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百窍聚气
次日一早。
一股浓郁的丹香从炉中传了出来。
“你可以休息了，接下来用小火熬炼一番，便可成丹。”
张辰猛地睁开双眼，一掌拍在丹炉上，让丹炉更快的旋转起来。
“是，师兄！”
李适顿时松了口气，放下扇子。
小火干炼了大约半个时辰，丹炉终于停止旋转，一股更加浓郁的丹香也弥漫整个丹房。
“丹药成型，不能立刻打开，打开便会炸炉，因为内外温度相差过大，必须静待其冷却。”
张辰看了李适一眼，开始准备第二炉丹药所需的灵药。
第二炉丹药，如果李适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筑灵丹。
筑灵丹，是一种极为珍贵的筑基灵丹。
每一颗筑灵丹蕴含的纯粹灵气都相当于寻常修士一年苦修。
炼制这炉筑灵丹，花了整整三天时间，过程跟炼制辟谷丹大同小异，只是更耗时耗神。
第五天早上，才开始炼制八宝灵参丸，炼制一炉八宝灵参丸仅仅用了不到两个时辰。
李适算是看出来了，越好的丹药，炼制起来越是麻烦，因为灵气越高、年份越久的灵药，越难炼化。
看着这位大师兄炼丹，他觉得炼丹也并不是很难的样子，跟酿酒一样，只要把控好每个环节，基本上不会糊锅炸炉，炼制失败。
“呵呵，看来你对炼丹之术很有天赋，下个月的八宝灵参丸便由你掌炉。”
见李适若有所思的样子，张辰笑道。
“师兄，这些药材如此珍贵，要是炼坏了，我可赔不起。”
李适急忙摇头，他知道许多事都是看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他怕自己眼高手低。
“无妨，有我在，你想炸炉都炸不了。”
张辰摆了摆手，将一葫芦八宝灵参丸扔给了李适。
“谢师兄！”
李适感激的行了一礼，拿着丹药走出了丹房。
丹房外。
一众记名弟子早已等候多时。
李适也不废话，按照花名册，将丹药一一发下。
张斌的药田虫害这个月虽然有所好转，但依旧被停发丹药。
这次，姜浩几人倒是老实了，没有在丹房门口闹腾。
“四哥，老规矩，分我两颗。”
王焕则一脸兴奋的上前，盯着李适的手中的葫芦。
“这炉八宝灵参丸成色好，多炼出了些，我多分点给你。”
李适笑了笑，从葫芦中倒出五颗丹药。
“发了！发了！”
王焕收起丹药，脸上都乐开了花。
李适则微微一笑，他葫芦里还有十一颗颗，这炉足足成丹五十八颗。
成丹的数量跟丹炉好坏、炼丹的技术、药材品质和药材用量息息相关。
可能是这炉丹药所用的药材比较多。
也可能是大师兄炼丹技术更精湛了。
与此同时。
大燧峰洞府。
“咦，这炉辟谷丹，品质略高啊！”
陈道玄拿到辟谷丹，微微惊讶。
“师父，那位叫李适的小师弟颇有炼丹天赋，这炉丹药，是他给我打的下手。”
张辰淡淡一笑道。
“既然这样，那你就替为师好好培养培养他，将来也好接替你的差事，让你专心修炼。”
陈道玄随口道。
“是，师尊！”
张辰郑重的点了点头。
因为陈道玄一句话，接下来的一年，每月月底李适都跟着大师兄张辰学习炼丹之术。
炼制八宝灵参丸也并没有他想象的那般困难，在张辰指导几次后，他便能独自炼制，而且成丹数量都保持在五十五颗以上。
这一年，他每次上山都有人劫道。
刚开始是一张斌一人，后来张斌又带了一个帮手，再后来对方人手越来越多……
但不管对面多少人，他总能利用蹑影步甩开，因为跟这群人不断的较量，他的蹑影步也练到了小成，实战经验也丰富了不少。
这一年，他的剑法也不断精进。
一刻钟时间，他能用剑气在石壁上刻写六十遍《一字剑诀》。
