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二年级·密室2
哈利及时地拔出自己的魔杖。
洛哈特刚把魔杖举起，哈利就大吼一声：“除你武器！”
但是有人比他更快。
哈利和罗恩诧异地回过头，看见艾维斯站在门口，斜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黑包。
洛哈特被击得倒退几步，摔倒在他的皮箱上。他的魔杖高高地飞到空中，被回过神来的罗恩接住，扔到敞开的窗户外面去了。
“你们好。”艾维斯朝他们点了点头，然后转向洛哈特，“请跟我们走吧，教授。”
“你们想要我做什么？”洛哈特虚弱地说，“我可不知道密室在哪儿。我什么也不会。”
“算你运气好。”哈利说，他用魔杖指着洛哈特，强迫他站起身来，“我们碰巧知道密室在哪儿，还知道密室里关着什么。走吧。”
罗恩看起来对艾维斯来了感到很疑惑，但最后也没说什么。
他们押着洛哈特走出他的办公室，沿着最近的一道楼梯下去，走过墙上闪着那些文字的昏暗走廊，来到哭泣的桃金娘的盥洗室门口。
他们让洛哈特走在最前面。艾维斯幸灾乐祸地看见他浑身发抖。哭泣的桃金娘正坐在最里面的一个抽水马桶的水箱上。
“噢，是你，”她看见哈利，说道，“这次你想要什么？”
“想问问你是怎么死的。”哈利说。
桃金娘的整个神态一下子就变了。看样子，从来没有人问过她这样一个让她感到荣幸的问题。
“哎哟哟，太可怕了，”她津津有味地说，“事情就是在这里发生的。我就死在这个单间里。我记得非常清楚。当时，奥利夫·洪贝嘲笑我戴着眼镜像四眼狗，我就躲到这里来了。我把门锁上，在里面哭，突然听到有人进来了。他们说的话很滑稽。我想一定是另外一种语言吧。不过最让我感到恼火的，是我听见一个男孩的声音在说话。于是我就把门打开，呵斥他走开，到自己的男生厕所去，然后——”桃金娘自以为很了不起地挺起胸膛，脸上容光焕发，“我就死了。”
“怎么死的？”哈利问。
“不知道，”桃金娘神秘地压低声音说。
“我只记得看见一对大得吓人的黄眼睛。我的整个身体好像都被抓了起来，然后我就飘走了……”她神情恍惚地看着哈利，“后来我又回来了。你知道，我一心要找奥利夫·洪贝算账。哦，她非常后悔当初嘲笑我戴眼镜。”
“你到底是在哪儿看见那双眼睛的？”哈利问。
“差不多就在那儿吧。”桃金娘说，很模糊地指了指她前面的水池。
哈利和罗恩赶紧走过去。艾维斯依旧拿魔杖指着洛哈特。他慌忙退到一边，脸上露出万分惊恐的表情。
那个水池看上去很平常。他们把它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香，连下边的水管子也没有放过。接着，哈利看见在一个铜龙头的侧面，刻着一条小小的蛇。
“这个龙头从来都不出水。”桃金娘看到哈利想把龙头拧开，高兴地说。
“哈利，”罗恩说，“你说几句话，用蛇佬腔说几句话。”
“可是——”哈利拼命地想。
“打开。”他说。
他抬头看着罗恩，罗恩摇了摇头。
“不行，你说的是人话。”他说。
哈利又转过头去望着那条蛇。
他发出了一种奇怪的咝咝声。顿时，龙头发出一道耀眼的白光，开始飞快地旋转。接着，水池也动了起来。他们眼看着水池慢慢地从视线中消失，露出一根十分粗大的水管，可以容一个人钻进去。
罗恩倒抽了一口冷气。
“我要下去。”哈利说。
“我也去。”罗恩说。
片刻的沉默。
“好吧，看来你们不需要我了，”洛哈特说，脸上又露出了一丝丝他惯有的那种笑容，“我就——”
他伸手抓住门把手，可是艾维斯给他来了个锁腿咒。
“你可以第一个下去。”艾维斯微笑着说，一脚把他踹进了管子。
艾维斯紧接着下去了。他感觉自己飞快地冲下一个黏糊糊的、没完没了的、黑暗的滑道。
呕。艾维斯内心作呕地想，他真的为洛娅牺牲了太多。
他可以看见还有许多管子向四面八方岔开，但都没有这根管子这么粗。这根管子曲曲折折，七绕八绕，坡度很陡地一路向下。
艾维斯能听见罗恩和哈利跟在他后面，在拐弯处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最后，他坐到了冰冷潮湿的地面上。
这是一条黑暗的石头隧道，大得可以容人站在里面。在离他很近的地方，洛哈特正从地上爬起来，浑身黏泥，脸色苍白得像一个幽灵。
艾维斯站到一边，哈利和罗恩也呼地从管子里冒了出来。
“我们肯定到了学校下面好几英里深的地方。”哈利说，他的声音在漆黑的隧道里回响。
“大概到了湖底下。”罗恩说。
艾维斯打量着周围黑黢黢、黏糊糊的墙壁。然后，他们四个人都转眼盯着黑暗的前方。
艾维斯和哈利施了个荧光闪烁。
“走吧。”哈利说。
四个人的脚啪哒啪哒地踩在潮湿的地面上，发出很响的声音。
