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3代价
被甩完耳光后，段嘉就气势汹汹地捂着脸去南港医院找韩敏娜了。
“嘉嘉，发什么事了？你的脸怎么”
怎么像个猪头了。
韩敏娜坐在病床上，心里吐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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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嘉愤恨地看着韩敏娜，回想起昨日自己来医院看望对方。
昨日。
她提着水果篮子推开门，看见病床上的人，震惊地愣在原地。
韩敏娜穿着条纹病服，后颈处光滑细腻的皮肤如今皱巴巴的，缩成一团，手背更是皲皱不已，皮掉了一层。
又丑陋又恐怖。
“嘉嘉，你说的是真的吗？”
“那个贱人居然敢来参加钢琴社？！”
一看见段嘉过来，韩敏娜立刻问。
“真的。”段嘉说：“而且郁学姐可喜欢她了。”
韩敏娜愤恨地攥紧手，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肉中，浑然忘记了疼痛。
凭什么？
秦笙曼那个贱人，不就是看自己退出了，才敢来参加的吗？
那个骚蹄子到底给人灌了什么迷魂汤，让金蓓、郁洛慈甚至是凌峋，一个个都护着她！
“敏娜，你都不知道她有多虚伪。还说自己很久没弹过钢琴了，有些生疏。我真的听上去就想给她一巴掌，装给谁看呢？”
韩敏娜轻咳两声，当年她害的秦笙曼参加不了钢琴比赛，这个穷鬼确实是没接触钢琴。
可她天赋有多好，没人比她还清楚！
段嘉没注意到这些细节，继续问：
“敏娜，她真是凌峋的姐姐吗，我们那边有人说其实是凌峋养的情人。”
段嘉的语气在逐步试探，但退一万步讲，就算是凌峋养的情人，只要和凌峋扯上联系，她们就不敢动她半分。
“绝对不是。”韩敏娜信誓旦旦，“在淮市的时候，我去过她家。就一个破得要死、不到几十平方的屋子，里面还有一个病秧子老太婆，凌峋怎么可能和这种人扯上关系？”
“她把她父母都克死，现在一个老不死的奶奶也在住院，缺钱得很，指不定是用了什么法子勾引到了凌峋。”
段嘉迫切问：“那怎么办，难道你就这么白白地被她欺负吗？”
韩敏娜随口一句，“要是让凌峋知道她的真面目就好了。”
看见段嘉还蹙着眉头，韩敏娜在内心翻了个白眼，继续引诱：“比如抓她个捉奸在床，到时候这贱人的声誉是真毁了，凌峋怎么可能再看得上她？”
听到这话，段嘉恍然大悟：“敏娜，我知道了！”
继而。
就有了她在社团主动向秦笙曼道歉，再“诚恳”邀请她去大乐城一事。
另一边。
夜里的车辆依旧很多，鸣笛声频繁响起，车窗外的风吹进来，秦笙曼失神地看着幻影一般的霓虹灯。
凌峋边转动方向盘，边看了她一眼，问：
“手不疼？”
秦笙曼仍然是将下巴搁在窗边，碎发拂过脸颊。
她吸了吸鼻子，“还好。”
两个狠狠使出全力的巴掌，掌心都震麻了，手怎么可能不疼。
凌峋看着她，越看越觉得这小羊现在闷闷不乐。
车内气压很低。
秦笙曼继续坐在副驾驶上怔怔地看着窗外夜景。
此刻，她情绪低落的原因之一是因为她刚才借用了凌峋的权力。
她很清楚，凌峋在边上，段嘉才会可劲哭着给她道歉。
如果没有凌叔叔的接济，她不会住进檀禾庄园、不会认识凌峋，不会在今天有恃无恐地甩段嘉两个耳光。
一切都是因为凌峋。
因为别人。
“我看到你房间贴的照片了。”凌峋说。
秦笙曼一怔，也没有表现得非常意外。
照片是高中韩敏娜开始欺辱她的那天贴起的。秦笙曼把韩敏娜等人的照片贴在墙上，只要一抬头就能轻而易举看见。
秦笙曼每时每刻都在警示自己，只要杀不死她，她就会变得更强大。
“嗯。”她声音闷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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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会遇到困境，但每个人的解决方法都不一样。
这里模糊地分为四种。
一种是精神胜利法，明明输得一败涂地却哄骗自己，成为自我内心世界的“赢家。”
一种是憋到逆来顺受，被欺辱的次数太多，已经麻木屈服。
另一种是不合利而止，忍人所不能忍之、方可为人所不能为之。
凌峋最看不起的是第一种，在他眼里秦笙曼是第二种。
而他自己当之无愧的是第四种——有仇当场报，根本不屑于用阴谋。
所以在凌峋心目中，秦笙曼的这种行为可以用蠢来形容。
他停下车，嘴下也不留情，“光贴几张照片，人家不还是照样过得好好的？”
“你要是真恨他们，就拿出点脾气来。”
风吹在皮肤上凉凉的，秦笙曼划开挡在脸上的头发，罕见对他这种不屑感到愠怒。
像是积攒了多年的情绪突然爆发，悄无声息拉开警戒线，也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面色苍白，压抑道：
“你当然不会知道，你穿着几十万的衣服，开着限量的跑车，所有人都围着你转，我奢求的东西在你这里根本不值一提。
凌峋，有仇当场报需要什么你知道吗？
秦笙曼平静地看着他，“需要底气。”
“你的家世、智商、你的经历和你所处的圈子都是你的底气，你有无数底气支撑着。我有什么？”
她闭眼，缓了缓，“我什么都没有，我的底气只有我自己。”
“我的人生就只有读书这一条出路，我不敢惹他们，是因为我还顾忌我的学业、我的前途、我的亲人。我反抗的后果就是他们轻而易举地把我毁了。
可这并不影响我恨他们。”
眼泪已经模糊了视线，秦笙曼眼睛红红的。
她强忍心中的苦涩，口吻依旧平静道：
“凌峋，你总说我把什么都吞进肚子里，可我打开心扉会被人整死你知道吗？”
说完这一长串，她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跳得很快，弱弱道：
“对不起。”
“你就当我在胡说吧。”
根本没看对方的反应，秦笙曼打开车门，默不作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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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想她们付出怎样的代价？”
耳畔响起凌峋在途中问她的这句话。
回到房间，秦笙曼站在原地，平静地看着满墙的照片，如同一只受伤的蝴蝶扑腾花翅。
她眼睫颤了颤。
在心里回答了这个问题。
想他们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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