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的开端
1
几人缓步的逛着校园,乐大很大,里面除了教学楼,还有人工湖,各种艳丽的花和树,看着这些美景,上课的疲惫感都减少了不少。
想着一天的军训很累,中午好不容易有点休息时间,樊竹羽还过来打扰庄秋炀休息,心里就过意不去。
樊竹羽:“小炀,逛到这里就好了,快回去休息一下,你下午不是还有军训吗?”
庄秋炀:“不碍事,军训不怎么累,我们不是还没逛多少嘛。”
樊竹羽:“那也不行,我和哥哥急着回去啦,明天我就开学了。”
为了庄秋炀不为难,樊竹羽换了一个思路说,她知道这样庄秋炀为了自己着想就会同意。
庄秋炀:“好吧,记得到家给我打个电话。”
樊竹羽:“等我到家你还在军训吧,我给你发消息吧。”
庄秋炀:“好,一路注意安全。”
庄秋炀把两人一路送到乐大北门口。隔着铁门,樊竹羽看见了庄秋炀眼里的不舍。
樊竹羽挥挥手,说道:“快回去啦,我们走了。”
庄秋炀:“注意安全呀。”
为了不打扰两人,一直保持尽量不说话的林一轩开口说道:“秋炀回去吧,有我放心,等下次放假回来我们再聚。”
庄秋炀:“好,有事给我打电话。”
又说了一会话,两人才依依不舍的挥手离开。
樊竹羽和林一轩提前订了高铁票,现在正在往乐城高铁站赶去,等到家又是几个小时后的事情。
庄秋炀回到宿舍,三个室友在打游戏,见他回来,游戏也不打了,放下手机。也不客气,叫庄秋炀快点切蛋糕。
男生之间的友谊比较简单,第一眼看到顺眼就好,都是凭直觉,就像庄秋炀他们宿舍,一天而已已经混的很熟了。
三人给庄秋炀唱了生日歌,等庄秋炀许完愿以后就等着庄秋炀切蛋糕。
周铠鑫:“老大,今天过了就十九了吧?”
庄秋炀:“怎么?嫌弃我老了?”
周凯鑫:“有点,谁叫你是我们宿舍最大的。”
庄秋炀:“你小子欠收拾。”
庄秋炀这个宿舍排名就很简单,按照谁的年龄最大谁就是老大,就这样,庄秋炀成了一个宿舍最大的。生在九月,按理说应该算排在后面了,结果一个宿舍一个十月,一个十二月,唯一一个九月的还比自己小半个月。
唐西:“炀哥呀,蛋糕女朋友亲手做的吧?”
庄秋炀:“应该是,这个小人眼睛都忘记画了。”
王峰:“好福气呀炀哥,我过生日都没女朋友亲手做的蛋糕。”
庄秋炀:“那是,我女朋友宠我。”
几人都“咦咦咦”,互看几眼接话道:
周铠鑫:“那是~”
王峰:“我女朋友~”
唐西:“宠我~”
庄秋炀被逗笑了,故作生气的说道:“我看你们就是欠收拾,分不清这个宿舍的大小王了是不是?”
最后实在招架不住庄秋炀,几人求饶道:“大王,饶命啊~”
宿舍氛围倒是和谐有爱。
吃过蛋糕,因为军训,几人都没来得及准备礼物,随后商定的结果就是,一人请庄秋炀一顿饭,随便挑。
庄秋炀:“那我就不客气了,等着破产吧小的们。”
周铠鑫:“大王饶命,小的上有老下有小,还有大白鹅要养。”
王峰:“家里还有个大白媳妇要养。”
庄秋炀嗤笑:“一群傻子。”
这时唐西尖叫,几人面面相觑的看着唐西。
唐西破防道:“遭了!!!还有五分钟军训开始点名啦!”
