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对错
凌峋站得离秦笙曼很近,他长得很高,语气动作明明很轻松,甚至嘴角还带着丝丝笑意,却比所有的保镖还要具震慑力。
高大的影子笼罩着女孩,莫名有种无形的压迫感。
秦笙曼拦在肖景行前方,不知该如何是好。此刻她来不及思考为什么凌峋会是这家娱乐室的老板,更来不及震惊对方待人会如此狠戾。
她内心涌起大断情绪,却只能颤颤吐出来一句:
“可,可这不是他的错。”
很无力,很苍白。
但女孩纯澈的眼眸里因为恐惧而蓄满泪水,鼻尖通红,像一头受了委屈的温顺小羊,怎么看怎么楚楚可怜。
“对。”凌峋看得罕见眉眼缓和,浅笑了下,认可性地点点头。
附和:“这不是他的错。”
察觉到对方居然听进去了,秦笙曼发抖的心稍微缓下来。
却不知面前的少年何时微微弯下身子,神色阴沉,视线与她齐平。
两人气息万分逼近,那双阴森森到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睛紧盯着她。薄唇道出一句轻飘飘却渗人的话。
“可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秦笙曼顿时脸色煞白。
整个人定住一般,后背出了一层薄汗。像是接受了一个来自地狱审判者的死亡拷问。
他说的没错,她算这里的什么人?
连警察都管不了他,她凭什么在这里理论对与错?
秦笙曼恍惚,忽然想起一年多前,在警察局里那位局长对自己的鄙夷神情和他人的嘲讽挖苦。
她早应在过去就要明白这个“社会生存法则”
遇到一个比韩敏娜还要恐怖万倍、权势滔天的凌峋,这样的“道理”怎么就忘了?
是非对错,从来都掌握在有权有势之人手中。
公正,从来都是偏向金钱。
看到这一幕的贺西州,也起了身鸡皮疙瘩。虽然他很心疼这样无助漂亮的小可怜,无奈对方遇上的是个谁也不敢惹的恶魔。
只得稍地说一句:“害,峋哥别这么吓人家小姑娘。温柔点。”
凌峋转移视线,幽幽扫了贺西州一眼,那眼神不知是采纳还是怎的,总之对方立马噤声。
他淡笑着直起身子,思索一番后开口。
“这样吧,就折个左手。”
左手折了还有右手,右手留着能干活。
够温柔了吗?
保镖得到准确指令,当即从女孩手中强行拽走奄奄一息的肖景行,拿起一根粗棍,准备废掉他的左手。
秦笙曼哪里会是几个身强力壮保镖们的对手,她拼了命地想挣脱,却被高大保镖拦截去路。
“景行哥哥……”
“住手!快住手!”
秦笙曼崩溃地叫喊。
眼见看着对方的棍子就要狠狠砸到肖景行的左手关节处——
她急火攻心,忽然想起第一天进凌家大门时凌万阳曾经说过一句:“要是他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
秦笙曼攥紧拳头,愤恨通红的眼睛死死看着凌峋,随即嘶哑着喉咙大声呐喊:
“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凌叔叔!!”
一瞬间,全场寂静无声。
所有人都在震惊,刚刚只会讲道理或哭泣的小女孩竟敢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凌少,还威胁他…
不要命了?
-
“等等。”
凌峋一抬手,举起棍子的保镖当即停下。
他耐人寻味地看着眼前的女孩。
面容清秀,脸上早已布满斑驳的泪水,眼睛布满惊恐、警惕、不屈等万般情绪杂糅。不像初见时般素白无趣,反而是浑身充满着色彩。
如同一只毫无反抗之力的小羊羔被恶狼逼到悬崖边上,把积攒的压抑与愤怒全都发泄出来。
骇人得很。
只是,这只蠢羊或许还不清楚。
凌万阳就他一个亲生儿子,就算真进去了也只会请高级律师团保出来。何况他做什么事情从来不考虑任何人的感受,包括她口中的那个老东西。
想到这里,凌峋眯起眸子,不由得沉思。
他很想看看,如果秦笙曼得到这样的真相,这双眼睛还会不会那么倔强?
啧。
这可比第一天见她的时候有意思多了。
“抱歉。”
“别那么激动。”
凌峋轻笑着,有些无辜。
秦笙曼被盯得发麻,浑然不知对方内心真实想法。
听到这话,她愣了片刻。
果然。
凌峋再怎么说,也才成年不久。虽然行为恶劣,总归对自己的父亲还是会有敬畏之心。
-
“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你们走吧。”
秦笙曼不敢作答。
见到保镖们让开路,她生怕他会反悔,下一句变成还不滚那就左右手都折了。
她匆匆搀扶着昏迷的肖景行,离开包厢,消失在众人视野。
-
虽然看着还没来得及互相认识的美人扶着别的男人离去,贺西州十分悲痛。
但此刻他更惊讶的是凌峋居然真的因为这么句话放过了那个男的。
峋哥怎么可能会在意凌叔叔的管教,毕竟谁都管不住这样的疯批。哎不对,那小美人和凌叔叔又是什么关系?
“峋哥,你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当然。”
听到这个回答,贺西州,保镖们以及隐在角落一言不发的江墨纷纷震惊,这不像凌峋的行事风格。
正当众人诧异之际,凌峋注视着门口,眼底含着冰冷的笑意。
“当然”后面暗暗接了三个字——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