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喵喵立功
这段时间鸭脚港确实是不大太平的,也确实是有匪盗流窜进来,但说什么夸张的入室抢劫杀人,却是含了水分的。
鸭脚港本就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又是货运的重要港口,治安工作更是重中之重,单是巡城使的配备就是其他地方的好几倍。
但凡是想在这地方闹事的,都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这两个所谓的‘匪盗’,其实就是做偷鸡摸狗勾当的普通小贼。
原本在临城混不下去了,便想着往上城区的桾都走一走,这边的人生活比较富裕,或许能好讨生活。
当然,所谓的讨生活也不是什么正路子,反正就是继续做那些鸡鸣狗盗,上不得台面的事。
流言也是这俩人放出去的,渲染的十分夸张,编的要多真有多真,也成功的在周围区域内引起了恐慌,一到晚上,家家户户闭门不出。
二人的目标主要是那些小铺子,就在居民区附近,尤其是倒卖各种船上下来新鲜玩意儿的,什么小宝石和精致挂件的,好搬运也好转手。
运气好的时候,通常一晚上就能入账三四十银币。
本来大花快餐并不是他们的目标——个做吃食的,店里能有啥值钱玩意儿?
但那天两个人大赚一笔后来吃东西,却意外发现柜台下面的钱箱子,里面除了零钱的铜币,还堆着许多银币,打眼看去,得有个百八十。
这个柜子是一直放在店面中的,并不会搬走,且入夜之后,这个店面的部分会前后锁门,之后就不会有人再进出了。
这可不就是得天独厚的条件?
两人一合计,决定这票值得干,便留心观察几天。
这大花快餐的店面像是大仓库改的,上头虽然简单做了顶棚,但里面活动的空间还是很大,藏个把人没什么问题,且偌大的店里员工加老板也不超过十个人。
而入夜之后,整个店里就空了,更没人守夜。
后面的院子里倒是养了狗,可那狗小的,直接可以忽略不计。
总计就是,可行。
于是选定了日期,开始提前部署——干一行才知道一行的不容易,即使是小偷小摸,也不是全然没本钱的,同样要下心思琢磨。
比如这个大仓库一般的大厅,前后的门都是厚重的铁锁,尤其是前面的待客大门,里面外面各都有一把大锁头。
于是花了两天时间踩点,提前将绳子绑在了突兀出来的装饰墙体上,并偷偷翘掉了侧面通风口底下固定的钉子。
在临近打烊的时候潜入,那会儿人多又杂乱,即使发出一点声响也不会被注意到,但没成想,刚爬到上头,却发现有只猫蹲在房梁上。
半大猫,花色的,跟他脸对脸的看。
“去去!”
他小声的嘘着,伸手驱赶:“滚开,秃猫!”
猫先是愣住,然后出现了类似微笑的表情。
“”
这场景多少是有点诡异,但做多了这行当的,胆子都比寻常人大。
富贵险中求嘛。
因此还是成功的拆掉了通风板,顺利的进入了屋内。
猫全程都很安静,在边上立正的蹲坐着,歪头似乎是在打量,脖子上有颗冰蓝色的小挂坠,一晃一晃。
这小挂坠看着成色很不错,估计转手出去也能值个把银币,但为了不闹出大动静,也只能忍痛放弃。
他坐在房梁上,趴伏着身子挪动,透过天花板的缝隙打量下面的情况。
时间已经不早,店里的食客都走干净了,员工们正在打扫卫生,板凳收到桌子上,扫地拖地,清点账目补充酒水。
从缝隙中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那一箱子的银币——绝对不止一百,甚至两三百也是有的,沉甸甸又明晃晃。
这一票若是干成了,能潇洒好些时间。
猫不知什么时候走了——但左右只是只猫而已,没怎么留意。
好容易等店员把事情做完,锁了门熄了灯,院子里的声音也渐渐小了,所有人都该进入梦乡的夜深时候,他终于动了。
用随身带着的工具切割天花板,然后顺着柱子滑到地上。
门栓和锁头不能称为阻碍,对于这个行当来说,这只是入门的基本功罢了。
等在外面的同伴也收到了信号,两个人顺利接头,开始对屋内大肆搜寻。
说是搜寻,其实也没什么必要,反正钱基本都是集中在柜台,铜币在抽屉里串成一百个每组的小串子,银币则整齐的码放在底下的箱子里。
两个人毫不客气,将银币装满在背包口袋,又摸到酒柜上,装了许多酒。
若是在平时,定是不会这样贪心的,毕竟酒水这东西叮咚作响很容易被察觉。
可这次不一样,大花快餐的酒柜是酒商直接抬过来的,里面不仅有些日常的酒,也有些昂贵又难得的品种在上面陈设着,专用作打广告的。
两人都是吃喝享乐惯了的,根本抵御不了这种诱惑,于是每人的背包都塞了几瓶。
整个过程非常顺畅,没有任何人察觉,而正当二人准备满载而归的时候,原本关闭的大门不知什么时候悄悄打开了。
风从敞开的门中灌进来,他们察觉到了不对,不约而同转头去看。
月光下,一头野兽静静的站着。
即使不用直立起来也有成年男人那么高的身形十分具有压迫感,月光半隐在云彩中,野兽黄澄澄的眼睛和清晰可见,咧开的嘴中尖牙冷冷泛着寒光。
下一秒,惨叫的声音划破天际!
