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再战

    西水一带，风雪绵绵，置身于白色大地，整个湫池堡只是苍茫天地间的一个小黑点。

    往日大道上的行人已然变得稀少起来，荒凉如鬼蜮，雪地之中偶然还能看见皑皑白骨。

    风雪之中，急促的脚步声忽然响起，完颜斌贝骑着马缓慢而小心的前行着，目光死死盯着远处的堡城，包长寿唯唯诺诺地跟在身后，不时面对旁人嘲讽的眼神。

    “包都统，你带着六千人连个堡城都打不下来，还损失了三千余人，统军竟然没有杀你，还真是稀奇”完颜斌贝冷眼看着身后的男子，不禁出言嘲讽道。

    包长寿铁青着脸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咳咳，在下败军之将，统军留我一命自有用处，不过此次斌贝都统切记不要大意了，此地守将颇有些手段，如果我们接连折在湫池堡，恐怕就是全天下的笑柄了

    “哼，包都统还是好生去休息吧，如果三日攻不下湫池堡，便回防天水城，只是区区一堡拿不下也就罢了”完颜斌贝冷声说道，随后转身向着营地走去。

    金军在知道守军拥有三弓床弩这种利器后，扎营之后也没有组织进攻，况且城墙下那些歪歪扭扭的壕沟也是颇令人头疼的，随后决定夜间填壕沟后进行进攻，这样守军的防御设施大部分便没有了作用，在漆黑的夜间城头上，弓弩的威胁也会大大减少

    温瀚站立在城楼在看到敌军在三里外扎营并没有急于进攻的时候，就知道这次敌军是吸取教训了，恐怕此次是有点麻烦了，不过也幸好援军即将赶到西和州，金军已经没有充足的时间攻下湫池堡了，自己只要能撑到援军到来，湫池堡和整个西和州也就安全了

    空气中充满了寒冷已经大雪融化后潮湿的气息，沁入心脾，另人神清气爽。尽管此时的雪地给敌人的进攻造成一定的障碍，但是对守城士卒影响也是颇大，夜间的寒冷会大大影响士卒的战斗力，温瀚此时希望士卒的坚韧能克服这些问题，以及金军如果能知难而退那便是最好的了，但愿这个夜晚不是太难渡过

    随着天色一点一点黯淡下去，经过这些时日的战斗，湫池堡士卒早已轻车熟路，纷纷蹲在了各自的战斗位置，每一段城墙上都放着一桶水，防止敌军将火把扔上墙头，不过温瀚推测如果金军要夜间攻城，大概率是不会明火的，此举只是以防万一，利用月光摸到城墙脚下攻城，完颜斌贝还真是胆大

    李老三此刻百无聊赖的靠在城墙上，嘴里还叼着一节树枝，只是不时撇眼看向城墙下，杨辉缓缓靠至李老三身边轻声询问道：“金军来了没？”

    李老三从嘴里拿出树枝，抽动了一下鼻子缓缓说道：“还没有来，是不是巡检多疑了，金军根本就没有打算今夜攻城”话还没说完李老三随即死死盯着下面继而开口道：“来了！”

    杨辉听到转身吩咐身后士卒，李老三随即拿起身旁弓弩，瞄准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嗖’的一声弩矢破空而出，一声惨叫打断了夜间的平静。

    随着惨叫声，原本靠坐在城墙上的士卒立马警惕地看向城墙下，随着他们的动作，缀在皮甲上的铁片发出一阵声响，金军将领也自知被发现了，当即下令道：“不要理会城头的射击，随我冲过去！”

    温瀚看着侧翼城墙的骚动，也明白了敌人开始攻城了……

    “嗖”

    在杨辉的指挥下，守城士卒开始无差别向着黑暗中不停射出箭矢，不时有金兵惨叫之声响起，倒在了城墙下面，随着一声‘砰’，云梯重重的靠在城头上。

    此时的弓弩手依旧不停射击，长枪手预备着突刺动作，只等着第一个攀爬上城墙的倒霉蛋。一名金人士卒咬着刀，在爬到城头之前将刀拿在了受伤，凭借着直觉重重向前挥去，却沉闷地砸在了盾牌上，顿时感觉不妙。

    “刺！”

    “噗”

    两支长枪在指挥声响起后同时刺出，金人士卒勉强挡开其中一把，腰间一侧随之剧痛传来，哀嚎着掉落下城头。

    随着一人的大喝声，十数把熊熊燃烧的火把从城垛口扔了上去，金人士卒飞快地从云梯上向上攀爬，可是等到抬头后却一愣神，因为刚被扔上城墙的火把此刻已经被熄灭了，迎来的只有黑暗中突刺而来的枪头。

    另一名身披甲胄的金人士兵一跃而起，一步跨上了垛口，站在城垛后的两名长枪手随即刺出，金人士卒双足发力，避开了刺向腰间的长枪，一跃登上了城头，然后还没等他高兴，一把战刀已经划过了他的胸膛，惨叫的倒在了地上，黑漆漆的城头上只剩下了不时发出的惨叫声。

    站在云梯上和城墙下的金人士卒看不到城头上的景象，不停有人从云梯上摔落下来，金人将领见突袭不成，当即下令撤退，在留下十数具尸体和地上哀嚎的数十伤卒后，灰溜溜的返回了营地

    等温瀚赶到侧翼城墙，看到的只有地上哀嚎的金人士卒，疑惑地抬头看向杨辉，杨辉只是淡淡地回应一句：“杀退了”

    寒风呼啸、温瀚呆在了原地，对面这就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