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舍不得你
说完这句话后，裴九思还侧过头认真的端详了下云枝。
他笑道：“那人真是一点眼光也没有，本将军的小通房怎么可能像猪呢？”
云枝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裴九思口中的珠珠竟是猪猪。
她还思考了一下，最终认真点了下头，“你说得对，我这么漂亮，怎么可能像猪猪，必定是那个人眼拙！”
听到云枝的话，和她认真严肃的语气，裴九思弯了一下唇。
怎么会有人如此自夸，还夸得这般理直气壮的。
不过她的确说的是实话。
云枝确实貌美，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绝色，在军营内养了这么些天，原本消瘦的她挂了些肉，更衬得她莹润丰盈。
裴九思不免庆幸，还好是他遇到了她。
察觉到头顶逐渐炙热的目光，云枝忽然抬起头问道：“那你觉得呢？”
她的眼睛很亮，即使在昏暗的洞穴中也亮闪闪，让人挪不开眼。
裴九思的喉结微动，他嗓音有些沙哑的问道：“觉得什么？”
“觉得我漂亮吗？”
云枝害怕裴九思看不清自己，又贴过去凑了几分，两人的距离不到一指，温热的呼吸暧昧交织在一起。
见裴九思不吭声，她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我好看吗？”
丽娘说，一般男子觉得女子好看，八成是爱上她。
所以她很想知道裴九思到底觉得她好不好看。
裴九思动了动薄唇，刚想开口，忽然想起什么，他抬手盖住了云枝的小脸和忽闪忽闪的眼睛。
“不好看。”他的声音极其僵硬且不自然。
是个人都能听出不对劲，但云枝偏生听不出来。
云枝挣扎了几下便放弃，有些闷闷不乐的“哦”了声。
看来他还不爱她，还不愿意把心交给她，不过没事，她会努力让他爱上她的。
……
裴九思是醒了过来，但由于身上落了不少伤，他一时半会还动弹不得。
不仅如此，他还时不时陷入昏迷，原本猩红的薄唇没有一丝血色，就连气息逐渐微弱。
云枝可以清晰感觉到裴九思的心跳和脉搏越来越弱，她听着他一下比一下弱的心跳，呼吸都短促了几分。
怎么救人，书上没教过这些，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昏迷中的裴九思再次转醒，他还未睁开眼便精准抓住了云枝的小手。
他把她往怀里带了带，随后贪婪的深深的埋进她的颈窝中，长睫上不知何时凝了一层霜白。
云枝根本不敢动弹，她生怕自己轻轻一动，裴九思再次昏死过去。
她小声问道：“我、我该怎么救你？”
云枝因为害怕失去裴九思的心，说话的声音不自觉带上了几分颤。
裴九思却轻笑一声，不想他的小通房竟这般关心他，他深深吸了口气，淡雅的梨香让他莫名心安，即使在这般恶劣的环境下。
“你只要留在本将军身边，让本将军抱着，本将军就不会死。”
话虽然这么说，但他每说出一个字，气息就会弱几分。
云枝抬头问：“真的？”
“嗯。”
云枝真信了，她主动往裴九思的怀中凑了凑，抬手环住了他结实的腰身。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裴九思低低的声音从她头顶响起。
“你想活吗？”
云枝点点头，她比任何人都想要活下去。
裴九思：“本将军教你，你可以把本将军的头砍下来，然后交给北齐那边的人，断可以让你享一世荣华，刀就在本将军左侧腰带处。”
他说这话时，声线毫无起伏，就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洞内昏暗无比，他面上的神情也晦暗不明。
“不。”云枝几乎没有犹豫。
裴九思来了几分兴致，“为何不，现在可是大好的时机，以后可就没这个机会了，你跟着本将军只能是个通房……”
不等他把话说完，云枝便义正言辞的打断他。
“我不舍得。”
她怕他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我不舍得你死。”
裴九思当真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可就在他听到第二遍时，这才反应过来一切都是真的。
多少人巴不得他死，巴不得他马上去死，很少有人舍不得他死。
实在有意思。
“为何？”裴九思顿了一下，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我想要你的心。”云枝没有丝毫犹豫。
果真是这个答案。
裴九思轻笑了一声，虽然浑身都在疼，但他唇角的笑意却一直没有放下来过。
察觉到头顶没了动静，云枝就知道裴九思又昏睡了过去。
她这个姿势有些不舒服，刚想动弹调整一下位置，却不料被裴九思抱得更紧了几分。
他迷迷糊糊吐了一句：“别动，冷……”
冷？
云枝抬头看了一眼裴九思，借着洞外的月光，隐约看到他原本毫无血色的脸通红一片。
她下意识抬起手，碰了碰裴九思的脸，滚烫的温度让她的心咯噔一跳。
云枝在书上看到过，受伤之后发热是凶险之象，倘若不及时处理的话很有可能因此丧命。
她抬起裴九思沉重的胳膊，好不容易把他的手臂从自己身上挪开，然后钻了出去。
既然裴九思冷的话，那她就生火好了。
还好这个山洞里有不少枯草和枯木枝，云枝哼哧哼哧便收集了一大堆。
还差火折子。
她看了眼还在昏迷中的裴九思，鬼鬼祟祟凑近了些，在他身上摸索了起来。
一阵摸索后终于找到了火折子，还好裴九思烧得比较严重，从始至终动都没动弹一下。
用火折子将火点起来后，云枝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又探了探裴九思的额头，还是一如既往的滚烫，她把火点的更旺了几分，就连她自己坐在一旁都热得呼呼冒汗。
云枝凑近裴九思听了听他的心跳，问道：“你现在还冷吗？”
她以为裴九思现在烧迷糊了，应该不会回答，却不想他极其虚弱的应了声。
“冷。”
云枝一听裴九思还冷，她下意识想要继续往火堆里加柴。
却不料一只滚烫的手忽然按住了她的手，她还未来得及反抗，便被裴九思拉进了怀中，他紧紧箍住她，生怕她再次逃跑。
半晌过去，才闷声闷气的说了声：“现在不冷了。”
云枝不敢动弹，却能清晰感觉到裴九思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后。
不知道多久过去，她的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
就在云枝困得快要睡过去时，她猛地被身后动静惊醒。
只见原本已经有所好转的裴九思，呼吸忽然变得急促起来，他身上疯狂盗汗，就连云枝的后背都被打湿。
“水，水……给我水……”
云枝听到身后的声音，好看的眉立马拧在了一起。
这么冰天雪地，她去何处寻水，外面虽有雪可以化雪水，但却没有容器。
云枝思索片刻，最终下定了什么决心。
她在裴九思的腰间摸索了片刻，终于摸到了那物，可就在她准备抽出时，裴九思忽然悠悠转醒。
他气息微弱，但仍笑着问：“你终于准备杀了我吗？”
云枝根本不搭理裴九思，反正他现在也没有反抗的力气。
她瞧了眼手中的匕首，随后毫不犹豫的一把抽出，锋利的刀面清晰映出她的眸子。
裴九思再次昏睡了过去，他并未看到云枝毫不犹豫的拿起锋利的匕首在自己手心重重划了一刀，鲜红的血液立马顺着伤口涌出。
她仿佛感觉不到疼一样，甚至从始至终连眉都没皱一下，只是把手凑到了裴九思的唇边，让温热的鲜血一滴一滴的滴入他的口中。
不知是不是因为喝了她的血的原因，裴九思原本惨白的薄唇终于有了几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