余幸是被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的,本以为自己是做了什么梦,待要翻身继续睡的时候,盐家小妹芳芳来敲她的窗户:“老板?醒着吗?没事吧?”
原来是盐二一家人更警觉些,听到声音后立刻去前面查看,并特地让盐芳芳来看看她是不是平安。
余幸一个激灵,翻身坐起:“没,怎么了?”
“老板!店里进贼了!快去看看吧!”
“我马上来!”
胡乱的摸了外套穿上,塔拉着鞋往外跑,一打开门,却发现猫蹲在外面。
“大花?你什么时候出来的算了,没事就好。”
“喵。”
抱着猫着急火疗的冲到店里,就见屋内一片狼藉,桌椅翻倒,地上全是散落的餐具和纸巾,还有些银币铜币的也是洒的到处都是。
大门敞开着,天花板也破了一个洞,风从顶上呜呜的吹下来穿堂而过,依然驱不散屋内浓郁的酒气。
两个贼已经被制服了,盐二手里拿着绳子正要把他们捆起来,盐父也在一旁帮忙。
那两人都是一般长相,身材中等有些偏瘦,此时正眼神呆滞,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叫声,不时的挣扎抽搐。
怎么看都不太正常。
余幸有点懵:“这是怎么了?”
盐二道:“应该是从通风口进来的,想偷东西可能摔坏了头?”
他是第一个冲进来的,那会儿这两个人就已经很不对劲了。
一个大吼大叫的撕扯自己的衣服,疯疯癫癫,另一个趴在地上满地乱爬,脑袋上还破了个口子,像是在桌子腿上撞的。
“”
两个人一起摔傻?
这合理吗?
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想不出更能说的通的解释了。
余幸抹了把脸,强自镇定:“这样吧,盐二,劳烦你跑一趟,叫巡城使来。”
不管是从哪个方面来说,她对于巡城使还是比较信任的,而且这场面也实在是过于混乱了——得是什么样的笨贼才能自己撞傻了啊!
事出反常,说不定有诈。
万一明早上来个老太太坐门口赖上了,让赔个健康的孙子儿子什么的,谁吃的消?
别怪她过分阴谋论,全然是因为上辈子见识过太多人的阴暗面。
凡事警惕些,总没坏处。
盐二应声出门,本打算去最近的巡城处,路上恰好遇到两个巡城使在巡逻,便立刻将他们引路过来。
本以为这就是简单的偷盗事件,毕竟人证物证俱全,而且犯人也抓住了。
但那巡城使在店里简单查看之后,脸色却有些凝重,各种细节问的十分详细。
盐二和盐父作为最先闯进来和亲手捉住这两个人的,最具有发言权。
“这两个包是他们的,这些银币,都是从店里的柜子拿的。”
“酒也是从我们货架上拿的,碎了一瓶,天花板那边有个洞,应该是从通风口进来的。”
但这俩人为什么疯疯癫癫的,谁也说不清楚。
其中一个人脑袋上虽然有伤口,但也只是皮肉伤,根本不至于让人变傻。
另一人身上连皮外伤都没有,健全的不得了,可是也疯了。
“看这样子,好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受到刺激所以失去理智。”
其中一个巡城使这样分析着:“简单来说,就是吓疯了。”
余幸感到不解:“可是这里并没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我们锁过门了。”
从现在的场景来看,他们已经称得上是作案成功了——拿到了钱,也打开了大门。
但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没有逃走,而是选择了原地发疯。
不管如何,在进行了详细的叙述之后,两个巡城使还是将人押送走了,并叮嘱今天晚上的事情先不要宣扬出去,等后续的调查结果。
余幸自然是满口答应。
其一么,毕竟是开门做生意的,不愿招惹一些是非,其二呢,大约是要避免打草惊蛇一类的道理。
总之,听巡城使的总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