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5章 死水般的平静
原本身处低位已经心里不舒服,听到谢依语气冷淡,容瑶心中更是恨的牙痒痒。
暗骂她会装模作样,只是刚得势,一点都不收敛,开始耍威风了。
她掐着自己的手心,勉强语气平和,直视谢依,道:“照身帖早已经送到娘娘的手上,答应我的事情可是没有忘记?”
说到这个,她是有底气的。
谢依她再怎么有心机,到底是主动地将自己的把柄交到了自己的手上,只要她不配合,这些都会成为证据送到陛下的书房。
谢依突然想起来还有这件事情。
不免有些烦躁,之前她没有想过和傅无宴有未来,因此对于分宠没有任何想法。左右不是她,也是别人。
可是现在思绪正混乱着,只觉得头疼。
她吐出一口郁气,道:“答应你的事情本宫自然会办到,容嫔回去等消息即可。”
感受到谢依谢绝待客的气势,容嫔再想说什么,也只好压在心里,先行告辞。
没有办法,谁让现在人家是妃位,而自己只是嫔位?
离开昭阳殿,容嫔的眼神很冷,语气不快,“依本宫看,她根本是不想出手了!”
旁边的剪秋唯唯诺诺道:“依奴才看,昭妃恐怕还是会答应的。毕竟照身帖……这样的大事,如果暴露在陛下眼前可是雷霆震怒。”
闻言,容嫔扯着嘴角笑了。
她也不明白谢依的想法,明明已经是皇上的女人,她更是圣眷加身,为何想不开好出宫?
不怪容嫔这样想,只要在宫中,哪里需要照身帖这样身份证明的东西。
昭阳殿。
夏荷听得一头雾水。
她问:“娘娘可是答应了容嫔什么事?”
夏荷见容嫔的模样,直觉这事不简单,这话虽然不该由她一个奴才来说,但是她依旧担忧。
“是。”谢依应了声,没有展开说。
夏荷明了,没有继续问下去。
突然,谢依问她道:“你们宫女每月有出宫的日子吗?”
夏荷不解其意,乖乖地回答:“有的,每个月月末,可以去宫外看看亲人。”
不过她没有说,大部分宫女是没有时间出去的。一是主子身边腾不开人,二是亲人不在京城。
谢依继续问道:“那你可出过宫门?”
夏荷闻言,脸上淌出从来没有过的笑容,道:“因着哥哥过来了,奴才前个月出过宫门,也没多久的事。”
听到她纯真的话,谢依心中一酸。
对于她们这些送进来的宫女来说,前个月出宫门,见到亲人,已经足够满足的了。
她开始想家了。
除却刚来的时候,中间度过的那么多日子,只有现在想家的情绪如此剧烈。
见娘娘神情怔愣,夏荷小心翼翼问:“娘娘是不是想家人了?”
她不知道谢依的过往,以为她的亲人都在这里,只是隔着宫门无法相见。
夏荷想了想,道:“娘娘不必担忧,听说妃位以上的主子,一年可以有两次省亲的机会。”
知道这丫头是担心自己,谢依红着眼眶点了点头,只是心中的那种苦涩的感觉越来越甚。
怕春桃和秋霜再看出什么异样,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你们忙去吧,主子我在这边晒晒太阳,除除湿气。”
周围伺候的人离开。
她终于可以卸开心房,盯着一望无际的天空发呆。
如果……真的有回去的机会呢?
她心中有一个声音不断地响起,并且如同一把火,剧烈地开始燃烧,越演越烈,最后在她心头消散不去。
谢依是想要回去的。
在此之前,她需要好好思考一下和傅无宴的关系。
原本她没有想这么多,只觉得和谈恋爱没有什么区别,下头的时候及时抽身就可以。
现在想来,实在天真。
她和傅无宴本来就不平等。
哪里有及时抽身的自由和潇洒,何况傅无宴可能都不允许这样情况的发生。
或许,君臣的关系更适合她和傅无宴。
晚上。
男人如常地来到昭阳殿,这里的一切都是他亲自布置的,因此过来很是轻车熟路。
见到灯光下拿着书卷的谢依,眉眼柔和,心中又是新奇又是欢喜,道:“你最近喜欢看书了?”
其实不然。
她只是想更加了解这个时代,或许能从中发现一些线索。
不过谢依不想解释这么多,点点头,道:“左右不过打发一些时间。”
闻言,傅无宴皱眉,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久没有陪伴女人了。
这么想来,他发现事实的确如此。
因为太后和国公府那边的事情,他大部分时间都在书房,即使来后宫,也行色匆匆,多在半夜。
这次也是谢依在挑灯看书,否则两人也没有见面的机会。
“朕……尽量多来昭阳殿”,他不自然地轻咳一声,舒服掩盖自己的窘态。
谢依倒是好笑,她这话当真没有抱怨的意思,男人却只当她还需要哄。
她回道:“陛下日理万机,臣妾可不敢耽误正事。”
此话一出,男人摸不准意思地望进她的眼眸,心中揣摩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真没有阴阳怪气,是他想多了?
谢依无辜地对上他的视线,心中喊冤,她可真没有那个意思。
反正最后,傅无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摸了摸她柔顺的头发,颇为安抚的感觉。
想到如贵妃今日过来商量的事情,谢依一秒正色,问男人,开口道歉:“臣妾协助贵妃娘娘处理宫务,可是陛下的意思?”
傅无宴听到她的问话,迷迷糊糊想到这个事情,不以为然道:“是这样。裴如心思缜密,你若是有拿不准的,大可让她来决定。”
听到这一番话,谢依神色平静。
只是心中到底庆幸,好在下午思考了一下午,心中已经有个各样的准备,因此也没有多失望。
只有如同一潭死水的平静。
“既然是陛下的意思,臣妾自然会倾尽全力协助好贵妃娘娘,尽善尽美。”
傅无宴听到她的话,只觉得哪里怪怪的,可是又说不上来。
他细细打量女人的神情,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心下松口气,觉得自己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