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二年级·石化事件

    接着，学生们就推推挤挤地从两端拥进了过道。当前面的人看见那只倒挂的猫时，热热闹闹、叽叽喳喳的声音便一下子消失了。

    学生们突然安静下来，纷纷挤上前来看这可怕的一幕。在这片寂静中，有人高声说话了。

    “与继承人为敌者，警惕！下一个就是你们，麻瓜种！”是马尔福。他已经挤到人群前面，冰冷的眼睛活泛了起来，平常毫无血色的脸涨得通红。他看着挂在那里的那只静止僵硬的猫，脸上露出了狞笑。

    但洛拉没有关注这些，因为她听见了一个和原来不同的词。

    “麻瓜种”。

    很好，前世各大读者的美好梦想终于实现了——马尔福没有说出那句“泥巴种”。

    ……但是斯内普的那一句已经来不及了。

    “这里出了什么事？出了什么事？”费尔奇的声音打断了洛拉的思绪。他看到洛丽丝夫人后跌跌撞撞地后退几步，惊恐地用手抓住了自己的脸。

    “我的猫！我的猫！洛丽丝夫人怎么了？”他尖叫道。这时，他突起的眼睛看见了哈利。

    “你们！”他尖声嚷道，“你们！你们杀死了我的猫！你们杀死了它！你这个邪恶的小崽子——我要杀死你们！我要——”

    “阿格斯！”

    邓布利多赶到了现场，后面跟着许多其他老师。一眨眼的工夫，他就走过四个人身边，把洛丽丝夫人从火把支架上解了下来。

    “跟我来吧，阿格斯。”他对费尔奇说，“还有你们，波特先生、韦斯莱先生、格兰杰小姐和曼达拉小姐。”

    洛哈特急煎煎地走上前来。

    “我的办公室离这儿最近，校长——就在楼上——你们可以——”

    “谢谢你，吉德罗。”邓布利多说。

    天哪，邓布利多真是太有礼貌了。洛拉维持着脸上的三分惊恐三分呆滞以及四分惶惑，心里作呕的想。如果是她，她绝对不会对这个骗子这么礼貌。

    沉默的人群向两边分开，让他们通过。洛哈特非常兴奋，一副神气活现的样子，匆匆跟在邓布利多身后，麦格教授和斯内普也跟了上来。

    当他们走进洛哈特昏暗的办公室时，墙上突然起了一阵骚动。几张照片上的洛哈特慌慌张张地躲了起来，他们的头发上还戴着卷发筒。

    看来照片非常完美的还原了洛哈特本人的花孔雀属性。

    这时，真正的洛哈特点燃桌上的蜡烛，退到后面。邓布利多把洛丽丝夫人放在光洁的桌面上，开始仔细检查。

    四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坐到烛光照不到的几把椅子上，密切注视着。

    邓布利多歪扭的长鼻子几乎碰到了洛丽丝夫人身上的毛。他透过半月形的眼镜片仔细端详着猫，修长的手指轻轻地这里戳戳，那里捅捅。麦格教授弯着腰，眯着眼睛细细地看着，脸也差不多碰到了猫。

    这个场景有点诡异。洛拉在椅子上不安地扭了扭。

    斯内普站在他们后面，半个身子藏在阴影里，显得阴森森的。他脸上的表情十分古怪：就好像在拼命克制自己不要笑出来。

    洛哈特在他们周围徘徊，不停地出谋划策。洛拉真希望自己知道一个什么魔咒可以让他这辈子都说不出话。

    “肯定是一个魔咒害死了它——很可能是变形拷打咒。我多次看见别人使用这种咒语，真遗憾我当时不在场，我恰好知道那个解咒法，本来可以救它的……”

    不，洛哈特，最好不要你救。洛拉对电影里哈利被抽掉骨头的场景印象深刻。

    洛哈特的话被费尔奇无泪的伤心哭泣打断了。费尔奇瘫坐在桌旁的一把椅子里，用手捂着脸，不敢看洛丽丝夫人。

    邓布利多低声念叨着一些奇怪的话，并用他的魔杖敲了敲洛丽丝夫人，然而没有反应：洛丽丝夫人还是僵硬地躺在那里，如同一个刚刚做好的标本。

    “……我记得在瓦加杜古发生过十分类似的事情，”洛哈特说，“一系列的攻击事件，我的自传里有详细记载。当时，我给老百姓们提供了各种各样的护身符，一下子就解决了问题……”