“记住，”他们小心地往前走着时，哈利低声说道，“只要一有动静，就赶紧闭上眼睛……”
“等等，艾维斯，你知道密室里是什么吗？”他又问。
“知道。”艾维斯简短地应了一声。
隧道里像坟墓一样寂然无声。只听见一个出乎意料的声音，咔啦，结果发现是罗恩踩到了一个老鼠的头骨。哈利把魔杖放低，查看地面，发现到处都是一些小动物的骨头。
哈利领头向前面走去，转过隧道里一个黑暗的弯道。
“嘿，那儿有个什么东西……”罗恩声音嘶哑地说。
“那是蛇皮。”艾维斯说。
“天哪。”罗恩无力地叹了一声。
他们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动静。是吉德罗·洛哈特膝盖一软，瘫倒了。
“起来。”罗恩严厉地说，用魔杖指着洛哈特。洛哈特站了起来——他扑向罗恩，把他撞翻在地。哈利冲上前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洛哈特气喘吁吁地站起身，手里拿着罗恩的魔杖，脸上又挂着他那特有的笑容，露出了晶亮的牙齿。
“孩子们，你们的冒险到此结束了！”他说，“我要把这张皮带到学校去，对他们说，我来晚了，没能救得了那个姑娘，而你们一看见她血肉模糊的尸体，就令人痛心地丧失了理智。”
“向你们的记忆告别吧！”他把罗恩那根失灵的魔杖高高地举过头顶，大喊一声：“一忘皆空！”
“跑！”哈利大喊道。艾维斯紧紧跟在他后面。
嘭！罗恩的魔杖突然爆炸了，其威力不亚于一枚小炸弹。
“protegototalum！（统统加护）”1艾维斯挡住碎石。
“罗恩！”哈利喊道，“你没事吧？罗恩！”
“我在这里！”碎石墙后面传来罗恩发闷的声音，“我没事。不过这个笨蛋可倒了霉——他被魔杖击中了。”
随着一记沉闷的撞击声，有人大声惨叫：“哎哟。”
从声音听，似乎罗恩踢中了洛哈特的小腿肚子。
尽管不太合适，但艾维斯还是非常想笑。
“现在怎么办呢？”罗恩说，声音显得很绝望，“我们过不去了。要花好长时间才能……”
“我可以用魔法把石块搬开，但操作没有人体精密，可能会引起二次坍塌……”艾维斯看着隧道顶部，那里出现了几道巨大的裂口。
“在这儿等着，”哈利大声对罗恩说，“和洛哈特一起等着。我和艾维斯继续往前走。如果一小时内没有回来……”
接着是片刻意味深长的停顿。
“我来看看能不能把这块石头搬走，”罗恩说，似乎竭力使语调保持平稳，“这样你们就能——就能钻回来了。还有——”
“待会儿见。”哈利说。
两个人沉默无言地迈过了那张巨大的蛇皮。
很快，罗恩吭哧吭哧搬石头的声音听不见了。隧道转了一个弯又一个弯。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又或者只过了短短的五分钟。他们小心地转过又一个弯道，终于发现前面立着一堵结结实实的墙，上面刻着两条互相缠绕的蛇，它们的眼睛里镶着大大的、闪闪发亮的绿宝石。
哈利一步步地走近，清了清喉咙。他用低沉的、喑哑的咝咝声说了一句艾维斯听不懂的话。两条蛇分开了，石墙从中间裂开，慢慢滑到两边消失了。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走了进去。
他们正站在一个长长的、光线昏暗的房间的一侧。许多刻着纠缠盘绕的大蛇的石柱，高耸着支撑起消融在上面黑暗中的天花板，给弥漫着绿莹莹神秘氤氲的整个房间投下一道道长长的诡谲的黑影。
艾维斯对这一段的印象还算清楚，所以直接不顾一切地拔腿狂奔起来。
“艾维斯，你去哪？”哈利的声音很快消失了，转而替代的是另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们到与最后一对石柱平行时，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座和房间本身一样高的雕像，紧贴在后面黑乎乎的墙壁上。
雕像有一张老态龙钟的猴子般的脸，一把稀稀拉拉的长胡须，几乎一直拖到石头的巫师长袍的下摆上，两只灰乎乎的大脚板站在房间光滑的地板上。
可是艾维斯根本不想管那个鬼雕像长什么样。2
在那两只脚之间，躺着两个穿黑色长袍的身影。一个面朝下，头发像火一样红；另一个平躺着，金色的发卡掉在地上。
“洛娅，你别吓我。”艾维斯奔到她边上，脸色苍白地伸出手，摸了一下她的手腕。那里正微弱地跳动着，可她的体温冷得像块冰。
“……我说，我还没死呢，用不着这样吧？”洛拉睁开一半眼睛，“只是等你们等得不耐烦睡了一觉……”
“睡了一觉？”艾维斯被气笑了，“小祖宗，你在密室里都能睡着？”
“可是整整一个下午诶。”洛拉说。
“等会儿，一个下午？”艾维斯怀疑地看着她，“你不是中午……”
