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每个人在各自的立场里都没有错
气氛压抑到极点，少女的笑容就格外刺眼，公认脾气最为暴躁的孔浩斌再也忍不住，把全部火气撒到盛天暧头上。
“都这个时候了还笑得出来，你到底是不是人！”
盛天暧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立马叉着腰中气十足回怼。
“我不笑难道哭吗？又不是我抓了别人老婆，你冲我嚷嚷什么。”
孔浩斌气得脸红脖子粗，手指着盛天暧的鼻子，“你一个小小副官，竟然蔑视师长，你领导是谁，我要好好问问，他怎么管得军规军纪！”
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一枚风刃呼啸着向孔浩斌疾驰而去，擦过男人的头皮，直接洞穿他身后的墙壁。
灰白相间的头发飘然落地。
闻城、楚衡以及秦掠即刻挡在众人身前，与池昧与盛天暧呈对峙姿态，戒备的看着他们。
池昧抄着裤袋云淡风轻开口，“我是盛天暧的上级，若有冒犯，我回去会好好教导她，只是我们暧暧胆子小经不得吓，还望这位师长说话能温柔一些。”
盛天暧胆子小？
闻城差点被气笑，这两人真是一个比一个会睁眼说瞎话！
难怪他们能凑到一起去，简直臭味相投！
孔浩斌感觉到头皮凉凉的，心知肚明对方是在给他下马威，脸色难看到极点。
刚开口，就听楚绥宁语气严厉。
“够了！”
楚绥宁到底是一军之长，他阻止这场闹剧，眼神坚毅。
即使营地可以坚持到援军全部到齐，他们就真的能在这场战役中取胜吗？
他不能用十几万条活生生的人命，去赌一个渺茫的胜利希望。
“欧阳，你在这里坐镇，我去研究院。”
盛天暧气死人不偿命的开口，“就是，有功夫在这里伤春悲秋，不如赶紧去研究院看看尸体还在不在，一群大男人还叽叽歪歪的，烦死了。”
孔浩斌瞪着盛天暧与池昧，恨恨的记下这笔仇。
之后，盛天暧随楚绥宁一同前往研究院。
战场焦灼惨烈，研究院里的气氛也绝不轻松，所有人都在拼命利用每一分每一秒，哪怕明知随时都有可能死亡，也不愿空度时间。
盛天暧他们乘坐电梯开到最顶层，最终停在一扇紧闭的房门前。
楚绥宁深吸一口气，抬手敲门。
不多会儿，一个助理模样的青年从里面拉开门，他看到来者是楚绥宁，问好之后赶紧去叫司教授。
盛天暧趁着这个机会伸头朝实验室里面打量，就见一个没有任何迹象的幼年丧尸躺在操作台上，被剖开的脑袋与肚子也不知是没来得及缝合，还是就这样任由它敞开。
还好张海东没瞧见这幕，不然他得多心疼他媳妇啊。
盛天暧内心正感慨着，视线被一件白大褂挡住。
司理已到古稀之年，他的身躯不再挺拔，窄瘦肩膀却扛起了人类的未来。
老人笑容温润，“军长，你是来告诉我好消息的吗？”
楚绥宁既不没摇头也不点头，只道：“我有件事需要确认，带我们去看所有还没处理的女性丧尸尸体。”
之前做实验为了观测数据，用的都是“活体”丧尸，自从丧尸攻城，实验室里的丧尸也开始暴乱，他就下令将它们全部绞杀。
司理潜意识察觉发生了重大事故，没有多问，带众人去位于销毁室隔壁的尸体暂存处。
一具具装在裹尸袋的丧尸整齐摆放在地上，贴在外面的标签只能看到实验体编号以及实验负责人，其余的就再也看不出什么，助理便一个个拉开拉链让盛天暧辨认。
随着盛天暧每摇一次头，楚绥宁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终于，盛天暧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她那头柔顺黑亮的头发已经不在了，一条丑陋疤痕从她的头皮贯穿整张脸，将她的头一分为二。
看不到的，还不知有多少实验后留下的痕迹。
纵然杀尸无数、自认心肠坚硬如铁的盛天暧都不忍多看，让助理把拉链重新拉回去。
“她的孩子呢？”
洪盈的实验正好是司理做的，他回答，“我发现她子宫内那枚孕囊包含的病毒活性远超寻常，所以就将它取出来保存了。”
“这样啊。”
盛天暧点点头，看向楚绥宁，无声示意他可以说出此行目的了。
楚绥宁屈膝跪下，却不是对司理，而是对盛天暧。
盛天暧吓了一跳，蹦到池昧身后，探出头满眼警惕。
“你要干嘛？”
楚绥宁央求，“司教授的病毒延缓剂已经有了重大突破，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届时就可以挽救无数同胞性命，求你，配合我保全他。”
那头丧尸王又不知谁伤害的他的妻子，只要过了盛天暧与池昧这关，便可李代桃僵。
盛天暧皱着眉头拽了拽池昧的衣袖，“他是不是在道德绑架咱们啊？”
“很明显。”
池昧神色淡然，转眸看向司理。
“丧尸王因为你使用了他妻子的身体做实验，所以才会攻击基地，他现在答应撤军，但条件之一你和你的团队以死谢罪，楚军长的意思是找人替你们跳下城墙，司教授，你怎么说？”
司理明白了一行人到此的目的，他并没有慌乱或者害怕之类的情绪，而是平静弯下腰，想将楚绥宁从地上扶起来。
“军长，我本就是半条腿迈进棺材的人了，哪里值得你如此屈尊，如果我的死能为十几万人换来生机，这比我人生任何一场实验都来得有意义。”
楚绥宁不肯起，固执的看着那两个年轻人。
“如果必须有人要死，那就由我来，我愿意作为指使者承担一切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