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二年级·图书馆的下午与费尔奇
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四人向海格道别，一起走回城堡。
他们刚踏进阴凉的门厅，就听一个声音响起：“你们回来了，波特、韦斯莱，”麦格教授板着脸向他们走来，“你们俩晚上留下来关禁闭。”
“我们要做什么，教授？”罗恩紧张的问。
“你去帮费尔奇先生擦奖品陈列室里的银器，”麦格教授说，“不许用魔法，韦斯莱——全用手擦。”
罗恩倒吸了一口气。
“波特，你去帮洛哈特教授给他的崇拜者回信。”麦格教授说。
“啊，不要，我也去擦奖品行吗？”哈利绝望地乞求。
“当然不行，”麦格教授扬起眉毛，“洛哈特教授点名要你。你们俩记住，晚上八点整。”
洛拉一时竟不知道该同情谁比较好。
哈利和罗恩垂头丧气地走进礼堂。赫敏脸上的表情仿佛是说：“你们的确违反了校规嘛。”
饭桌上，连肉馅土豆泥饼都提不起哈利的胃口。他和罗恩都觉得自己比对方更倒霉。
“费尔奇可要了我的命了，”罗恩哭丧着脸说，“不用魔法！那间屋里起码有一百个奖杯呢。我又不像麻瓜们那样擅长擦洗。”
“我随时愿意跟你换，”哈利没精打采地说，“这类擦擦洗洗的活儿，我在德思礼家没少练过。可是给洛哈特的崇拜者回信……那准像一场噩梦。”
“小可怜们。”洛拉同情的说，但随即便幸灾乐祸起来，“我和赫敏要去图书馆享用我们的下午时光了——你们要去吗？”
“并不想。”罗恩一脸颓废，“我要抓紧时间向哈利学习一下擦擦洗洗的诀窍……”
“那就加油吧，男孩们。”洛拉半是同情半是好笑的说。两个女孩拿好剩下的作业和课外书去了图书馆，挑了个有阳光照射的地方坐了下来。
“真是无法理解男孩们的想法。”赫敏一边下笔写着关于曼德拉草的论文一边抱怨道，“开着飞车来上学——”
“赫敏，”洛拉托着下巴看她，“他们还是孩子呢。”
“噢，好吧。”赫敏翻了个白眼，“我们都知道女孩的心理往往比男孩成熟……但这种行为依然非常的不可理喻。”
当然啦。洛拉温柔的看着面前絮絮叨叨的小女巫。
赫敏从来都是三人组里最冷静理智的那一个。她坚定、努力、温柔，有着属于她的理想和信念。
魔法石，密室，时间转换器，舞会，da，追寻爱情，毁灭魂器。
她永远是最好的那一个。
“sheisalwaysthebest”
洛拉挥动魔杖，把一张羊皮纸变成了一簇粉红色的天竺葵。
“真漂亮。”赫敏由衷的赞叹道，伸出手轻轻拨弄了一下花瓣，“这是什么花？”
“天竺葵。这是一种能平抚焦虑、沮丧，提振情绪，让心理恢复平衡的花。”洛拉轻声回答道，“它的花语是，很高兴能陪在你身边。”
——很高兴能陪在你们身边。
这是一个很安静的下午。阳光懒洋洋的透过窗户洒在赫敏的侧脸上，给她的面容镀上一层浅金色的光辉。
如果这七年一直都像这个下午一样美好该有多好啊。
愿你们的长夏永不凋零。
……
第一次训练几天后就是月圆日。
洛拉在那天晚上把所有要用的东西拿出来，吐出曼德拉草叶子，用一个水晶小药瓶装满唾液，把叶子泡在了里面。她打开寝室的窗子，让它接收纯净的月光。
她拔下一根头发塞进小药瓶，用银茶匙舀了一勺露水倒进去。
最后，她捏起一个鬼脸天蛾的蛹，小心翼翼的放进了药瓶。她拿着药瓶走进行李箱，把它好好的放在了一个小盒子里。
接下来就是等待一场雷电交加的暴风雨。洛拉不得不开始每天早起，在日出日落时将魔杖尖端指向心脏，然后念上一遍又一遍的咒语：“amato，animo，animato，animagus”
赫敏生日那天洛拉把暑假里给赫敏捏的面人如法炮制，做了一个和哈利的水晶球差不多了礼物。区别在于她给面人设定的是一个举着魔杖让羽毛飘起来的动作。
得到了一个小女巫满是温暖的拥抱。
洛拉眨眨眼睛，笑眯眯的回抱了一下。
十月来临了，湿乎乎的寒气弥漫在场地上，渗透进了城堡。