“但我有这个啊。”洛拉抬起手，手心抓着几块看起来很旧的布片，“它们本来是很新的……没想到里德尔汲取生命力的行为这么疯狂，他耗掉的魔力差不多够我挡掉一个五分钟的钻心剜骨。”
“……这他妈是什么破烂形容。”艾维斯感觉自己又想哭又想笑。
“不行，快来和我抱一个。”洛拉说，“我快冷死了。”
“想都别想。你把我当暖宝宝了？”
他抓住洛拉的手把她拉起来，然后非常实诚地给她施了个保暖咒。
“那个，里德尔这么喜欢哈利的吗。”洛拉难以置信地看着日记本和哈利“相谈甚欢”，对他们忽略自己这边的情况感到非常不理解。
“你管他们呢。”艾维斯从包里掏出一瓶活力滋补剂，然后催促她，“快喝。”
洛拉乖乖地喝完，然后非常勇敢地朝旁边正在和哈利逼逼叨叨的里德尔比了个国际通用友好手势。
“喂，傻逼里德尔。”洛拉微笑着，“你怎么和去年一样，连别人爬起来准备背刺你都不知道？”
里德尔不怒反笑。
“啊，是的，还有你……至于旁边的这个斯莱特林，我不认识。但能和你们混到一起，真是堕落……”他轻声道，只不过脸上的笑容越发狰狞。
“自从你用那些该死的，古怪的问题逼疯我后，我一直想和你面对面地谈一谈……”
“咦惹，你知道你这么说话很像变态吗。”洛拉嫌弃地咂了下嘴，“汤同志，我们新时代的同志，应该争做三好学生，四好少年、五好青年……”
“闭嘴！！不要叫我汤同志！！”
“哎呦喂都是老年人了怎么还这么暴躁呢？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会背了吗？八礼四仪会背了吗？六个好会背了吗？汤同志，你的思想觉悟有待提高啊。”
“我说闭嘴！”
“啧，怎么还急了呢？来和我一起念啊：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quietus！！（无声无息）”
然而被洛拉身上带了“避难所”作用的物品挡住了。
“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真是的，怎么能打断人讲话呢，你这个为老不尊的家伙。”
里德尔：拳头硬了。
里德尔干脆忽略了洛拉的存在，直接和哈利聊了起来：“自从我和金妮到了这里以后，我就一直在等你。我知道你会来的。我有许多问题等着问你呢，哈利·波特。”
“什么问题？”哈利厉声问道，拳头攥得紧紧的。
“比如说，”里德尔说，脸上露出发泄出怨念的快意的微笑，“一个婴儿，没有任何特别神奇的法力，是怎么打败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巫师的？你是怎么能够安然无恙地逃脱，只留下一道伤疤，而伏地魔的力量却被摧毁了？”
“你为什么关心我是怎么逃脱的？”哈利拖长了声音问，“伏地魔的事发生在你死后许多年。”
“伏地魔。”里德尔轻声地说，“是我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他从口袋里抽出哈利的魔杖，在空中画了几下，写出三个闪闪发亮的名字：汤姆·马沃罗·里德尔。
然后他把魔杖挥了一下，那些字母自动调换位置，变成了：我是伏地魔。
“看见了吗？”他小声说，“这个名字是我在霍格沃茨读书时就用过的，当然啦，我只对最亲密的朋友用过。难道你认为，我要一辈子使用我那个肮脏的麻瓜父亲的名字吗？要知道，在我的血管里，流淌着萨拉查·斯莱特林本人的血，是通过他后代的女儿传给我的！”
里德尔陶醉地抬起头。
“我发誓要成为全世界最伟大的巫师，到时候所有人都不敢轻易说出我的名字！”
“stop——”洛拉再一次插话了，“汤同志，说句实话，你就是一个麻瓜和不断内部通婚的家族的变态产物造出来的孽，自己是个混血还嚷嚷着纯血至上？就这么想让自己低人一等？”
里德尔的脸黑了。
“而且你不是。”哈利说，平静的声音里充满仇恨。
“不是什么？”里德尔厉声问。
“不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哈利呼吸急促地说，“很抱歉让你失望了，不过，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是阿不思·邓布利多。每个人都这么说，即使在你力量强大的时候，你也不敢试图控制霍格沃茨。邓布利多在你上学的时候就看透了你，他现在仍然令你闻风丧胆，不管你这些日子躲在哪里。”
里德尔换上了一副非常丑陋的表情。
“我只不过利用了我的记忆，就把邓布利多赶出了这座城堡！”他咬牙切齿地说。
“你想得倒美，他并没有走！”哈利反驳道。
里德尔张开嘴巴，刚要说话，却突然愣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