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神游太虚幻境
“哟，虎子来这么早。”
一夜过去，方宴恩的周一综合症也消失了，他精神饱满地走进班级，向已经到班的王二虎打招呼。
“早啊方哥。”
王二虎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方宴恩，在等他的下文，却发现他好像不打算再说什么，顿时有些着急。
“说啊方哥，快跟我说说。”
“说什么？”
方宴恩随口回道，一脸无所谓地拿出课本准备早读。
“啧，方哥哥你就不要再逗人家啦，快告诉我嘛~”
王二虎见状，只能拿出看家本领逼供了。
“得得得，我说我说，你别来这套恶心我。”
方宴恩最怕他这样，赶紧将昨晚想的法子如实告诉他。
王二虎等了一晚，如今明白了他的安排，心里那块大石头总算沉底。
“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啊宴恩。”
王二虎罕见地真情流露，用感激地眼神看着他。
“想谢我，以后就别”
方宴恩摆出一副矫揉造作的神情和姿势，示意王二虎以后别演这一出恶心他。
“一定一定，嘿嘿。”
王二虎开心地笑了笑。
“今天咱们打扫卫生区，你们后面几个还在干嘛呢？”
教室后门，慕迩怡探出身子朝第四组后排座位上的三个男生说道。
“就来，不过付屿那小子人呢？”
“人家早在下面了。”
慕迩怡说完，一甩头，潇洒地转身离去。
方宴恩张辰王二虎三人也赶紧取了扫把畚斗跟了下去。
他们负责的是“口”字形教学楼中间圆形花坛的左半部分，地方不算大，但周围绿植很多，一旦到了秋冬季叶子哗哗落的时候，那块地方就会像盖地毯似的薄薄地盖上一层枯叶，为打扫工作带来不小的麻烦。
但好在昨天风不大，所以树上还有很多枯叶没掉下来，地上也没就没有积攒很多的落叶，第四组后三排六个人齐心协力，不到十分钟就将全部地叶子打扫干净了。
几人风风火火地回班，随后各自落座开始早读。
都高二了，学生们都很注重每一刻的读书时间，并且这里还是北市一中，绝大部分学生都非常自觉地在早读，但也不是没有例外。
方宴恩就是极少数的例外，他捧着课本，眼神飘向窗外，嘴巴似开似合地念着些他自己都听不懂的词儿，纯粹在滥竽充数，对他而言，读不读背不背都无所谓，反正他想记下的内容，看那么几遍就能很快记住，根本不需要费这些时间。
不过为了融入这么好的氛围里而不显得突兀，他还是得装装样子的。
窗外秋风瑟瑟，屋里书声朗朗，方宴恩眼神凝滞在远山天际间，心思已然向着虚无缥缈之处那儿远去了。
他的大脑逐渐放空，思绪来到一处仙气飘渺之地，他的眼前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府邸，宫殿大门两旁还写有一副对联，即“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方宴恩凭此对联一下就明白此地是“太虚幻境”。
大门口正站着一位身着九凤金丝长绣裙的仙女，方宴恩定睛一看，此人五官立体精致，眼神里有种不同于常人的淡薄，浑身散发着远离世俗红尘的高贵气质。
“这是警幻仙姑？难不成后面还有传授云雨之事的剧情？啧，呃…”
见那仙女朝自己招手，方宴恩摸了摸下巴，犹豫着该不该上前，思索片刻后，他还是决定过去一探究竟。
反正我也不像贾二爷那般风流好淫，身正不怕影子歪。
“少年，你可以问三个问题。”
正想着，方宴恩走到仙女面前，那仙女忽然开口，声音清冷疏离还有种空灵之感。
方宴恩思考了一下，本想问她的身份，但还是保留住了珍贵的提问机会，他向那仙女说道：
“我进去看看。”
仙女闻言，表情依旧淡然，但她也不言语，只是侧身向方宴恩做了个“请”的手势。
方晏恩会意了她的应许，从她身侧走过，进了宫殿里面。
在看清里面景象后，“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一句赫然浮现在方宴恩的脑海里，虽然他断定此地是那所谓的“太虚幻境”而非文中描述的贾府，但还是震惊于所见璀璨耀眼的奇观盛景。