洛拉非常不幸的被传染上了感冒，于是被赫敏拎去了医疗翼喝下了庞弗雷女士的提神剂。
她的提神剂有着立竿见影的效果，不过喝下这种药水的人接连几个小时耳朵里会冒烟。
洛拉于是不得不整个下午都坐在医疗翼，和同样头发底下冒蒸汽的金妮聊天。
……她愿意和金妮分享自己的丑态不代表她愿意看见艾维斯。
洛拉试图把自己藏在被子里，只露出了一张红扑扑的脸：让艾维斯看见自己耳朵冒蒸汽的样子也太蠢了吧！！
“你应该来找我的。”艾维斯戳了戳她的脸叹了口气，“我是说，至少我这里有几瓶不会让你耳朵冒蒸汽的感冒药。”
洛拉罕见的没有躲开他的手，只是焉了吧唧的表示自己痛恨换季。
金妮闭上眼睛，假装自己什么都看不到。
……
十月半，洛拉很高兴的发现自己已经能感受到第二个心跳了。劫掠者是不是五年级学会的阿尼玛格斯？她现在比他们还厉害呢。她有些沾沾自喜的想。
当然要加上她二世为人的因素。
子弹大的雨点噼噼啪啪地打在城堡的窗户上，好几天都没有停止。湖水上涨，花坛里一片泥流，海格种的南瓜一个个膨胀得有花棚那么大。
然而奥利弗·伍德定期开展魁地奇训练的热情并没有因此而减弱。
……甚至因为洛拉送了他们一整支队伍光轮2001而加剧了。
因此，在万圣节前几天一个风雨交加的星期六黄昏，哈利和洛拉全身湿透的返回城堡。无论洛拉在两个人身上施了多少个烘干咒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两个人咕叽咕叽地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突然看见格兰芬多塔楼的幽灵，差点没头的尼克正忧郁地望着窗外，嘴里低声念叨着：“不符合他们的条件……就差半寸，如果那……”
“你好，尼克。”哈利和洛拉疲惫的说。
“你好，你好。”差点没头的尼克吃了一惊，四下张望。
他长长的鬈发上扣着一顶很时髦的、插着羽毛的帽子，身上穿着一件长达膝盖的束腰外衣，上面镶着车轮状的皱领，掩盖住了他脖子几乎被完全割断的事实。
“你们好，年轻的波特和曼达拉。”尼克说着，把一封透明的信叠起来，藏进了紧身上衣里。
“尼克，你看上去有心事。”哈利说。
“啊，”尼克优雅地挥着一只修长的手，“小事一桩……并不是我真的想参加……我以为可以申请，可是看样子我‘不符合条件’。”
他的口气是满不在乎的，但脸上却显出了深切的痛苦。
“你们倒是说说看，”他突然爆发了，把那封信又从口袋里抽了出来，“脖子被一把钝斧子砍了四十四下，有没有资格参加无头猎手队？”
“嗯——我想是有的。”哈利说。
“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事情办得干净利落，希望我的脑袋完全彻底地断掉。我的意思是，那会使我免受许多痛苦，也不致被人取笑。可是……”尼克把信抖开，愤怒地念了起来：
“我们只能接受脑袋与身体分家的猎手。你会充分地意识到，如果不是这样，成员将不可能参加马背头杂耍和头顶马球之类的猎手队活动。因此，我非常遗憾地通知您，您不符合我们的条件。
顺致问候，
帕特里克·波德摩爵士。”
差点没头的尼克气呼呼地把信塞进衣服。
“只有一点点儿皮和筋连着我的脖子啊，哈利！大多数人都会认为，这实际上和掉脑袋没什么两样。可是不行，在彻底掉脑袋的波德摩爵士看来，这还不够。”
尼克深深吸了几口气，然后用平静多了的口吻说：“好啦，已经这么晚了，你们该——”
“喵——”
洛拉脚脖子附近突然发出一声尖厉刺耳的叫声，淹没了尼克的话音。
洛拉低下头，看见两只灯泡一样发亮的黄眼睛。是洛丽丝夫人。
“你们最好离开这里，要快，”尼克赶紧说道，“费尔奇情绪不好。他感冒了，还有几个三年级学生不小心把青蛙的脑浆抹在了第五地下教室的天花板上。他整整冲洗了一个上午，如果他看见你们把泥水滴得到处都是……”
