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1教学
不知到底是哪里惹到他了，还是这位少爷就喜欢在他人面前显摆。秦笙曼后退一小步，丝毫不犹豫的拒绝，语调平直得不带一丝情感，比文七七还要冷郁。
“不用了，我自己练。”
她稀里糊涂走到六号射击位，就差把明晃晃的“离我远点”四个大字写在脸上。
凌峋懒洋洋直起身，看她能玩出什么幺蛾子。
六号射击位是b级靶，比刚才的靶子要小一圈。秦笙曼也没料想到给自己挖了个坑，无奈硬着头皮双手握住枪。
她咽了咽喉咙，心怦怦直跳。先是闭闭眼睛又睁开，调整好状态后再偷摸着来个深呼吸。
如此，反反复复。
凌峋在一旁，饶有兴趣环抱着双手，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大爷样。不过举枪、瞄准、射击三件轻而易举的事，硬在秦笙曼拖拉成四五分钟。
玩个射击玩成这幅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上战场赴死。
“砰！”
一声颤抖的枪响后，秦笙曼呼吸一窒，不可思议地看向结果。
这次居然中靶了，还是难度要高一些的b级靶！
可惜还没来得及庆祝，才发现中靶倒是没错，只是中的不是目标靶。
何止是脱靶，偏靶简直偏到了外太空。
不远处传来一声哂笑，不用猜也知道凌峋肯定一直盯着。甚至可能在等这一幕的发生，似乎就差机会脱口而出：“眼睛不用可以挖出来。”
秦笙曼练了数次却没有半点进步，如今反而是越练越回去。脱靶变偏靶，还被人无情嘲笑。纵然脾气再好，加上这燥热天气心里多少也有些不舒畅。
她静静朝对方所处方向看了一眼，满眼盼望着这位少爷能离开。真的搞不懂，他到底想干什么？如果是为羞辱她，也已经达到了目的。
这么跟尊雕像似的站着，直勾勾盯得人心里发慌，换谁都练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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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女孩朝这里瞥了一眼，凌峋意料之中地笑了笑。还以为多大能耐，果然还不是要靠眼神求助。
他缓缓走到六号射击位，问：“昨天我和袁杰的比赛打赌没？”
“或者说，你赌的谁赢？”
“没”秦笙曼支支吾吾答了一个字。实际上黄听问过这个问题，她当时回不知道，心里却猜的是一营长。
这点小表情自然瞒不过凌峋，他挑眉：“觉得袁杰会赢？他可不会这么耐着性子教你。”
话音刚落，男人连护耳器都没带，就来到她身后。高大的身形将秦笙曼彻底笼罩在怀里，从地面上看，两人的影子交融重叠在一起。
影子把他们划入有界限的范围。
他是蓄意逗弄猎物的恶狼，她是堕入恶狼圈禁的羔羊。
凌峋抬起女孩握枪的手，“手伸直。”
秦笙曼忽然被拽进怀里，对方结实灼热的胸膛贴在她薄弱的后背，甚至能够清晰地感受胸腔有力的心跳，男人独特好闻的清冽薄荷香将她整个人包裹。
震惊愣神之余，后脑勺被不轻不重地弹了下。
“注意力集中，想什么呢？”
“放，放开我。”秦笙曼想挣脱出去，可力量悬殊巨大，她被牢牢禁锢动弹不得。
教学而已，哪怕在旁边指导或者亲自演示都是好的。何必要做这么不妥当的举动。
像是察觉到女孩的想法，凌峋低头看着怀里娇小的人，圈住她后嗤笑道：“秦笙曼。”
“你觉得，冲你这学习速度。不这样教，要什么时候才能学会？”
“还是说考核的时候，打算当着所有人的面。考个0或者打到别人的靶子上，一鸣惊人？”
好一个一鸣惊人。
凌峋还是一贯地会用成语，一针见血，丝毫不给人留情面。
可这点倒是说的不假。
考核那天要是被抽查，当着全校师生、首长、总教官等人物面前，打出如此成绩。她估计能靠这个一战成名，载入西京大学的军训史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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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峋懒得跟她磨叽，语气低沉，开始认真起来。
