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陪领导应酬
这天下班前，朱继业突然打电话给李闯说：“小李你过我办公室来一下吧。”
李闯刚走进朱继业办公室，朱继业就笑问道：“小李你喝酒怎么样？”
李闯不知道朱继业想表达什么，就含糊着说：“还行吧。”
朱继业马上说：“你等下跟我一起去吃饭吧，有个应酬。”
李闯心里当然很高兴，领导叫你去喝酒，意味着他信任你。就说：“好的，谢谢朱主任！”
出了朱继业办公室，李闯打电话把晚上要和领导出去应酬的事告诉玉婷，玉婷还是那句老话：“少喝点酒，早点回来。”
李闯跟着朱继业亦步亦趋地走上酒楼二楼。
刚进包厢，一个中年男子就跨上前哈着腰，双手紧握住朱继业的手说：“感谢领导赏脸，感谢领导关怀啊。”
中年男子那个握手的姿势，差不多就是抱着了。
朱继业给李闯介绍握手的男子说：“这是杉竹镇的黄和平副镇长。”又拍拍李闯的肩膀介绍道，“这是小李，单名李闯，县委办秘书。”
黄和平又握握李闯的手，拍拍他的肩膀说：“等下要和李秘书整几杯才行。”
李闯说：“黄镇长多多指导。”
黄和平笑道：“朱主任手下的干将，我哪敢指导啊。”
朱继业说：“小李不错的。原来是一中的老师，刚调到县委办来工作。是个才子，还是个作家。”
黄和平却答非所问地说：“如今像朱主任这种大笔杆子真是难得啊。”
朱继业又把话题转到李闯身上：“我们小李也是大笔杆子啊。”
李闯赶紧说：“还要朱主任多多指导才行。”
席间，黄和平不断地敬朱继业的酒，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两人频频举杯，推杯换盏。黄和平不断地说领导多多关照，点头哈腰，满脸媚笑；朱继业只道谢谢谢谢，点头不止，满脸堆笑。
酒过多巡之后，黄和平对朱继业的阿谀逢迎更是很明显地写在脸上，流在酒里，揉在话里，反反复复都是重复这么一句：“朱主任要多到我们杉竹镇去指导工作啊！”
已有几分酒意的朱继业摆着手，拿腔作调地说：“我只是个区区县委办副主任，只比你高半格，还谈不上指导呢。”说完还用手做了个半格的动作，像是在测量某种药品口服液的刻度。
黄和平仍然是毕恭毕敬、满脸堆笑地说：“朱主任是蒙书记身边的得力助手，当然要指导我们啊。我要上半格，还得要朱主任多多关照才行啊！”
“没什么，我也只是跟蒙书记的时间长一点而已。没什么的。”朱继业呷了一口酒说，“兄弟之间的事情，能帮得上的我都尽量帮，尽量帮，好吧？”
李闯从黄和平今晚上的话听得出来，黄和平是把朱继业当成蒙书记的心腹和红人来对待的，要不他们都是科级干部，黄和平犯不着对朱继业这么毕恭毕敬。
估计黄和平是想通过朱继业在蒙书记面前帮他说说好话，希望能得到提拔。
难道朱副主任真的是蒙书记的心腹？
那他和蒙书记是什么样的关系？
他们的关系肯定不一般，要不黄和平对他不会这么恭敬。
一种巨大的神秘感笼罩在朱继业的头上，激发了李闯探索的好奇心。
李闯心里在琢磨：真要是这样的话，我以后更要多多靠近朱副主任才行。也许通过他，我走近蒙书记就更近了一步……
想到这里，李闯的心怦怦直跳，像是突然间捡到了个钱包似的。
“小李，你陪黄镇长多喝几杯啊……我喝得太急了，先休息一下。”朱继业说着就端起碗喝起了汤。他脸色微红，虽然还说不上很醉，但已有几分醉意了。
李闯端起酒杯走到黄和平面前说：“来，我再敬黄镇长一杯。”
“李秘书不错啊。”黄和平一仰脖子喝干杯里的酒说，“李秘书跟着朱主任干，前途无量！”
李闯说：“朱主任对下属很关心的。”
朱继业微笑不语，只是用勺子喝着汤，汤水被他吸得哗哗作响。
散场的时候，黄和平扶着朱继业送到门口，两人在门口又低头耳语了一阵，朱继业还是不断地点头，样子很是神秘。耳语完毕，朱继业在黄和平肩膀上用力拍了几板说：“黄兄不错的。好好干吧。”
黄和平又是一阵点头哈腰地说：“还靠朱主任多多关照。”说完就从车里拿出两个纸袋，递一袋给朱继业说：“这里有点新茶叶，朱主任尝尝看好不好喝。”
朱继业笑眯眯地接过纸袋说：“黄镇长太客气了。”
黄和平又递一袋给李闯，李闯推辞说不要不要，朱继业说：“既然是黄镇长的一片心意，就收下吧。”
回家的路上，李闯打开纸袋一看，里面是两条芙蓉王香烟和两包铁观音茶叶，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在机关单位的好处。在学校哪会有这样的好事？就算有学生家长偶尔送些东西，也不会这么贵重，不过是些小土特产而已。
回到家，正在辅导洋洋做作业的玉婷看到李闯手里提着的东西，笑着问道：“拿的是什么东西？”
李闯有几分得意地抖抖纸袋说：“人家送的烟和茶叶。”
玉婷笑着揶揄道：“哟！没去几天就有人送礼、行贿了？混得不错嘛！”
“别说得这么难听。”李闯笑笑，“是跟领导出去应酬，下面一个镇长送的。托领导的福呢。”
玉婷马上说：“看来领导挺器重你嘛，那你得赶紧弄套房子住才行啊。这里实在是太小了，放个屁都转不过弯来。”
李闯说：“慢慢来吧，我连板凳都没坐热，怎么弄啊？”
玉婷一副站着说话不腰痛的口气：“弄一套暂时住的房子也那么难吗？政府有的是公房，还不是领导一句话咯。”
李闯心里忍不住想笑，心想事情要是都有你说得那么轻松就好办了，但他不想扫玉婷的兴，只说：“我尽快想办法吧。”
玉婷继续嘟哝着：“儿子都这么大了，连个自己的房间都没有。”
玉婷说的也是实话，因为房子太小，洋洋只能和他们同睡一个房间。去年甚至还同睡一张床，搞得他们夫妻俩晚上做事总是蹑手蹑脚、胆战心惊的，生怕被醒来的儿子撞见。
为了保险起见，每次要做事的时候，他们只能等儿子彻底熟睡后才敢做，有时候干脆就在客厅的沙发或者地板上做。好几次儿子说梦话，差点没把他们吓得半死。特别是他，遭遇过几次半途紧急刹车之后，甚至有了心理障碍，好几次都感觉自己有些力不从心了。
今年才在房间里又摆了一张铁架床给儿子单独睡。但每次做事也不敢彻底放开手脚，一边做一边还要提防儿子是否醒来。他和玉婷做事却想着范晓晨那次，就差点把儿子惊醒。
想到这里，李闯觉得自己确实应该尽快弄一套宽敞的房子才行，这是当务之急。虽然他知道这并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