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彩旗飘飘
坐了一会，李闯的手机又响了，一看，却是钟文清的号码，头皮都有些发麻。
钟文清的电话他实在不太想接，不想再听他发牢骚，或者听他发布什么小道消息了。
现在关于瓦江县和蒙书记的小道消息太多了，他都已经听腻了。
但想了想，还是接了，那边的钟文清开口就说：“李闯你今晚有时间吗？”
在整个县委办，现在还敢对李闯直呼其名的人也就只有钟文清了，其他人都是叫他李主任，就连朱继业都称他李秘书。
这也是钟文清与众不同的地方，也许在他的思维里，哪怕李闯哪天官至县委书记，都是他的老校友、他的朋友、他们曾经一个办公室的同事。
了解他的人，知道他是讲义气，真心把李闯当朋友。不了解的人，还以为他是不尊敬领导、没大没小呢，甚至给他扣一顶目中无领导的帽子。
幸亏李闯不是那种摆架子的人，要是换了其他领导，心里肯定会不高兴的。
李闯知道钟文清肯定又是想叫他出去喝酒之类的事情，就赶紧委婉地拒绝：“今晚蒙书记有安排……这段时间可能都比较忙一点。”
他不想给钟文清机会，干脆就说这段时间都很忙。
“那就算了。本来想叫你出去坐坐的。”钟文清失望地说，“我现在很烦闷，可能在县委办待不下去了……算了，等你有时间我再和你好好扯一扯吧。”
李闯轻描淡写地安慰道：“钟大哥，想开一些吧。”又敷衍了几句他就挂了电话。
自从知道蒙书记对钟文清是“屙尿出墨水”的态度之后，李闯对钟文清也有种避之唯恐不及的心态了。
没办法，连蒙书记都不喜欢的人，他哪敢喜欢？
人在官场身不由己，他不能因为一个钟文清而影响了蒙书记对自己的印象，影响了自己的前途。
……
李闯这天晚上在范晓晨家的时候，又想起玉婷说的“别让我逮到你们”那句话，马上又感到脊背发冷，心里非常害怕。
虽然现在他每次来范晓晨这里的时候都要绕几个大圈子，多兜几条街道，像搞地下工作一样，小心留意后面有没有“尾巴”，但他心里总归是不踏实的，毕竟做贼心虚嘛。
他心里在琢磨，自己和范晓晨老是这么偷偷摸摸下去也不是个事，总有被人发觉的一天，况且这样也耽误了她的青春。
想到这里，他点上一支烟说：“晓晨你找个男朋友吧。”
范晓晨娇嗔地说：“你不是吗？”
李闯笑笑：“我是说以后能和你结婚过日子的男朋友。”
范晓晨撅着嘴巴说：“我不结婚。不想找。”
她想了想，又说：“你放心吧，我不会影响你的家庭和事业的。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小傻瓜你怎么这么傻呀，你结婚以后我们也可以在一起的呢。”
李闯捧着范晓晨的脸，怜爱无比地说。
确实，自从他们搭上关系之后，范晓晨从来都没有为难过他。
每天下班之后，她很少给他打电话，连短信都很少发，特别是晚上，从来不找他。
偶尔有什么急事打电话过来，如果刚好碰到他在家里，玉婷在家，只要他岔开话题说两声，或者咳嗽两声，她就会马上挂掉电话。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她也从来不会过问他和玉婷之间的事情，总是主动自觉地回避着，他当然也不会主动说起这些事情。
关于他的婚姻和家庭，虽然谁都不说起，但是谁都心知肚明，两个人之间似乎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
老实说，像范晓晨这么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情人是不多的，很多在外面彩旗飘飘的男人都没他这么幸福。
别的不说，他有个大学同学就摊上了一个不懂事的情人。
他同学的那个情人打电话就不分场合、不分时间，难缠得很。
不管他同学在哪里，她只要心血来潮，就会打电话过去，而且还喜欢发一些弱智的短信，怎么说都不听。
这搞得他同学每次在家的时候心里就像有十五个吊桶那样，七上八下的，甚至老觉得手机是一个不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爆炸。
但他同学又不能关机，怕错过重要电话，因此只要有人打电话或者发短信进来，他同学的心就会提到嗓子眼上。
有一次刚好被老婆看到情人发过来的暧昧短信，同学老婆马上就对他同学刑讯逼供，最后夫妻俩还在家里当场比起武来。
比武的结果是他同学那剽悍的老婆把他同学的眼睛都打成了大熊猫，两人差点闹离婚。
……
想着范晓晨的好，李闯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你结婚以后我们还可以继续在一起嘛。”
“那样不好，那样会伤害两个家庭。我现在已经伤害了你老婆，心里很内疚，不想再伤害别人。”
范晓晨紧紧地搂住李闯的腰，把头埋进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柔情似水地说：“李大哥，我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行，其他的我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需要。真的，我只在乎你，需要你，一辈子都跟着你……”
李闯突然间觉得自己很对不起范晓晨，辜负了她这份真挚而纯洁的感情。
想想他何德何能，既非大官，也非大款，何以值得她如此痴情地深爱？
他除了把她调到文化局之外，还能给予她什么？
这值得她放弃婚姻，一辈子跟随他吗？
想到这里，他抱紧范晓晨，用自己的脸在她脸上蹭来蹭去，轻声说：“对不起，晓晨，我真没用。不能给你家庭，不能给你名分，也不能给你金钱。除了爱情，我什么都给不了你……其实我不值得你这么去爱，真的。”
他说的这段话其实是语带双关的，既表达了他对她的爱意，又暗示自己除了爱情，什么都不能给她。
没错，他跟她怎么玩都可以，怎么爱都行，但就是不能让玉婷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也不能给她太多的承诺，更不能让她对他抱有任何关于婚姻和家庭方面的幻想。
虽然她很善解人意，从未因此而为难过他，但他还是要含蓄地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这一点是他的原则。
对于他来说，婚外恋只是他生活中的润滑剂，是下酒的小菜，绝对不能当饭吃。
这一点他始终都是头脑清醒的。
“你以为我是那种很俗的女人呀？我说过的，除了你，我什么都不需要。”
范晓晨的手指刮刮李闯的鼻子，然后在他脸上摩挲着，抿嘴一笑道：“猪头，是我自己愿意的。你是干大事业的人，不要为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困扰。”
“谢谢你，小猪猪……谢谢……”
李闯亲着范晓晨的脸，喃喃地说。
他觉得自己好幸福，拥有两个值得她一辈子去珍惜的女人。
玉婷为他勤俭持家，相夫教子。
范晓晨给他无限激情，带来刺激。
两个他都不忍放弃，不忍伤害，他只想鱼和熊掌兼得。
抱着范晓晨，李闯在心里说：这个女人真好啊，给自己滚烫的爱情，无尽的温柔，迷人的肉体，却又从不在乎任何名分，从来没有为难过他。
不但晚上从来不给他打电话、发短信，平时说话也总是轻柔细语的，对他如此体贴和理解，要是换成其他女人，说不定早就逼着他离婚了。
想到这里，他为自己刚才那番多余的暗示而感到惭愧，甚至有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羞耻。
他更加抱紧了范晓晨，生怕会失去她一样。
搂着范晓晨，李闯突然又想到了蒙书记和方雅如。
方雅如究竟是爱蒙书记的人呢，还是爱他的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