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祖孙情与学业的纠结

    第二天上午姑姑带着爷爷送到了老家，此时的爷爷已经可以行走说话了，可是不见了爸爸。姑姑叹了叹气，不知道他又去哪里了。

    此时的楚星海看着爷爷，他想起了爷爷在困难时候找同村的亲戚低声下气借钱被羞辱的场景。那是一个阴沉的午后，天空中飘着细密的雨丝。爷爷穿着那件洗得有些发白的外套，略显佝偻的身影缓缓地朝着同村亲戚家走去。到了侄儿家门口，爷爷深吸一口气，抬起那满是皱纹的手，有些犹豫地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亲戚那冷漠的脸出现在眼前。

    爷爷挤出一丝笑容，声音带着几分讨好和谦卑说道：“侄儿啊，我……我有点事想找你帮忙。”

    亲戚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耐烦地看着爷爷，“啥事啊？”

    爷爷搓了搓手，艰难地开口道：“家里有点困难，孩子上学急用钱，我想……想跟你借点。”

    亲戚一听，脸上立刻露出嫌弃的表情，“哼，就知道来借钱，我哪有钱借给你啊！”

    爷爷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但还是不肯放弃，“侄儿，你就行行好，等我有了一定尽快还你。”

    亲戚却冷笑一声，“你拿什么还？上次借的还没还呢！”

    爷爷的脸涨得通红，嘴唇微微颤抖着，“那次……那次我不是还没凑够嘛，这次一定能还上。”

    亲戚却根本不听，大声地嘲讽道：“就你这样，一辈子都翻不了身，还想着还钱呢，别做梦了！”

    爷爷的身子在这一声声的羞辱中颤抖着，眼中满是痛苦和无奈，却依然咬着牙站在那里，希望能有一丝转机。但亲戚却毫不留情地关上了门，将爷爷独自留在了雨中，那落寞的身影在雨中显得格外凄凉和无助。侄儿终究还是缓缓地打开了那扇沉重且锈迹斑斑的大铁门，伴随着“嘎吱”一声刺耳的声响，他面色阴沉地走了出来，一只手紧紧地攥着那 2000 元。爷爷原本黯淡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满是期盼与急切地紧紧盯着侄儿。

    侄儿的声音仿佛从冰窖中传出，冰冷而又决绝：“伯伯，这是我最后一次借你钱，以后都不要再来了。这次借的 2000 元，还有之前借的 5000 元都不用还了。以后我们两家不要再来往了，我父亲和你是亲兄弟没错，但是我父亲现在去世了，我们两家不会再往来了。”

    说完这些话，他咬了咬牙，手颤抖了一下，随后用力地将那 2000 元朝着地上狠狠扔去，钞票在半空中散开，如凋零的花瓣般飘落。紧接着，那扇大铁门又发出“哐当”一声沉闷而又决绝的巨响，仿佛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在两人之间瞬间形成，那声音重重地敲击在爷爷的心坎上，让他的身体猛地一抖。

    爷爷就那样呆呆地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先是充满了惊喜，可随即这惊喜就像脆弱的泡沫般瞬间破灭，转为惊愕，最后是无尽的、如潮水般涌来的悲伤。他的嘴唇微微颤动着，嗫嚅着，却发不出任何清晰的声音，只有喉咙里发出几声痛苦的呜咽。过了好一会儿，爷爷才像是从一场噩梦中艰难地回过神来，他颤抖着双腿，膝盖微微弯曲，缓缓地蹲下身子，开始一张一张地捡着散落一地的百元大钞。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艰难而又吃力，每弯一次腰都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仿佛那腰再也直不起来了。他的眼睛里满是泪水，那泪水不受控制地流淌下来，滴落在钞票上，溅起一朵朵泪花，将钞票都微微浸湿。爷爷一边捡着钱，一边喃喃自语着，声音低沉而又沙哑：“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那话语中满是不解与痛苦，还有深深的无奈。他的心里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疼痛难忍。那孤单的身影在冷风中显得如此凄凉，如此无助，仿佛被整个世界所抛弃，只有他自己在这荒芜的情感废墟中艰难地挣扎着，试图抓住那最后一丝温暖的回忆。

    当侄儿与爷爷之间的那些场景如潮水般涌入楚星海的脑海时，他只觉得有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地撞击在自己的心上，让他的心脏猛地一缩，随后便是一阵难以忍受的疼痛。他的眼眶迅速变得通红，那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仿佛随时都会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

    很快，他双腿一软，整个人“扑通”一声直直地跪了下来，那带着哭腔的声音颤抖着从他口中喊出：“爷爷，我不想再去上学了，我要出去打工啊。”那声音仿佛是从他灵魂深处挤出来的一般，带着无尽的痛苦与无奈。

    爷爷听到这话，那原本还算平静的脸瞬间变了模样，他的眼珠子一下子瞪得极大，眼中满是惊愕与愤怒，仿佛要喷出火来。随即，他的脸色变得通红如血，额头上的青筋也一根根暴起，紧接着便破口大骂起来：“你个混账东西，怎么能有这种下作的想法啊，无论再怎么艰难，我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供你上学！”爷爷的声音如炸雷一般在空气中响起，带着难以遏制的怒气和坚决。

    楚星海梗着脖子，脸上写满了倔强与不甘，他大声地回应道：“爷爷，您看看您现在的身体，已经虚弱成这个样子了，又能供养我多久啊，现在才只是高中，以后就算我侥幸考上了大学，那高昂的学费我们又怎么可能承担得起啊！”他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忧虑和对现实的无奈，每一个字都仿佛重若千钧。

    爷爷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如同风箱一般呼呼作响。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无比坚定的光芒，那光芒仿佛能穿透一切黑暗与困境。爷爷大声吼道：“我能供养你多久，就供养你多久，你可是我唯一的孙子，如果不供养你上学，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爷爷的这声音仿佛带着一种魔力，在空气中激荡回响着，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决，更饱含着对孙子那深沉而又殷切的爱与期盼。那声音像是一把重锤，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楚星海的心。

    楚星海呆呆地望着爷爷，泪水如同决堤的江水一般汹涌而出，那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泪花。他深知爷爷的执拗，也深深体会到爷爷对自己的那片良苦用心，一时间，他的内心如同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充满了矛盾与挣扎。他既心疼爷爷的身体，又对未来的艰难感到恐惧，那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一起，让他痛苦万分，无所适从。他的手紧紧地抓着地面，仿佛要从那冰冷的土地中找到一丝安慰和力量，然而，他却只能感到无尽的茫然和无助。

    楚星海呆呆地望着爷爷，泪水如决堤般汹涌而出，那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泪花。他深知爷爷的执拗，也深深体会到爷爷对自己的那片良苦用心，内心被矛盾与挣扎填满，痛苦而又无所适从。他的手紧紧抓着地面，仿佛在冰冷的土地中寻找着一丝安慰与力量。

    许久之后，楚星海深吸一口气，眼中的挣扎渐渐转化为一抹无奈的坚定。他擦去脸上的泪水，轻声对爷爷说：“爷爷，好吧，我明天去上学。”爷爷听后，脸上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那笑容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宽慰。

    第二天清晨，楚星海背着书包，一步三回头地看着站在门口的爷爷。爷爷微笑着朝他挥手，眼神中满是鼓励与期盼。楚星海咬咬牙，转身坚定地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