“说得太对了，”洛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得先给咱们来几个清理一新。”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费尔奇突然从一条挂毯后面冲到他们右边，呼哧呼哧喘着气，气疯了似的东张西望，寻找违反校规的人。他脑袋上扎着一条厚厚的格子花纹围巾，鼻子红得很不正常。
“脏东西！”他喊道，指着从两个人的魁地奇队袍上滴下来的泥浆和脏水，眼睛鼓得十分吓人，双下巴上的肉颤抖着，“到处都是脏东西，到处一团糟！告诉你吧，我受够了！波特、曼达拉，跟我走！”
洛拉和哈利愁闷地朝差点没头的尼克挥手告别，跟着费尔奇走下楼梯，在地板上又留下两串泥泞的脚印。
费尔奇的办公室里昏暗肮脏，没有窗户，油灯从低矮的天花板上吊下来。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煎鱼气味。
四周的墙边排着许多木头文件柜。从标签上看，柜里收藏着费尔奇处罚过的每个学生的详细资料。
弗雷德和乔治两个人就占了整整一个抽屉。不愧是他们。
在费尔奇书桌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套亮晶晶的锁链和手铐、脚镣之类的东西。
费尔奇从书桌上的一个罐子里抓过一支羽毛笔，然后拖着脚走来走去，寻找羊皮纸。
“讨厌，”他怒气冲冲地咕哝着，“嘶嘶作响的大鼻涕虫……青蛙脑浆……老鼠肠子……我受够了……要杀鸡给猴看……表格呢……在这。麻烦的学生……要填两份……”
他从书桌抽屉里取出两大卷羊皮纸，分别铺在面前，然后拿起长长的黑羽毛笔，在墨水池里蘸了蘸。
“姓名……哈利·波特。罪行……”
“就是一点点泥浆！”哈利抗议道。
“对你来说是一点点泥浆，孩子，但对我来说，又得洗洗擦擦，忙上一个小时！”费尔奇说，他灯泡似的鼻子尖上抖动着一滴令人恶心的鼻涕，“罪行……玷污城堡……处罚建议……”
费尔奇擦了擦流下来的鼻涕，眯起眼睛，不怀好意地看着哈利。哈利屏住呼吸，等待宣判。
然而，就在费尔奇的笔落下去时，办公室的天花板上传来一声巨响。
“梆！”油灯被震得发出格格声。
“皮皮鬼！”费尔奇吼道，一气之下，狠狠地扔掉了羽毛笔，“这次我一定不放过你，我要抓住你！”
费尔奇气急败坏的冲出门，洛拉和哈利面面相觑。
“我们应该在这里等费尔奇吗？”哈利犹豫着问。
“……大概。”洛拉很想现在就冲出去跑回格兰芬多塔楼，但还是坐在了书桌边的一把被虫蛀坏了的椅子上。
哈利搬来一只小板凳，坐在了旁边。
费尔奇的桌面上有一个鼓鼓囊囊的紫色信封，上面印着一些银色的字。哈利和洛拉交换了一个眼神，哈利飞快地朝门口瞥了一眼，然后拿起信封，念了起来：“快速念咒，魔法入门函授课程。”
哈利困惑地皱起了眉毛。他打开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张羊皮纸，只见第一页上也印着一些银色的花体字，他再一次念出来：“您觉得跟不上现代魔法世界的节奏吗？您发现自己在寻找借口不表演简单的魔法吗？你有没有因为蹩脚的魔杖技法而受人嘲笑？答案就在这里！”
“快速念咒是一种万无一失、收效神速、简便易学的全新课程。已有成百上千的巫师从快速念咒中受益！”
“托普山的讨人嫌女士这样写道：‘我记不住咒语，我调制的魔药受到全家人的取笑！现在，经过一期快速念咒课程的学习，我已成为晚会上大家注意的中心，朋友们都向我讨要闪烁魔药的配方！’”
“迪茨布里的惹祸精巫师说：‘我妻子过去总是嘲笑我蹩脚的魔法。但是在你们神奇的快速念咒班里学习了一个月之后，我成功地将她变成了一头牦牛！谢谢你，快速念咒！”
“这代表什么？”哈利问。
“嗯——也许费尔奇是个哑炮。”洛拉谨慎的组织着措辞，“哑炮就是，在魔法家庭出生却没有魔法能力的人。”
