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拜师前尘
妲己听到阮软和仇素一两人的对话，疑惑地问道：“你们俩认识？”
仇素一点了点头，阮软则回道：“认识啊，她五岁被辰虚捡回来的时候，我还抱过她呢。”
在场众人一片沉默，苍镜林幽幽开口道：“阮软，你是怎么能把天聊得这么死的。”
“开个玩笑，人类不都这么跟不是那么熟的小辈套近乎吗，我入乡随俗一下。”阮软回道。
苍镜林看了看在场的众人，继续道：“这里三个妖，一个人，房主也是个妖，你入的是哪门子的乡。”
妲己听不下去了，干脆利落地把废话的俩人打包赶了出去，重重的关上了门。
打扰她二人世界不说，还一个比一个能冷场子，毫无眼力见。
阮软看着面前被“嘭”地一声合上的门，转向苍镜林道：“她不是在追仇素一吗，我好歹算半个娘家人，她就这么对我吗？”
苍镜林毫不留情地回道：“可你只是一个叙旧要聊5岁抱过她的娘家人。”
阮软被说服了，“也是。”
苍镜林提溜着阮软上车，心道：小猫心大得很，亏自己怕吓着他，不过半天，就又敢和他们贫嘴了。
接着仇素一这茬，苍镜林还是把自己想问的问了出来，“之前就想问你了，你一个妖怎么拜了个道士做师父，是打算修道成仙吗？”
阮软连连摆手，“不不不，我没那么大的志向，跟仇素一一样，我也是被老头子捡回去的，顺理成章就拜了师。”
“捡回去？”苍镜林有些不解，古慈的道行看起来不像是能在阮软化形初期捡到他的样子。
阮软点头，“没错。我前几百年都在，额，在山里。从山里出来之后发现人间大变样了，我浑身邋里邋遢衣不蔽体，活像个流浪汉。哦，加上我化形术不熟耳朵没收回去，还得是个变态流浪汉，人们见了我都乱躲。就在我都想着要不重新躲回山里算了的时候，老头子把我拦住了，他给我了顿吃的，我就拜他为师了。”
阮软把过程说得格外简略，实际上阮软当时从山中出来，几百年都没跟什么人接触过，更不知什么叫收敛妖气，对修道之人来说，阮软活像是在挑衅，宛如拿个大喇叭在喊“我是妖快来抓我”。
古慈甚至以为阮软是什么和人类有仇打算搞无差别袭击的妖怪，战战兢兢地将阮软拦了下来，问道：“你想做什么，我们可以谈谈。”
此处是闹市区，两人真要动起手来，惊吓到路人都是小事，只怕难免会造成伤亡。
然而古慈没想到，对方只是缓缓抬起了头，露出了一张脏兮兮的脸，和一双仿佛失焦一样的眼睛，问他：“你有吃的吗？”
古慈一愣，立刻回道：“有，你随我来。”
阮软就这么点点头乖乖地跟着古慈走了。
古慈没敢把人往玄阳观领，生怕阮软以为自己要害他而暴起伤人，于是拐了个弯将人领回了自己的家。
古慈先在自家房屋周围设好结界，以免出事波及邻居，随后便自己下厨给阮软做了一顿饭。
这顿饭做的那叫一个色香味弃权，阮软看着面前的不明物体，狐疑地尝了一口，立刻朝古慈扑了过去，被古慈拦下之后，像只野兽一样呲牙咧嘴发出怒吼声。
古慈一边制住阮软，一边不解道：“好端端地怎么突然开始攻击我呢？”
阮软用沙哑的声音愤怒地吼道：“你想毒死我！”
古慈：……
现在知道问题在哪了。
古慈用灵锁将阮软绑住，然后自己默默地把阮软尝了一口的饭菜吃了个干干净净，对上阮软疑惑的目光，古慈不带感情地说道：“虽然不是那么好吃，但说我这是下了毒还是有点过于伤人了啊。”
古慈说完，阮软的神情从震惊到迷茫，最后变为了恐惧。
“现在人类都开始吃这种东西了吗，是在闹饥荒吗，大家要吃泔水？”
古慈：……
深呼吸，他不能跟一只妖计较。
古慈也不想因为自己让人类背上吃泔水的名头，于是出门给阮软重新买了一份饭回来。
阮软看着面前看起来很正常的饭菜，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随即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古慈买回来的饭是足够两三人的量，却被阮软一个人一顿吃了个干干净净，甚至看起来还有些意犹未尽。
阮软吃完后小声地向古慈道了声谢，问他是否有什么需要自己帮助的。
但对于自己刚刚暴起并妄图伤人的事情阮软并不打算道歉，这不是他的错，古慈把饭做成这样，自己误会是正常的。
古慈道：“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不如你回答我几个问题就好。”
阮软瞬间警惕了起来，刚刚稍微软化下的刺又再次立了起来。
古慈见状连忙补充，“不想回答的可以不回答，你觉得可以说的再说怎么样？”
阮软犹豫再三，最后看在这顿饭的面子上点了点头。
古慈先问出了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阮软如实回道：“我从山上下来，走着走着就到这了？”
“你为什么之前住在山里，现在却出来了？”古慈追问道。
阮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冷冷地看着古慈，古慈心领神会，这就是不想回答了。
于是古慈换了一个问题，“你打算去哪里？”
阮软继续沉迷，就在古慈以为阮软这个问题也不想回答的时候，阮软吐出了三个字：“不知道。”
“没有想好要去哪吗？”
阮软点了点头。
古慈看着面前的阮软，总觉得对方散发着可怜兮兮的气味，像是走丢的小孩。他既怕放阮软出去会伤到人，又怕阮软自己会受伤，思来想去突然灵光一闪，自己收养他不就好了吗。
古慈试探着问了一句，“不知道去哪里的话，不如先在我这落脚？”
没想到的是，阮软没有犹豫一下，立刻拒绝了。
“为什么？”
阮软嫌弃地看了看古慈，说道：“我不想吃泔水。”
古慈：……
古慈心虚地辩解道：“那不是泔水，我只是厨艺差了一点而已，你不要这么刻薄。”
“刻薄？”阮软难以置信，“你把好好的食物变成泔水，你还说我刻薄？”
古慈默默地移开视线，“我会去外面给你买的，你先排除掉吃的这项因素。”
阮软不是很相信，“你保证？”
古慈咬了咬牙，“我保证！”
阮软不解道：“你要我留下来干什么？”
古慈一滞，说道：“不干什么啊，你要不要拜我为师啊，我师兄弟们都收徒了，就我还没有，你要是答应的话就是我的开门大弟子了。”
阮软的表情再次警惕了起来，“你知道我是妖吧，你个道士，收个妖做开门大弟子？”
“我当然知道你是妖，看你这俩耳朵，来人类中间也不知道收。”古慈啧啧两声。
阮软表情冷淡，但却努力地把一双猫耳收了回去。
古慈继续道：“我这是有教无类，这可是孔夫子的方针。”
“我是妖，你能教我什么？”
“我能教你道术啊。”古慈看到阮软不感兴趣的表情继续道：“道术和妖术有互通的地方，你妖术也没系统学过吧？”
阮软：“关你何事？”
“所以才要拜师吗，我肯定会好好教你的。”古慈拍着胸脯说道。
阮软对古慈说的道术并不感兴趣，但他现在化形术不精，混进人类里多有不便，反正在这还能有饭吃，阮软就这么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