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江为止此刻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他飞快的答道:“嗯。”
风夏刚准备好的说辞一下全憋回肚子里了,她没想到江为止这么快同意了,而且连问都不问一下。
“那你……”风夏的话音还没落,她突然看见随着江为止关门的动作,他的袖口处滑落出一片信纸来,她眼尖的看见了最后落款的名字——“恩霈”。
江为止也像是感觉到了她的视线般,低下头去。
紧接着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眼底一下燃起了怒意,他沉着脸将信纸揉成一团塞回袖内,力气之大仿佛捏的是他的仇人。
风夏见状一个激灵,赶紧岔开话题:“对了,宗门大比那天,你下楼前来找一下我,可以吗?”
江为止的脸色还是很不好,他压了压情绪,对风夏点点头。
风夏见江为止这样也不好再打扰他,她本来就不太方便解释。
于是她随意寒暄了几句后就离开了江为止的房间。
江为止看着风夏走进自己的房间后,他才轻轻的掩上了房门,随后他又走到窗边,伸手关上窗户。做完这些之后,他这才转身折回到桌子旁。
江为止立在桌边,从袖中拿出风夏见到的那封信,他盯着空白的背面看了会,不知想到什么,漂亮的眼睛里渐渐浮现冰霜之意。
他嗤笑了声,看都没看信上写的内容,抬手就将信纸靠近桌面的烛台。
火舌舔着信纸,渐渐越烧越上,江为止松开了捏着信纸的手,一脸平静的看着它从一个火团渐渐变成了灰烬。
他简单清理了下桌面后,又一次检查了房门和窗户关牢后,这才睡下了。
三日的时间眨眼即逝。
在离集合还早的时候,江为止就在风夏门前静静的等待着她。
也不知等了多久,连越泽都起来了,风夏还在里面呼呼大睡。
在越泽几次路过江为止后,他都有些忍不住了。
只见越泽一捋袖子,就开始砸起风夏的门了。
他一边砸还一边喊着:“小师姐!别睡了!都在等你呢!”
随着剧烈的锤门的声,风夏终于被吵醒了。
她捂着脑袋坐了起来。
自从她被免掉了早起晨练后,她都不记得上回自己这么早起床是什么时候。
风夏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随手披了个外袍就带着一肚子起床气打开了房门。
门外的越泽还保持着敲击门的手势,他见风夏起床忍不住抱怨道:“小师姐,你怎么这么能睡?江师弟都在门外等了好久了。你这回要是迟到了小心裴絮师兄回去跟凌虚真人说。”
风夏还有些迷糊,她只听见了越泽的最后一句。
她一下就张开困倦的双眼,忍不住暗暗磨了下自己的后牙。
确实,她还挺怕这个的。
她强忍着早起的烦躁对越泽道:“我知道了。”说完她就把门哐的一下甩上。
“你看看她,脾气怎么这么大。”越泽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然后回头对江为止道:“要不是我好心帮你敲门,挨骂的就是你了。”
江为止倚靠在栏杆上,漫不经心的对他笑了笑:“是吗?那多谢师兄了。我等下跟她一起下楼,你先下去吧。”
房中。
风夏关上房门,在开始洗漱穿衣的时候,她才想起刚刚越泽的话。
刚刚说江为止等了她多久来着?
想到这她总算清醒过来,她赶紧加快了自己的动作。
在简单收拾了下之后,风夏拉开了房门。
门外的江为止已经将越泽打发走了,他见风夏打开了房门,这才站直身子。
他走到离风夏还有两步就停了下来。
风夏刚准备开口说正事,江为止突然伸手递给了她两个纸袋。
风夏疑惑地接过纸袋,打开看了看。
发现一袋里面是些小零嘴,另一袋则是热腾腾的包子。
“你还未用早膳,这个时间也来不及了,你先吃点垫垫肚子。”江为止低头看着她,眼神很温柔,完全不像面对越泽时那般散漫,“今日宗门大比虽然是一局淘汰制,但时间依旧估计很长。我给你买了点零嘴的,还能打发点时间”
风夏:超·贴心!