最后不出意外,四人都迟到了,被教官罚跑六圈,再把教室打扫了,不仅惨,因为害怕迟到,穿上鞋就往操场跑,蛋糕都没来得及吃。
下午四点左右,樊竹羽和林一轩已经回了泉城樊家,樊竹羽也给庄秋炀发了消息,表示自己已经到了。
庄秋炀在打扫卫生,打扫完就可以宿舍,等着上晚自习了,所以有空回消息。
庄秋炀回了个知道了,就把刚才迟到被罚的事情跟樊竹羽说了。
樊竹羽觉得好笑,发消息道:你们怎么那么傻,下次看看时间呀。
庄秋炀:还不是宿舍的那群傻子,跟二愣子一样。
樊竹羽:你不也挺傻的。
庄秋炀:我才不傻。
樊竹羽:傻人有傻福吧,你的福气在后面呢。
庄秋炀:再说我傻小心等我回来收拾你。
樊竹羽不带怕的:等你回来再说吧,我和哥哥准备收拾收拾吃饭去了。
庄秋炀:你有哥哥陪着吃饭,我这个空巢儿童只有自己咯。
樊竹羽:好了,你有你的室友,拜啦~
庄秋炀:好,晚上空了我们打视频。
樊竹羽:好。
最后等庄秋炀他们打扫完回宿舍,发现放桌上的蛋糕不见了。最后在宿管阿姨那里得知,领导带着教官来看看新生宿舍,看看豆腐块的被子叠的怎么样。一开门瞧见桌上没收拾的蛋糕,领导一生气,蛋糕被没收了。最后从宿管那里拿回来了,幸好拿回来了。
2
这样平凡的生活一直到十月的国庆假,算算日子,庄秋炀已经一个月没有回过泉城了,心里难免有些雀跃。
樊竹羽跟庄秋炀说好到了接他,还有林一轩,放学就从金大往泉城赶,和樊竹羽先碰面,从樊家放完东西再去接的庄秋炀。
出了站厅也不见樊竹羽,心里正疑惑,手里被塞了一束向日葵。初冬这样的天气,最是养不活像向日葵这样夏天开的花,但是花的主人还是买到了,可见用心的程度。
庄秋炀回头,果然是樊竹羽和林一轩两人,拉过樊竹羽,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说道:“想我没呀,小羽。”
樊竹羽:“放手啦,向日葵都要被你压扁啦。”
庄秋炀才放开人,向林一轩打招呼道:“哥!”
林一轩:“嗯。”我就不该来当电灯泡,林一轩心里是这样想的。
庄秋炀转头问樊竹羽:“怎么送我花?”
樊竹羽:“路过花店想起你,觉得合适就买了。”
庄秋炀:“我和向日葵合适?”
樊竹羽拍拍庄秋炀的肩,笑道:“都很阳光呀。”
林一轩看两人有一种想在这里聊一天的意思,打断施法,说道:“快回家了,庄叔庄姨煮上火锅等着我们回去呢。”
庄秋炀眼里的惊喜更甚,说道:“我爸妈也回来啦?”
樊竹羽:“毕竟是国家法定长假嘛。”
庄秋炀:“那我们还等什么?快回家,冲冲冲!”说完已经推着樊竹羽向前冲了,想起什么,回头冲林一轩说道:“哥,帮我推一下行李箱。”
林一轩笑道:“臭小子。”
三人直接回的庄家,一推门已经闻见了香,庄爸庄妈还在厨房煮火锅底料,桌上已经摆了许多菜,荤素都有。
庄秋炀向着厨房喊:“爸妈,你们的好儿子回来啦。”
庄妈听见声音,忙出厨房,应道:“快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庄秋炀:“好。”应完推着行李箱上楼去放了。
林一轩和樊竹羽往厨房走,帮着拿碗筷。
几人围着热气腾腾的火锅聊天,热闹非凡。
庄妈感叹:“我们常年在外工作,和小炀也是聚少离多,这庄家难得热闹起来。”不知是热气熏了眼,还是感动的,庄妈眼眶有些泛红。
樊竹羽:“等静姨您们回来我们常聚聚呀,到时候还有我爸妈一起。”
庄妈:“好,不说这个了。小羽在学校怎么样呀?”