他教的是手枪射击中的维弗尔式，对于新手而言很经典的射击姿势。
倒没什么其他过分的不当行为，秦笙曼本就挣脱不开，无奈之下只好认真听讲。不得不说，凌峋逻辑清晰，言简意赅，很快将她的缺点指出来。
“上身挺直，保持身体平稳。”
秦笙曼上身挺直。
“左手略微向下弯曲，右手伸直，肘关节锁定。”
秦笙曼左手向下弯曲，右手伸直。
“左脚向前踏出半步，脚尖朝着目标，重心下沉。”
秦笙曼乖乖照做。
教着教着，凌峋忽地被逗乐了。这小羊突然变得这么听话，说什么就做什么。
很容易激起人的劣根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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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巧单纯的女孩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的人看向自己的眼神早就变得晦涩不明，她小声寻问：“这样可以吗？”
“嗯。”听到近在咫尺的娇柔声音，犹如一片羽毛拂过心尖，凌峋喉结上下滚了滚。
晚霞如同画家打翻的颜料，将云层晕染成朵朵绚丽的花，风是飘动自由的画笔，将云吹成浮动肆意的丝带。
这样唯美的一幕下，凌峋包裹住女孩的手，带她扣动扳机寻找感觉。少女弹钢琴的手柔软细腻，算得上纤细修长。
可跟凌峋比起来，还是小巧。
秦笙曼一心全在射击上，忽地听见凌峋轻啧一声。
她不知道自己的姿势哪里出了问题，疑惑之余就听到头顶响起一句轻佻散漫的话。
“秦笙曼。”
“你这手，太小了。”
温热气息喷洒在后颈皮肤，酥酥麻麻得引得人止不住颤栗。
在少年宽大的手覆上来一瞬间，秦笙曼指尖一抖，连枪都差点没拿稳。凌峋帮她给枪上膛，低沉磁性的声音贴着耳侧。
“抖什么？”
“看前面。”
他和她一同扣动扳机。
“砰！”
很稳很干脆的一枪，结果自然是利落完美的十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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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感觉后，凌峋松开她，悠然往旁侧一站。
他微微昂首，漫不经心命令：“按我说的，自己来一遍。”
空阔的射击场内，凌峋的视线不动声色落在女孩身上，而对方专注看向手枪的准星。
秦笙曼大脑一片空白，手心出了些汗，耳边回想起凌峋刚才的教学指导。
她不再猛地扣动扳机，而是稳住呼吸有技巧性地射击。
“砰！”
没脱靶，没偏靶，b级，六环。
没借任何人的手，她自己的成果。
努力过后得到回报的一瞬间无疑是令人愉悦的，秦笙曼看着射击结果，发自内心地展开笑容。
“中个靶就能乐成这样？”
一旁传来冷嘲热讽的语调，犹如朝她泼了桶冷水。女孩反应过来，当即收起了笑容。随即抿抿唇，细声回道：“谢谢你。”
“怎么谢我？”
凌峋挑眉，“不如，还是像上次一样，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还是像上次一样，秦笙曼突然想起那天在檀禾庄园答应的事。一个是赔偿，一个是感谢。这么一说，她才认识凌峋不久，倒是“欠”了他不少“债”。
女孩完全处于被动无法反驳，她应了句“好”，只得说：
“我，我先回去了。”
女孩放下手枪，摘下护耳器，露出白皙的耳朵。
本来是很正常的一幕，落在凌峋眼里就成了小羊在卸装备。
“秦笙曼。”
他姿态懒散，笑得蔫儿坏，“笑起来好看，多笑笑。”
少女顿住脚步，红晕悄然爬上耳根处。分辨不出是哪种红，其实是别扭占了上风。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不自在。
凌峋眼神微暗，视线落到少女肉嘟嘟的耳垂上，粉嫩得如同春面桃花，勾得人心尖发痒。
他弯了弯唇角。
害羞的羊，第一次见。
还挺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