    他说话的时候，墙上那些洛哈特的照片纷纷点头，表示同意。洛拉真想一把火把它们烧了。

    最后，邓布利多直起身来。

    “它没有死，费尔奇。”他轻声说。

    洛哈特正在数他共阻止了多少次谋杀事件，这时突然停住了。

    哈哈。洛拉幸灾乐祸的看着洛哈特一脸尴尬。

    “没有死？”费尔奇哽咽着说，从手指缝里看着洛丽丝夫人，“那它为什么全身——全身僵硬，像被冻住了一样？”

    “它被石化了，”邓布利多说（“啊！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洛哈特说。洛拉愤愤地试图用眼神杀死洛哈特），“但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不清楚……”

    “问他！”费尔奇尖叫道，把斑斑驳驳、沾满泪痕的脸转向了哈利。

    “二年级学生是不可能做到这一点的，”邓布利多坚决地说，“这需要最高深的黑魔法——”

    “是他干的，是他干的！”费尔奇唾沫四溅地说，肥胖松垂的脸变成了紫红色，“你们看见了他在墙上写的字！他和那个女孩发现了——在我的办公室——他们知道我是个——我是个——”费尔奇的脸可怕地抽搐着，“知道我是个哑炮！”

    “我根本没碰洛丽丝夫人！”哈利大声说，同时内心崩溃地想为什么偏偏是他。他不安地意识到几乎所有人都在看他，包括墙上所有的洛哈特，而旁边的洛拉正试图把所有照片里的洛哈特的眼神瞪回去，“我连哑炮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

    “胡说！”费尔奇咆哮着说，“他看见了我那封快速念咒的函授信！”

    “请允许我说一句，校长。”斯内普教授在阴影里说，“也许，波特和他的朋友只是不该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那个地方，”他嘴唇扭动着露出一丝讥笑，仿佛对此深表怀疑，“但我们确实遇到了一系列的疑点。他们究竞为什么要到上面的走廊去呢？他们为什么没有参加万圣节的宴会呢？”

    三人组争先恐后地解释他们去参加了忌辰晚会：“……来了几百个幽灵，他们可以证明我们在那儿——”

    “可是在这之后呢，为什么不来参加宴会？”斯内普说，漆黑的眼睛在烛光里闪闪发亮，“为什么到上面的走廊去？”

    “因为——因为——”哈利说，他努力找着借口，“因为我们累了，想早一点儿睡觉。”他最终说。

    “不吃晚饭？”斯内普说，枯瘦的脸上闪过一个得意的笑容，“我认为，自灵在晚会上提供的食物大概不太适合活人吧。”

    “我们……”罗恩的肚子叽里咕噜地响了起来。洛拉连忙打断他：“我们——我是说我和赫敏——在寝室里有一些吃的东西。”

    “我的意见是，校长，波特没有完全说实话。”斯内普说，“我们或许应该取消他的一些特权，直到他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们。我个人认为，最好让他离开格兰芬多魁地奇队，等态度老实了再说。”

    “说实在的，西弗勒斯，”麦格教授厉声说，“我看没有理由不让这孩子打球。这只猫又不是被飞天扫帚打中了脑袋。而且没有证据显示波特做了任何错事。”

    邓布利多用探究的目光看了哈利一眼。

    “只要没被证明有罪，就是无辜的，西弗勒斯。”他坚定地说。斯内普显得十分恼怒。费尔奇也是一样。

    “我的猫被石化了！”费尔奇尖叫着，眼球向外突起，“我希望看到有人受到一些惩罚！”

    “我们可以治好它的，费尔奇。”邓布利多耐心地说，“斯普劳特教授最近弄到了一些曼德拉草。一旦它们长大成熟，我就会有一种药可以使洛丽丝夫人起死回生。”