樊竹羽:“挺有趣的,最近还考试了,就是成绩不怎么理想。”
庄妈:“没事没事,成绩不重要,每天开心就好了,对于静姨来说,你们这些小孩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长大就是我最大的愿望。”
樊竹羽:“放心静姨,这个愿望肯定会实现的。”
庄妈:“好。”
吃过晚饭,庄秋炀和樊竹羽主动提出洗碗,被两位家长赶出了厨房,庄爸更是豪言说道:“你老子还能动,年轻人该干嘛干嘛去。”
庄秋炀:“那我就不跟您客气啦。”
庄爸瞪了一眼庄秋炀,说道:“讲真的,你什么时候跟老子客气过。”
庄秋炀:“假客气。”说完怕挨打似的,拉着樊竹羽就跑了。林一轩吃过饭就先回了樊家,他对除了庄秋炀的庄家人都不太熟悉,怕尴尬,就早早跑了。
最后两人当然就是一起出门散步,顺便消消食。
两人散步时,手自然的牵在一起,庄秋炀感受到对方手的温度时,很是震惊,问道:“小时候手就凉,现在都长大了怎么还那么凉?”
樊竹羽嘿嘿笑道:“从小到大就体寒,遗传的。”
庄秋炀无奈,好像确实,不管樊竹羽裹多厚,就算全副武装的打扮手脚还是凉的。夏天还好,冬天就可遭罪了。
庄秋炀拉过樊竹羽的手,往自己兜里面揣,说道:“放我兜里,暖和一些。”
樊竹羽就傻笑,抬头看着庄秋炀时,眼里都是亮晶晶的。
这样平淡的生活,又是多少人向往却达不到的。
3
国庆假期过的很快,转眼又是开学日。
早上送庄秋炀和林一轩到高铁站以后,樊竹羽准备下午返校。庄爸庄妈在国庆第四天就又走了,并且约好等放寒假就回来一起去爬云顶山。
一切生活都照常进行着。
时间总是过的很快,自2018年以后,时间就像开了加速器,一个星期和以前的一天一样,眨眼就没了。
樊妈和林季州的婚后蜜月还没结束,答应好过年之前会回来的,一切顺利,叫樊竹羽他们不用担心。
一月初,各个学校开始组织期末考试,然后一月十号放寒假。
庄爸庄妈约定好的放寒假回来,也做到了,在三个学生放假后的几天就回来了。
一月还没开春,天气还是很冷。
庄妈提议去爬云顶山,除了可以去山顶的寺庙祈福,还有一个原因,云顶山因为很高,在山顶可能有雪,运气好还可以遇见飘下来的雪粒子。对于南方人来说,雪的诱惑力是很大的,泉城是盆地,下雪更像是石头开花一样。
于是,几人商定好后,当天早上就出发了,开的车去,一个车刚好可以载下五个人。
说起爬山,樊竹羽倒是兴致不高,庄妈看的出来,几次都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问出了口:“小羽怎么不太高兴呀?”
樊竹羽听后,一脸幽怨的看着庄秋炀,说道:“想起了上次爬山的阴影。”
庄妈笑笑,说道:“是呀,那个浪漫过敏的臭小子带你爬岱山,哦呦,那山多高呀。”
樊竹羽一脸痛不欲生,说道:“上次我爬了快六个小时,后面一个星期了腿都还是好痛,想想简直就是我这个宅家人的噩梦。”
庄妈瞪了一眼庄秋炀,自顾自安慰樊竹羽,说道:“以后这小子欺负你就跟静姨说,别担心,这个山不高,慢慢爬也就两个小时。”
樊竹羽一脸痛苦,说道:“哈哈,两个小时…”
庄秋炀拍拍樊竹羽,说道:“不敢啦,等一下你走不动了我背你呀?”
樊竹羽:“你上次也是这样说的。”
庄秋炀:“上次是谁逞强说不用的?”
