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适者生存
“师弟，就你这几桶灵气稀薄的泉水是救不活这些灵药的。”张辰摇了摇头，“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这些泉水，就算给每株灵药浇上十桶八桶，也远远不足以让这些灵药起死回生。
“师兄，我们现在关心的，或许不应该是结果。”
李适淡淡一笑。
“这大燧峰灵气枯竭，就算我修炼枯木逢春诀，日日用纯净的木灵气滋养，在这样的环境下，也是杯水车薪。”
沈碧霞。
大燧峰，已经是一片灵气荒漠，在这荒漠上种药，简直是天方夜谭。
在种植灵药方面，大魁峰弟子个个都是崇山派的权威，因为他们修炼的功法是木属性功法，像什么枯木逢春诀、移花接木术、万古长青术……等等。
“把时间投入修炼当中去，或许你的修为还能更进一步。”
梁天罡皱着眉头看了李适一眼，大袖一甩，直接御剑而去。
“师弟，这龙蜒果、升灵草、百年何首乌和沐神花我就移植到大魁峰去了，你别把时间浪费在这块毫无意义的药田里，如果你能在燧石下参悟出一缕真火，说不定有长老愿意收你为弟子，到灵气充沛的大盘峰上去修行。”
张辰上前拍了拍李适的肩膀，便将几株灵药小心翼翼的装了起来。
“咱们也回吧！”
沈碧霞当即祭起飞剑，在她看来，李适纯属是自讨苦吃。
“师弟，后会有期！”
张辰朝轻叹一声，朝李适挥了挥手。
“师兄，保重！”
李适冲张辰抱拳。
一道碧绿的剑光划破天际。
沈楚楚皱着眉头扫了李适一眼，也祭出一口飞剑，追了上去。
众人走后。
李适神情复杂的看着满院半死不活的灵药。
至于那些炼制筑基丹的灵药被张辰带走，他并不心疼。那几株灵药明显比其他灵药更加娇贵，他大概率是种不活的。
“我就不信，这些灵药会全部枯死！”
他甩掉杂念，继续给灵药浇水。
一边浇水他一边数，如今药田里总共有三百三十六株灵药。
在他坚持不懈的浇水一个月后，这些灵药终于有了起色，
“还不够，还得多浇一些！”
为了让这些灵药尽快恢复过来，李适每天都争取多挑两个来回，浇更多泉水。
不知不觉，又是一个月。
然而，泉水浇多了，许多灵药相继出现了沤根现象。
“这泉水之中的灵气还是太少了，再这样下去，这些灵药都会涝死，如果用丹炉将泉水凝炼一番，蒸发掉大部分水分，再用来浇灌，就不会再沤根。”
李适有些懊悔的道。
说干便干，他将灵泉水倒入丹炉之中，直接开始熬制灵泉。
还不到半炷香时间，八桶灵泉水就熬得只剩下一葫芦，丹炉之中有聚灵阵、锁灵阵、控灵阵、九九归灵阵……炼丹过程中，杂质和水汽都会被蒸发掉，灵气却不会有一丝一毫泄露。
“灵气倒是浓了许多，但太耗费时间。”
李适看着看着半葫芦浓缩版的泉水，眉头紧皱。
如果再加上熬炼泉水的时间，他每天就得多投入两个时辰。
这样一来，就会耽误他的修炼。
但时间总是能挤出来的，他还可以加快挑水的速度，还可以加快熬制泉水的速度。
他将浓缩后的灵泉水滴在灵药根部，枯黄的叶子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绿，变得青翠欲滴，晶莹如玉，暗无光泽枝叶也散发出了莹莹光辉，轻轻摇曳，欢呼雀跃。
“可惜，太少了……”
李适看着光芒又逐渐暗淡下去的灵药，轻叹一声。
“哎，只能让这些灵药自己去适应这灵气稀薄的环境了！”
李适叹了口气，他无法将所有时间都投入种药一事上。
他很清楚，这些灵药绝大多数都无法活下来……但也有一些，会渐渐适应这残酷的新环境。
是的，肯定会有一些能活下来。
在修炼、种药之余，李适的时间都花在“御火术”的练习上。
跟练习剑法一样，修炼一门小法术，也需要反复不断的练，在这反复的练习当中精进，练剑练的主要是四体百骸的灵敏度，而修炼术法，靠的是精神、信念、灵力。
修炼的过程其实也挺简单，就是用精神和灵力去操控、存续、塑造、生灭火焰。
练习了两个月，他已经能控制一朵莲蓬大小的火焰。
“按照这个进度，我至少要练习十年，才能小成。”
李适随手将悬浮于面前那朵莲蓬大小的火焰抹灭。
这团火焰，被他用灵力压缩，封闭，化为了一点火星，收入袖中。
要用的时候，只要心念一动，灵力催动，就能使之化为莲蓬大小一朵，但除了生火，这团火焰，也没什么用，这就是普通的凡火，不能烧炉炼丹，也不能毁尸灭迹，更不能焚山煮海。
修炼！
挑水！
炼泉！
浇灌！
不知不觉，又是一个月。
经过李适的精心照料，药田里的灵药终于枯萎了一大半，这些灵药死于疑难杂症，沤根，病虫害，营养不良……
目前，药田只剩下一百三十五株。
这一百三十五株灵药虽然活了下来，却都萎靡不振，枝瘦，叶黄，根弱。
“这是土壤缺肥？”
李适叹了口气道。
土壤缺肥，他首先想到的是用人畜粪便来增肥，在这洞天福地当中，灵禽粪便无疑是最好的肥料，至于人……那些修为高的修士都达到辟谷境界，就算那些修为低的，也经常服用各种灵丹妙药，很少排污泄秽。
崇山派的灵禽，最多的就是仙鹤，这些仙鹤都喜欢在大盘峰下的湖泊中嬉戏，在湖边的乱石堆上排便。
每天去挑水，李适都会随手捡一麻袋仙鹤粪便回来，这些仙鹤大如牛犊，粪便也大如鹅卵，很好收集。
仙鹤粪虽然能增加土壤的肥力，但也不能直接使用，得经过发酵处理。
用上了纯天然的肥料，药田里的灵药终于开始生根，抽芽，开枝，散叶……
“来年这片药田必将郁郁葱葱，欣欣向荣。”
李适见药田里的灵药逐渐缓了过来，忍不住露出微笑。
然而。
进入寒冬，一场大雪却又让好不容易起死回生的灵药冻死大半。
“没有改天换地的阵法，这些灵药必须适应四季轮转……”
李适看着天空中不断飘落的雪花，心中一片冰凉。
但他并没有去挽救还未被冻死的灵药，而是任其承受这大雪的淬炼。
至于那些被冻死的，李适直接拔掉。
适者生，不适者死。
这世界，从来如此。
……
到了次年春天。
药田里便只剩下三十七株尚存活的灵药。
李适又在那些空地上洒下这些年存的灵药种子。
这些种子大部分都不会发芽。
于是。
李适每天都会补种一遍，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只有那些成功长出第三片叶的灵药，才会得到灵泉的浇灌。
但到了夏天。
一场虫害，却又让药田里的灵药枯死一大片，新苗直接全军覆没。
当李适发现虫害是源自仙鹤的粪便时，药田里便只剩下十一株。
“只要还有一株未死，就说明，这块药田是能种药的。”
李适继续挑水，炼泉，除虫，浇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