她也越发确定自己要帮他这一把。
风夏单手抱着纸袋,然后从自己袖子掏了掏,拿出一枚玉佩来。
玉佩镶嵌在鎏金做的底盘上,那鎏金底盘上到处都是錾团状的花纹。中间镶嵌的玉石触手温润,通透无暇,仔细观察内里,还可见有虹光围绕。
这是风夏的护身法宝之一。
风夏抬手将玉佩递给江为止道:“这个给你,你戴在脖子上或者腰间都可以。”
江为止在看清风夏递给他的东西的时候,忍不住抬眼看了下她。
风夏注意到他的眼神,但不明白江为止为什么会这么看她,她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风夏突然一拍脑袋:“对了,你是不是奇怪这个是什么?这是我的护身法宝,我借你用一下,省得你等会在比试中受重伤。”
她自以为江为止疑惑的是这个,十分贴心的解答着,顺道还扯了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江为止接过玉佩,他并没有马上带上,而是意味深长的盯着玉佩看了会道:“你……”他停顿了下,然后轻轻笑了下。
他的笑声自鼻腔中发出,转瞬即逝,就在风夏以为自己幻听了的同时,他将玉佩戴在了脖子上。
风夏见他戴上,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了。
她忍不住松了口气,原本她还想再多说几句,但她注意到楼下的裴絮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于是只好跟着江为止肩并肩走下了楼。
天元玄宗作为这部小说中最大的门派之一,其实力毋庸置疑,用于举办这回宗门大比的宿阳城,也是其领地。
既然家大业大,由天元玄宗主办的比试,自然奖励颇丰,同时也意味着竞争者众多。
因此他们这么早来也是为了尽早抽签,尽早开始比试。
裴絮在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宗门大比的擂台处后,他就作为领队者就去抽签了,而风夏和越泽则留在原地看着其他弟子。
一般来讲,筑基期的奖励一般远超炼气期。但对于太虚阁这种不算大的门派来说,每回参加的弟子自然是炼气期多一些,所以等裴絮回来的时候,他递给风夏和越泽的分组结果远比他手上的要多。
等风夏和越泽挨个跟参与比试的弟子说完分组结果后,他们身后不远处的比试台中央突然刮起一阵大风。
待到风停后,比试台上多了些许人。
为首的几个人面容或肃穆或慈祥,但一看就知道修为就颇为高深。
站在最前方的是一位胡子花白的老人,只见他的手在空中一挥,比试台上方就出现了一道水幕,水幕上正是这回宗门大比的规则。
那位老人的声音很是宏亮威严,他似乎早已将这些规矩熟记于心,看都没看身后的水幕,就将水幕上的文字一字不差的念了出来。
风夏:哇哦。
她忍不住悄悄跟越泽探讨起来:“你说他多大了?”
越泽:“三、四百了吧。”
风夏:“我打赌还要老一些,我感觉……”
她话音还没落,就瞄见站在队首的裴絮转头警告般的看着她。
风夏被他盯得闭上嘴,她身子一扭就缩到了江为止身后。
她跟越泽对视一眼,耸了耸肩。
裴絮这人太古板了!
站在台上的长者很快就念完了规矩,他也不多废话,袖子一甩就正式宣布比试开始。
在他宣布开始的同时,伴随着“轰隆隆”的声音,整个演武场上突然凭空多出了不少擂台。
瞬间,演武场上的人群就开始散开,各自去寻找着自己的分组擂台。
风夏随口糊弄了两句,就将自己强行安排去看管江为止和他左右两个擂台的比试。
她心不在焉的踱着步,来回看着三个擂台上的比试。
她眼下根本不担心江为止。
江为止好歹也到了炼气后期,加上他天资卓绝,无论是术法还是剑法,在同期弟子上,走哪他都是出类拔萃的那一个。可以说在他遇上男主宁嘉木前,风夏都不认为他会打得很艰难。
果不其然,江为止一路连胜,赢得轻轻松松,所有跟他比试的弟子连他的衣袍都没有碰到。而他也成功拿到了这个场次的第一,得以晋级。
天元玄宗的宗门大比有规矩,拿到比试台的第一名只是第一步,只有成功晋级之后,方可与各个小组第一名之间进行比试,而比试胜出者,才能得到奖赏。
这也意味着比赛在晋级之后才有些看头。
在见江为止成功晋级后,风夏看了两眼旁边的比试台,发现另两端比试台上的弟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败下阵来。
她走过去将败下阵的弟子领回,刚准备转身去找江为止,发现他正被天元玄宗的人引向主擂台。
差点忘了他不用跟她走。
风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然后带着落败的弟子去主擂台找其他人。
刚走到主擂台,风夏就见到越泽坐在前方不远处,她连忙走了过去。
“越泽,你怎么坐在这?你不用去看一下吗?”她走过去后就坐了下来,越泽挑的这个地方这里离比试场地比较近,万一出了什么事自己也顾得上。
越泽看了眼她,然后继续瘫坐在椅子上:“我这边全败了。没想到今年太虚阁的炼气期这组居然只有江师弟进了,等回去凌虚真人不骂死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