樊竹羽平静的耍赖道:“你。”
庄秋炀无话可说。
五人开始爬山,刚开始庄妈还能边说笑边爬,还没到半山腰就已经不说话了,看着樊竹羽的眼神,有了同甘共苦后一样的痛苦,奈何这个爬山活动是她自己提出来的,也不好意思抱怨苦,埋着脑袋沉默的爬着。
当天是看了天气预报的,是个大晴天,但是到半山腰时,天公不作美,开始下小雨,后面雨势越来越大,大家都没带雨伞。更倒霉的是,刚好卡在半山腰,上也不是退也不是。
往上是看不到尽头的阶梯,上面有一个亭台,就是不知道有多远。往下倒是勉勉强强可以看见山下的房屋之类的,由于下雨,阶梯湿滑,下去肯定很容易摔跤。
冬天很冷,再加上淋雨,不仅更冷,而且没有及时换上干衣服得话,还容易再染上重感冒。
糟心事不少。
真是倒霉透顶。
最后经过大家一致的协商,庄秋炀和庄爸往上寻找亭台,看看还有多远。林一轩往下慢慢的走,到山脚去买雨伞。唯一的两位女性同志,被安排躲在半山腰唯一的那棵大树下面。
等三人走后,庄妈才说出了自己的窘迫:“小羽,静姨有点想上厕所。”
樊竹羽看了看四周,除了这棵树和旁边的一点灌木丛,这半山腰找不到第二个可以挡的地方,无奈说道:“静姨,我给你挡着,你在这里将就一下?”
庄妈:“好像只能这样了。”
樊竹羽穿的风衣,刚好可以挡住,于是拉开外套,背过身打开。
庄妈:“小羽不用这样,等一下风再灌进来容易感冒,老遭罪了,你帮静姨看着人就好。”
樊竹羽:“没事的静姨,年轻人身体好,我帮你看着,你放心。”
后面的庄妈刚准备蹲下去,连那句“麻烦你了小羽”,都没有说出口,脚一歪,直挺挺的往地上倒去。因为是半山腰,这里是斜坡,人一倒就开始往下滚,加上下雨,速度越来越快。
在樊竹羽听见“咚”的倒地声时就转过身看是什么情况,刚准备扶庄妈起来,庄妈就开始往下滚,樊竹羽一捞,没抓住。
樊竹羽看见了庄妈眼里的惊恐,她知道,这里摔下去必定保不住命,她大喊:“静姨!!!静姨!!!”
无济于事,庄妈不会因为樊竹羽的大喊而停下,反而顺着路滑越来越快的往山下滚去。
樊竹羽拼了命的去追赶,还是慢,根本追不上,期间还摔了一跤,手掌和脸都被小石头划流血了。樊竹羽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伤,连忙爬起来继续跑,但是更追不上了。
樊竹羽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她刚刚一摔都这样了,那庄妈呢?要是有什么事,庄秋炀会怎么想?大家接受不了。这不是所有人都希望看到的结果。
追不上…
追不上…追不上!!!
樊竹羽绝望了。
她拿出手机给林一轩打电话,脚下奔跑的速度不减。电话在嘟嘟了两声之后被接起,电话那端传来声音:“怎么啦?小羽。”
樊竹羽很害怕,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砸,含糊嘟嚷了几句后才断断续续的吐出字来:“静…姨……滚…滚下山…了…快…救…救她!”这句话几乎是靠吼出来的。
林一轩反应过来连忙往山脚下赶,山脚离他买伞的小商店不算很近,林一轩快速的往那边跑去。
樊竹羽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跑了多久,手机在刚刚打完电话后就掉了,她没心情再去捡。她快到山脚下了!还有几个台阶,突然,樊竹羽又摔倒了,这次她没有爬起来,顺着台阶滚了下去,刚好摔在庄妈身边。
此时庄妈身边已经围了不少人,樊竹羽不顾身上的疼痛,哀求着让身边的人快打120,不用她说,已经有人在和120报地址。
樊竹羽拉着庄妈的手,现在的庄妈已经全身是血,身上的羽绒服已经破了,裤子也残破不堪。
樊竹羽的头磕破了,正往下流血,血混着雨流进了眼睛,视线越来越模糊,她不想闭眼,但是她控制不住眼皮。最后闭眼前,她听见许多声音:“对,两个人…”
“好可怜…”
“造孽呀,怎么就这样了…”
最后连听到什么也越来越难辨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