    “我来配制，”洛哈特插嘴说，“我配制肯定有一百次了，我可以一边做梦一边配制曼德拉草复活药剂——”

    “请原谅，”斯内普冷冷地说，“我认为我才是这所学校的魔药课老师。”

    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

    “当然，我希望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好吗？”邓布利多手指交叉着垫在下巴下面，看着四个人问。

    邓布利多肯定什么都知道。说实话，洛拉怀疑邓布利多可以知道整个城堡里发生的任何事情——但他应该不至于听到自己让三人组尖叫的话……吧？

    四个人互相看了看，最后洛拉挑挑拣拣把一些能说的东西改编一下串成了一个勉强能听的东西。

    在大部队到来前，两个男孩被吓得坐倒在地，两个女孩一个尖叫出声一个被吓到说不出话，至少没有原著里那么惹人怀疑了。

    邓布利多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们，然后宣布道：“你们可以走了。”

    四个人“腾”地一下窜了起来，尽量加快脚步，差点跑了起来。来到洛哈特办公室的楼上时，他们钻进一间空教室，轻轻地关上门。

    “你们说，我是不是应该对他们说说我听见的那个声音？”哈利问。

    “别说，”罗恩不假思索地说，“听见别人听不见的声音，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即使在魔法世界里也是这样。”

    哈利问道：“你们——你们是相信我的，是吗？”

    “当然。”

    “那肯定啊。”

    “我当然相信，”罗恩很快地说，“可是……你必须承认这很离奇……”

    “我知道这很离奇，”哈利说，“整个事件都很离奇。墙上的那些文字是怎么回事？密室已经被打开……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噢，这倒使我想起了什么，”罗恩慢慢地说，“好像有一次什么人跟我说过霍格沃茨的密室……大概是比尔吧……”

    “哑炮又是什么玩意儿？”哈利问。

    罗恩居然捂住嘴咯咯笑了起来。赫敏不赞同地看着他，但眼底也微微露着点笑意。

    “是这样——实际上一点都不可笑——但放在费尔奇身上……”罗恩说，“哑炮是指一个人生在巫师家庭，却没有一点神奇的能力。哑炮和麻瓜出身的巫师正好相反，不过哑炮是很少见的。如果费尔奇想通过快速念咒函授课程来学习魔法，那他肯定是个哑炮。这就能说明很多问题了，比如他为什么那么仇恨学生，”罗恩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他嫉妒啊。”

    什么地方传来了钟声。

    “十二点了，”哈利说，“我们赶紧上床睡觉吧，可别等斯内普又过来找我们的碴儿，诬陷我们。”

    “我早就想这么说了。”赫敏立刻抱怨道。

    第二天，艾维斯在走廊里拦住了洛拉。

    “你又开始介入剧情了是吗？”他气急败坏地问，“你改变了什么？心脏有没有疼？”

    “没事啦。”洛拉无奈地看着他，“这次我压根没改变什么东西，只是让三人组在大部队到之前有了点变化。我猜这次没有疼的原因是邓布利多早就知道了。”

    “邓布利多。”艾维斯出乎意料地松了口气，“原著里他就有点幕后黑手那味儿……不过好在他是‘阿不思’。”

    阿不思，白色。

    “但是我也发现一个事情。”洛拉说，“这个‘剧情’似乎有意让我们按原来的时间线走完七年……比方说，如果我现在有把魂器灭……”掉的想法。

    她猛地捂住了心脏。额角瞬间滑下冷汗，心脏处仿佛被人捅了一刀的痛感就像是“剧情”在高高在上的提醒她。

    ——别想擅自改动剧情线。

    蝴蝶效应带来的一系列变化，是他们都承担不起的。

    “我算是知道了。”艾维斯骂了一句什么，“为什么这个剧情给了你而不是我这个所谓的‘光环’——还真是恰到好处的捏死了我们两个人。”

    “什么？”洛拉没听懂。

    “没什么。”艾维斯摸了摸她的脑袋，“别管了，你就继续当你的废物点心吧。”

    “我才不是废物点心啊喂！”

