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精神出轨
“嗯。”范晓晨点点头。
范晓晨闪动着美丽的大眼睛思忖着说：“运气也讲一点……但关键还是你有水平，能力才是最重要的。你的文章确实是一流的。”
在李闯面前，范晓晨总是毫不吝惜自己的赞美之词，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敬佩甚至崇拜。
李闯谦虚地说：“一流倒谈不上，还算过得去吧。不过到了县委办，以后就要学会写官样文章了。”
范晓晨似乎不太明白：“官样文章？”
“对，官样文章。”李闯点点头说，“给领导写材料、写讲话稿之类的，就是官样文章。”
范晓晨笑道：“那些文章难不倒你呢。听说都是有套路的，什么‘在谁谁谁的领导下，我县如何如何’之类的，对于你这个大笔杆子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咯。”
“也不敢这么说，官样文章也挺难写的。而且官样文章的唯一评判者就是领导，好坏都由领导说了算。要领导说好才行，领导不满意，就是写得再好都是没用的。”李闯琢磨着说，“下一步，我要好好研究怎么写好官样文章才行了。”
范晓晨笑笑：“你的文章连蒙子奇都那么喜欢，还怕谁不满意？”
“难说。不瞒你说，到现在为止，我还不知道蒙书记究竟是看上了我哪篇文章呢。我又不好问。”
李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这个秘密也告诉范晓晨，反正一冲动话就从嘴里蹦了出来。
她真的就那么值得自己信任吗？万一她说出去怎么办？
想到这里，他赶紧补充道：“这件事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不要同别人说。”
“你放心好了，你的事情，我谁都不说的。”
范晓晨柔柔地看着李闯说，乖巧的样子惹人怜爱。
李闯推心置腹地说：“说实话，我是懵懵懂懂就进了县委机关的，就像天上突然掉下个大馅饼砸到我头上一样，现在都还感觉心里不太踏实。”
范晓晨莞尔一笑说：“你就不要想得太复杂了吧。你现在都已经正式过去上班了，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你还担心什么呀？”
李闯说：“领导说我现在暂时还是事业编制，还要过段时间才能转为行政编制。”
范晓晨笑道：“这都是小事呢，只是个过渡而已嘛。你是蒙子奇钦点的人才，大明星呢！你还担心什么？
我觉得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担心。倒是你说的，好好研究怎么给领导写好官样文章吧。这才是你该考虑的大事。”
李闯想想也对，既然都已经正式调进去了，事业编制肯定只是个暂时的过渡而已。他现在面对的最重要的事情，的确就是要研究如何写好材料。
想到这里，他举起酒杯对范晓晨说：“晓晨，谢谢你的鼓励。我敬你一杯。”
范晓晨一怔，记忆中李闯好像还是第一次叫她晓晨，就甜甜一笑道： “你以后发达了，不要忘记我们就行。”
李闯郑重其事地说：“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一直都会记着你。”
“真的？”范晓晨抿一小口啤酒，含笑着说，“那我会很感动的哦。”
李闯一咬牙，指指自己的心窝说：“一直把你放在心里。”
范晓晨目光迷离地说：“哇！我好幸福哦……”
吃完饭，范晓晨提议两人到河堤上去走走，吹吹江风。
两人上了河堤，并肩走着，江风习习，范晓晨幽幽的体香飘进李闯的鼻腔，沁人心脾。
李闯在心里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要不要拉她的手？要不要？
但思来想去，最终他还是不敢拉。
虽然他早就感觉到范晓晨对他有种说不清的感觉，但想想自己毕竟是已婚人士，曾经还为人师表，要走出那一步，还需要勇气。
再说，冒昧地拉她的手，万一是自己判断失误，表错情怎么办？
那样会搞得双方都很尴尬的。
还是等一段时间，慢慢观望一阵子再说。
想到这里，他突然说：“晓晨，你唱歌很好听。”说完他马上就觉得这话很突兀，责怪自己真是没话找话。
“是吗？”范晓晨转过头来说，“我是学音乐出身，当然要比普通人唱得好一些吧。但是说不上唱得很好，就像你说的，还行吧。”
李闯干脆把这个突兀的话题进行到底：“我觉得你唱得非常好……要是有人包装、有人捧，我觉得你不会比那些专业歌手差。”
“你又抬举我了。”范晓晨笑着说，“你再夸奖我，等下我都飘飘然了。”
两人在河堤上漫步了几百米，李闯说：“天晚了，我送你回去吧。”范晓晨说“好”，于是两人就往回走了。
李闯用摩托车驮着范晓晨送她到家门口。一路上，他的心和摩托车的发动机一样火热而躁动，几次都想来个急刹车，让惯性使身后的范晓晨扑在他身上。但想想还是作罢，他只在脑海中做了些想入非非的幻想。
回到家，玉婷和儿子都已经睡了。
李闯洗完澡躺在床上，伸手轻轻地拍拍玉婷。
玉婷朦朦胧胧地嘟哝着：“你又喝多了……”
李闯喃喃地说：“只是喝了几杯啤酒而已……我只是想……”
“我刚才都睡着了。”玉婷揉揉眼睛说。
李闯说：“玉婷，我现在好想……”
玉婷不吭声。
李闯知道玉婷不说话就是默许了，这是他们多年夫妻达成的默契。
他直奔主题。
玉婷轻拍他的后背，柔柔地说：“不要这么急嘛……”
他不回应，脑子里情不自禁地浮现出范晓晨的样子。
事毕，李闯仰面躺在床上，像一堆烂泥，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问自己：
这就是精神出轨吗？
我已经精神出轨了吗？
如果精神出轨了，离肉体出轨的距离还远吗？
……
想到这些，一股强烈的内疚感在李闯的心里慢慢地弥漫开来，填满整个心房，却感觉灵魂早已出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