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带坏楚衡
池昧在盛天暧这里死皮赖脸待了一晚，天还没亮就被赶走了。
他躲开巡逻兵翻过墙头，见秦掠没走，把对楚衡的醋劲儿撒到老岳父头上。
“呦，还搁这儿守株待兔呢，都说了暧暧懒得理你，犟个什么劲儿。”
“万一她愿意见我呢。”
秦掠表情悻悻，不死心的往墙头上又看了两眼。
盛天暧并没有否认她是他女儿的事实，只是因为心中有怨所以才暂时拒绝相认。
他只要能多看看她，最好再说上几句话，便已经心满意足。
“没有万一，我回了，你要是想等就接着等吧。”
池昧无所谓的耸耸肩，颀长身影快步消失在即将被曦光侵染的街头。
秦掠又在原地站了片刻，见真的等不来盛天暧，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
几十万人每天光吃饭就是巨大的消耗，郑永日把幸存者们留在一军营地可不是白养他们的，而是充当建造地下城的劳力。
暴雪绝不可能只发生一次，往后人类往后不知还要面对什么样的极端天气，多一条退路也可有备无患。
盛天暧安静了几天没有作妖，待传闻的热度降下去一些，这才开始行动。
她趁着楚衡在家的某个下午，换好出门穿的衣裳去书房找他。
楚衡正与副官商议事情，看到盛天暧的身影，止住话题，扬起温润笑脸。
“你怎么来了？”
“我来当然是找你有事。”
盛天暧径直走向楚衡，在他右手边停下，弯腰，用手盖着嘴巴在男人耳边神神秘秘询问。
“营地里有没有赌场啊？”
楚衡诧异转头，他看着少女近在咫尺的灵动双眼，表情疑惑，“你问这个做什么？”
“太无聊了，想找点乐子。”
盛天暧直言不讳，一副很期待的模样。
“所以，到底有没有？”
“应该有吧。”
楚衡表情迟疑，犹豫究竟要不要带盛天暧去那种他潜意识里觉得很不好的地方。
就算营地里的生活看起来再安逸和平，人类的头顶也始终笼罩着末日的威胁，使人惶惶不可终日。
而人若是长久处在高压之下，必然会情绪崩溃，高层们怎么会不知道这些，所以只要不太过分，郑永日对这些娱乐项目便睁只眼闭只眼。
“那你陪我一起去吧。”
盛天暧也不管楚衡是不是还有工作，握住楚衡的手腕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来，兴冲冲往外走。
“等、等等。”
楚衡步子迟缓，盛天暧感觉到楚衡的力气，停下步子回头，威胁他。
“你要是不陪我那我就自己去，小心未来会有一大帮债主上门向你讨钱哦。”
楚衡看着盛天暧相较从前只剩眼眸鲜活的僵硬面容，到底不忍让她失望，点头答应。
“你等我一会儿，我换件衣服。”
盛天暧歪头，“干嘛要换衣服，你穿军装多帅气啊。”
楚衡听到盛天暧夸他英俊，耳尖微热。
“营地有规定，不允许现役军人出入赌博场所，若是再穿着这身衣服招摇过市，更会落人话柄。”
“原来是这样啊。”
盛天暧语气恍然大悟，这才放开楚衡的手腕，催促他快去快回。
楚衡临走时吩咐卫兵打听好地址，没让盛天暧等太久，很快便回来了。
明明是最普通的白衣黑裤，穿在楚衡身上却格外清隽，总是弯着的笑眼更像是邻家大哥哥，而非权势滔天的一军之长。
“果然人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盛天暧用手指托着下巴上下打量楚衡，眉眼之间不掩欣赏。
“你也很好看。”
楚衡笑容浅浅，他蓦然想知道自己与池昧在盛天暧心里谁更好看，深知不合适，将那股冲动压下去。
“好看个屁哦，我每天照到镜子都快被恶心死了，你们男人呐，果然一个个最擅长睁眼说瞎话。”
盛天暧扁着嘴，不再耽搁时间，抬腿走向门口。
“走吧，不然等下天都要黑了。”
楚衡听到盛天暧口中无意的“恶心”二字，唇角弧度变得僵硬。
他攥攥拳头，快步追上盛天暧，温声开解她。
“不要这样说自己，你一点都不恶心，还非常的可爱漂亮，如果是池昧向你灌输了这种想法，那你离开他就是件最正确的事，像你以前讲过的，你这么厉害，到哪里都可以混得风生水起。”
盛天暧听着楚衡笨拙且真诚的安慰，内心颇为感触。
瞧瞧，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嘛，哪像池昧那个狗东西，为了与她搅在一起，宁愿把两人都说成烂泥。
二人坐在车子后排，由副官载着他们前往赌场。
赌场里人鱼混杂，呼呵声此起彼伏，熙熙攘攘很是热闹。
楚衡显然不习惯这种场所，从踏进去的那刻起，眉心便无意识挤出一道小小的褶皱，与盛天暧始终保持在半臂的距离之内。
冷着脸的副官受命去换筹码，盛天暧发觉楚衡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拘谨，上手拍了拍他过分挺直的脊背。
“这么紧张干嘛，难不成你一次都没有来过这里啊？”
“确实没有来过。”
楚衡努力忽略背部残余的触感，家教严格再加上父亲的以身作则，他从未沾染过任何不良风气，后来又忙着管理基地，哪里有时间搞这些乱七八糟的。
“这样啊。”
盛天暧点点头，忽然想到什么，眼神贼贼的。
副官回来后，恭恭敬敬呈上筹码。
盛天暧伸手拿了点，无所谓旁人的目光，带着楚衡左瞧瞧右看看。
盛天暧从前在温城是横行霸道，但也是坚定不沾黄赌毒的，她快速浏览了遍罗盘、骰子、扑克牌等花里胡哨的玩法，决定从最简单的赌大小入手。
围观几局之后，她把身体往楚衡那边靠近，“你觉得这把应该押大还是押小？”
楚衡对这个着实不感兴趣，但为了不扫盛天暧的兴，还是说了个答案。
“大吧。”
“好，那就押大。”
盛天暧把手里所有的筹码全部放在大上面，然后便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骰盅，防止荷官动手脚。
楚衡环顾四周，看着形形色色的人们因为输赢或痛哭流涕或喜上眉梢，不理解为何有人对赌博沉迷至此，妻离子散倾家荡产者屡见不鲜。
“哇，真的是大，你好厉害啊！”
很快结果便出来了，赢了钱的盛天暧激动晃着楚衡的手臂。
楚衡回过神，第一时间看的不是赌桌，而是盛天暧那双异常明亮的黑色眼眸。
他还是头回见她这么开心。
因为他非常不理解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