    接连好几天，学生们不谈别的，整天议论洛丽丝夫人遭到攻击的事。费尔奇的表现使大家时时刻刻忘不了这件事：他经常在洛丽丝失人遇害的地方踱来踱去，似乎以为攻击者还会再来。

    金妮·韦斯莱似乎为洛丽丝夫人的遭遇感到非常不安——她一向非常喜欢猫，可是洛拉知道并不是那样。

    “可你并不真正了解洛丽丝夫人。”罗恩想使她振作起来，“说句实话，没有它我们更加自在。”

    金妮的嘴唇开始颤抖。

    “这种事霍格沃茨不会经常发生的，”罗恩安慰她，“他们很快就会抓住那个肇事的疯子，把他从这里赶出去。（“哦不。”洛拉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脸）我只希望他在被开除前，还来得及把费尔奇也给石化了。我只是开个玩笑……”罗恩看到金妮的脸唰地变白了，赶紧又说了一句。

    “金妮。”洛拉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用一种温柔的语调问她，“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金妮好像被她吓了一大跳，支支吾吾地说：“不，没有。”

    “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和我们说，好吗？”洛拉定定地凝视着她。

    “……好。”金妮低下头应了一声。

    赫敏很快就发现自己把《霍格沃茨：一段校史》放在了家里，于是洛拉爬到自己的行李箱里——等等，原著里赫敏是不是在魔法史上问了宾斯教授来着？

    洛拉捏了捏鼻梁，只能爬出行李箱抱歉地告诉赫敏自己也没带。赫敏遗憾地耸了耸肩，决定到图书馆去找找。

    到了第二个星期三，洛拉和赫敏吃过午饭后就去了图书馆。洛拉盯着罗恩完成他的魔法史作业，赫敏则去找她心心念念的《霍格沃茨：一段校史》。

    哈利走进来的时候，罗恩恰好开始用尺子量他的作业长度。

    “我真没法相信，还差八英寸……”罗恩气愤地说，一松手，羊皮纸立刻又卷了起来。

    洛拉探头过去：“啊，这里可以多加一段材料……多引用书上的内容，然后写下自己对这些历史的感悟——宾斯教授通常都会给你个e的。”

    “不，我想还是算了。”罗恩颓废地瘫倒在桌子上，“我可没办法一边混字数一边让宾斯教授给我个e……洛娅，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洛拉讪笑两声：“……可能是天赋？”

    当然不是。是以前写作文写出来的套路。

    “赫敏呢？”哈利问，“她在哪？”他一边问一边抓过卷尺，摊开自己的家庭作业。

    “就在那儿，”罗恩指着那一排排书架说，“又在找书呢。她大概想在圣诞节之前读完所有的藏书。”

    “刚才贾斯廷·芬列里一看见我就跑。”哈利对两个人说。

    “你在乎他做什么，我一直认为他有点呆头呆脑的，”罗恩一边说，一边潦潦草草地写作业，尽量把字写得很大，“尽说些废话，说洛哈特多么多么伟大——”

    赫敏从书架间走了出来。她显得非常恼火。

    “都被人借走了？”洛拉问。

    “是啊。”她懊丧地坐下来，“登记要借的人已经排到两星期之后了。唉，真希望我没有把我的那本留在家里，可是箱子里装了洛哈特的那么多厚书，再也塞不下它了。”

    “你为什么想看它？”哈利问。

    “和别人想看它的理由一样，”赫敏说，“查一查关于密室的传说。”

    “密室是什么？”哈利紧跟着问。

    “问题就在这里，我记不清了，”赫敏咬着嘴唇说道，“而且我在别处查不到这个故事——”

    “赫敏，让我看看你的作文吧。”罗恩看了看手表，心急火燎地说。

    “不，不行，”赫敏说，突然严肃起来，“你本来有十天时间，是完全来得及写完的。”她看到罗恩将希冀的目光投向洛拉，赶快补充了一句，“也不能看洛拉的！”

    “我只差半英寸了，再……”

    上课铃响了。罗恩和赫敏一路争吵着，朝魔法史课的课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