宫殿整体色调金黄璀璨，奢华无比，通往正殿的道路两旁矗立着两座石柱，上面刻着些字，方宴恩凑近一看，发现无法认读，索性不纠结于此，继续往前走。
跨过门槛，方宴恩来到了正殿，殿中云雾缭绕，四壁镶嵌着金银珠宝与珍书奇画，殿中心摆着一座闪耀着金光的女神像，其体态优美，身姿曼妙，气质端庄典雅，眼神温柔慈爱，仿佛是集人世间所有的女子的美好于一身，完美无瑕。
靠，怎么有点儿像小怡姐。
方宴恩摸索着下巴，认真打量着这尊女神像，他正想上前摸摸神像的质感，就被身后传来的一道女声制止了。
“不可对仙姑无礼。”
方宴恩吓了一跳，赶紧抽回手，回头一看，身后站着的竟是刚刚门口的那位仙女。
什么时候到我身后的？走路没声儿，这是女鬼吧。
不对，她管这神像叫仙姑？这才是警幻仙姑？怎么成神像了？而且不该是由她来指引我么？
方宴恩正一脸诧异，那仙女又开口了：
“少年，时间不多了，请说出你的问题吧，仙姑会为你解答的。”
方宴恩闭上眼睛短暂思索，随后问道：
“生命的意义是什么？”
话音刚落，身后的女神像里传出了一道婉转柔美的女声：
“生命的意义，在于创造，即创造新的意义。”
方宴恩看向女神像，顿了顿，继续问道：
“那请问我能跟我珍视的人白头偕老吗？”
殿里陷入沉默，那位仙女垂手立于神像旁，不过几秒，女神像里再次传出声音：
“生死离别悲欢离合乃天机，不可泄露。”
靠，好耳熟的话。
方宴恩回想起了上次跟张辰说这话时的场景，感到汗颜，但他的脸上还是保持着敬畏的神情，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请问‘永远’是什么？”
殿里再次陷入寂静。
方宴恩虔诚地看着仙姑的神像，却发现她再无动静了。
“怎么回事？”
方宴恩向神像旁垂手站立的仙女问道，可那仙女也仿佛被抽了魂儿似的不回话，一脸淡然，无悲无喜，身形变得若隐若现。
方宴恩疑惑地向四周张望，见周围景象开始逐渐崩塌，他这才意识到刚刚仙女所说的时间不多了是什么意思。
特么好歹回答了我再消失啊，话说一半就溜是什么意思啊。
方宴恩在心里暗骂。
“小方？小方？”
方宴看着周身景象逐渐破碎崩塌，仙女和神像化作袅袅云烟消散于空中，直至他的所见之处再无任何一物时，耳边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女声。
一阵亮光后，方宴恩的思绪回归本体。
他怔怔愣神，看着前面的慕迩怡转过身朝自己眼前摆手，只觉得她和刚刚那女神像的面孔十分相似。
“愣着干嘛呢？下课了不起来活动活动？你从早读坐到现在了吧。”
“什么？下课了？第几节？”
“第一节啊。”
见方宴恩一脸震惊，慕迩怡感觉有点好笑，她低头看向方宴恩手上拿着的英语书，还是没忍住哧一声笑了出来。
“合着刚刚数学课你拿着英语书发了一整节课的呆啊，真有你的。”
说完，慕迩怡起身跟林簌叶欣一起出了教室。
方宴恩刚刚神游时的一幕幕还历历在目，他看着慕迩怡离去的靓丽背影，陷入沉思。
“帅，你说小怡姐会不会背地里是什么仙女或者女神啊？就像林黛玉那样儿的绛珠仙女下凡转世来人间游历。”
张辰正写着数学作业，见旁边的方宴恩突然向自己问了一句眉头眉尾的胡话，有点摸不着头脑。
“什么？什么绛珠仙女？”
“啧，你高一那会儿老师让看的《红楼梦》没认真看吧？”
张辰有点尴尬，他确实没认真看，那时只看了个足以应付考试的程度，并没细读，而且他记性也不如方宴恩那样好，自然早就忘了什么绛珠仙女了。
“是哦，所以我没办法回答你这个问题，对不起啦。”
张辰笑了笑，继续写他的数学作业了。
方宴恩见他不再搭理自己，就想转身问付屿和王二虎，却见这俩小子的座位上早没了人影儿，他索性也就继续看着窗外发呆，回味刚刚在太虚幻境的奇妙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