速度有了，但他又发现自己的体内的内力不够深厚，只能勉强刻写出六千多字，体内便空空如也。
每当内力消耗一空，疲惫感便如潮水袭来，浑身酸软如泥，连手指头都动不了。
“看来，我的内力还是不够浑厚，得再服用些八宝灵参丸，拓宽经脉，壮大丹田。”
这一年来，他已经攒下一百三十多枚八宝灵参丸，换取一枚“引灵丹”是绰绰有余。
说话间，他从腰间取下葫芦，倒出一枚八宝灵参丸，捏碎蜡衣，直接扔进口中。
丹药入腹，顿时一股暖流，流转全身。
李适急忙运转《洗经伐髓功》炼化这股药力。
这股精纯的药力，如大河汹涌，滚滚而来，不断冲刷丹田和奇经八脉。
然而，他丹田之气已趋于丰盈，经脉的伸展也达到极限。
此刻，肉身就好像一个装满酒水，泥封的陶罐。
若是不释放掉这股多出的能量，就会寸寸炸裂，爆体而亡。
这也就是为什么姜浩、王焕等人不再服用八宝灵参丸的原因，内功修炼已经达到瓶颈，再吃八宝灵参丸已经无用。
不过，他并不慌张，因为之前也遇到过这种情况。
上次，就在他打算释放掉这股药力时，突然感受到丝丝药力，被神阙、绛宫、天目、百会、玉枕、胛脊、尾闾……等穴窍吸收。
为此，他还专门请教过大师兄张辰。
“听大师兄说，百窍也能像丹田一样聚气，只是普通人百窍淤塞。”
李适目露异色，继续稳守心神，让药力缓缓流入这些穴窍。
这个过程，十分缓慢，周身经脉胀痛、刺痛，如被万刀凌割，万蚁撕咬。
带血的汗水，很快浸湿了他的衣服。
再坚持一下！
再坚持一下！
再坚持一下！
李适不愿意轻易放弃，因为他感觉这些穴窍是可以冲开的。
这些穴窍就好像一个个被淤泥堵塞的水坝，存储的真气跟丹田比起来，像个小水洼。
但只要不断用真气冲刷，将淤泥全部冲洗出来，就能化为第二个丹田、第三个丹田……即便这些穴窍最终不如丹田广阔，但周身有七百二十个穴窍，若是将这些穴窍全部开辟，那内力将雄浑到何等程度？
当越来越多的真气进入周身诸穴，渐渐印证了他所想。
此时，那无法承受的痛苦被一股巨大的喜悦冲淡。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三个时辰！
终于，那股如大江大河奔腾咆哮的真气被诸穴逐渐吸纳，痛苦也逐渐减弱。
次日一早。
当李适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浑身黏糊糊的，血与汗将衣服浸湿，紧巴巴的贴在身上，又腥又臭。
“若能将诸穴清空，继续增长内力，这点痛苦又算得了什么？”
李适运转内力，发现没有留下任何隐患，直接走到小溪边，洗净一身污垢。
接下来的半年。
李适服用了上百颗八宝灵参丸。
虽然每次冲穴都痛得死去活来，但感受到内力日渐增长，他却乐此不疲。
有时候，人并不是不能承受痛苦，而是承受痛苦后无法换来等价的回报，当能看得见回报，痛苦又算什么？
“虽然百窍依旧淤塞，但我内力却比半年前雄厚了一倍不止。”
李适拔出木剑，站在石壁前，一气呵成在石壁上刻写一万零八百字，还尚有余力。
出剑速度也比半年前快了许多，一笔一划，宛如电光激射。
一刻钟，一百遍《一字剑诀》。
一篇《一字剑诀》，一百零八字，共八百八十八划。
这一刻钟，李适相当于挥剑八万八千八百次。
而且，这不是随心所欲的挥剑，是写方块字，一笔一划，横平竖直，遵循章法，严整规范。
“我终于也做到了！”
李适长长松了一口气。
这两年练剑，他一直是以王焕口中那位“高师兄”为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