兰忒”
高举着‘杜兰德尔’，咏唱着听不懂的咒语，天使之剑在这一刻正闪耀着最为亮眼的光芒，不同露易丝之前咒语的那种让人产生会被灼伤错觉的光芒，这一次非常是温暖而又温柔的光
没有人去责备安丽埃塔，她只不过是做了一个梦，一个糟糕的噩梦而已，真正要恨的是，在这背后操纵着一切……操纵着威尔士，来欺骗安丽埃塔心灵的人
‘光明照耀，指引前途；纵尔生死，亦使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