“那我就知道为什么费尔奇那么仇视学生了。”哈利说，“他大概是在嫉妒吧。”
外面突然传来了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哈利赶紧把羊皮纸塞进信封，扔回桌上。
就在这时，门开了。费尔奇一副大获全胜的样子。
“那个消失柜特别珍贵！”他高兴地对洛丽丝夫人说，“这次我们可以叫皮皮鬼滚蛋了，亲爱的！”
他的目光落到了哈利和洛拉身上，又赶紧转向那个快速念咒信封。
哦不。它离刚才的位置偏了两英尺，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费尔奇苍白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他一瘸一拐地走向桌子，一把抓起信封，扔进了抽屉。
“你们有没有——你们看了——？”他语无伦次地问。
“不，没有，先生。”洛拉无比迅速而流畅的答到，“刚刚有一阵风把门吹开了，那只信封掉到了地上，我就替您把它捡了起来。”
哈利好像第一天认识洛拉一样震惊的看着她。洛拉表情不变，紧张的等待着费尔奇的判断。
费尔奇把两只关节突出的手拧在一起。
“好吧，但是如果我认为你们偷看我的私人……不，这不是我的……替一个朋友弄的……不管怎么样吧……很好……走吧……不要透露一个字……我不是说……不过，如果你们没有看……走吧，我还要写皮皮鬼的报告呢……”
两个人飞快地离开办公室，穿过走廊，来到楼上。
哈利盯着洛拉，微笑起来：“那真是你撒过最妙的谎话！”
“哈利！洛拉维亚！管用吗？”差点没头的尼克从一间教室里闪了出来。在他身后，一个黑色和金色相间的柜子摔碎在地上，看样子是从很高的地方落下来的。
“我劝说皮皮鬼把它砸在费尔奇的办公室顶，”尼克急切地说，“我想这大概会转移他的注意……”
“原来是你？”哈利感激地说，“啊，太管用了，我们甚至没有被罚关禁闭。谢谢你，尼克！”
“再感谢不过了。”洛拉轻松的说，“没受任何惩罚就从费尔奇的办公室逃出来，这大概是霍格沃茨的一项最新纪录。”
三个人对视一眼，大笑起来。
他们一起在走廊里走着。
“关于无头猎手队的事，我希望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哈利突然说。
“我想我也是。”洛拉应了一声。
差点没头的尼克立刻停住脚步，洛拉及时拉住了哈利，没让他径直从尼克的身体里穿过。
“你们确实可以为我做一件事，”尼克兴奋地说，“哦梅林——我的要求是不是太过分了——不行，你们不会愿意——”
“什么呀？”哈利问道。
“好吧，今年的万圣节前夕将是我的五百岁忌辰。”差点没头的尼克说着，挺起了胸膛，显出一副高贵的样子。
“噢，”洛拉小心翼翼的问，“我应该表示高兴吗？”
“当然啦。”尼克说，“我要在一间比较宽敞的地下教室里开一个晚会。朋友们将从全国各地赶来。如果你们也能参加，我将不胜荣幸。当然啦，韦斯莱先生和格兰杰小姐也是最受欢迎的——可是，我敢说你们更愿意参加学校的宴会，是吗？”他焦急不安地看着两个人
“不是，”哈利很快地说，“我们会来的——”
“哦，我亲爱的孩子！哈利·波特和洛拉维亚·曼达拉，参加我的忌辰晚会，太棒了！还有，”他迟疑着，显得十分兴奋，“劳驾，你们可不可以对帕特里克先生提一句，就说你们觉得我特别吓人，给人印象特别深刻，好吗？”
“当——当然可以。”哈利说。差点没头的尼克露出了笑容。
……
“忌辰晚会？”赫敏兴致很高地说，“我敢打赌没有几个活着的人能说他们参加过这种晚会——肯定是很奇妙的！”
“为什么有人要庆祝他们死亡的日子呢？”罗恩带着怒气说，“我听着觉得怪晦气的……”
洛拉把头探过去看了一眼，明白了为什么他的情绪这样坏：他正在写魔药课的作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