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物是人非,欲语泪先留
前情提要:安庆国质子小小年纪,远离故土,南瑶周遭的一切都让他感到分外的陌生,饮食上的习惯尚可忍耐,但心底的落寞,又有谁能知晓
秦玄渊一
清晨初醒,日光自窗而入,亮而不暖也,整衣襟,微缓神,炉火起,而室内初暖,炉上瓷壶煮茶,幽香已起,突心有兴致,少年起身着雪白狐裘,出道闲游,于远处见一人影,心中生奇,故上前问之:“不知是哪位公子于此?”
丌槭一
初来乍到,伶俜立于琼轩瑶砌之中,倒有几分癯仙之姿,闻身后有人语,不自觉将手中珠串捏紧了些,垂下眸子,毕恭毕敬的转身行礼。
“在下安庆国质子,丌槭,见过大人,若是打扰了大人雅兴,在下这就离去。”
发丝垂落,不敢抬头看那眼前的贵人一眼,母妃曾交代“非礼勿视,非义勿听,非命勿动。”低眉顺眼,怕冲撞了宫中贵人
秦玄渊二
听人言语,再望其人略微握紧的手,不由笑了笑,躬身行上一礼,言道:“公子,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在下姓秦名玄渊,先父秦王侯”略微顿了顿,“贸然出言,还望没有惊扰到公子。”突然想起屋中炉上还煮有一壶茶“公子如若不嫌,不妨与在下入院中饮茶,也算是在下赔个不是,可否?”
丌槭二
仔细打量着眼前笑着的公子,心中细细搜罗着关系“秦王候”的记忆,不动声色的手指一松将珠串滑入宽大的广袖,发出一串璁珑之音。
火旻正好,心知肚明这是客套的话,稍稍缓和,却还是端着一份疏离,慭慭然又回敬一礼,心中阙疑着,却开口言。
“多谢秦公子,那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风吹岑蔚,朝面前的公子报以微笑,常言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思量片刻,主动上前把袂,曰。
“不算打扰,秦公子心胸旷瀁,在下不胜感激。”
秦玄渊三
笑着摆了摆手,随口言道:“公子不必说些客套话,自身的品行在下知晓”说着想来时路走去“公子还请随我来。”
不多时,行至院口,微躬身行礼:“公子请入屋中一叙”
行入屋中,褪去狐裘,少年坐于椅上,倒上两杯清茶,一杯递给对方,端起另一杯轻抿一口。
“关于先父,公子不用思虑太多,一个已逝之人也做不了什么事,此次不过是无聊想寻一人谈天。”
丌槭三
面色稍缓,接过茶盏,见盏中一叶茶尖,上下沉浮,其貌夷粹,心情稍轻松些许,翻过碗盖垫于茶盏下,轻轻吹去浮沫白烟,递于嘴边,轻抿一口,略微失神。
许是这味道有些陌生,却闻出了熟悉的一抹清香,垂眸一瞥茶中涟漪,放下茶碗,既不谈沉重之事,只闲谈,便笑着放下茶盏,赞道。
“九重阍后,茶味也不同,比安庆国……”
略一顿,想到对方乃是秦王侯之子,此话不妥,收回话头,匆忙改口。
“比故乡的茶叶还香些。”
说罢,欲盖弥彰的端起茶盏,低头又抿了一口茶,眼神在广袖遮掩下闪过一丝暗憯。
复搁下茶盏,笑曰。
“许是将才劬中昏了头,所言失礼之处,公子不要在意。”
秦玄渊四
略微摆摆手“无妨,此间只有你我二人,不必忧虑太多,随心而言便可。”
再饮一口茶,仰面望着窗外,口中喃喃道:“平日无甚注意,对是何茶叶也不了解,只知先父在世之时常放于书房之中的,平时他也不甚喝,如今已然逝去,倒是被我日日拿来煮泡”略微有些还神“公子喜欢,过会儿送公子两罐便是。”
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又提壶倒了一杯“先父在世时曾说,我喝茶如那牛嚼牡丹般不知其味,如今倒是知道些了”定了定神“罢了罢了,不谈那些往事了,公子在此还住着舒适否?”
丌槭四
“劳秦公子挂念。”
只一句,便点到为止,素来信些佛道,知不可胡言,却也不愿叫人看了笑话,便就此止住话头。也是,离了故国,说好过那便太假了些,慈鸦画像久挂床头,每每瞧见,心中骇遽思念交杂,自知疵衅,叫人苦涩。
对面语气着实带着关切,却也不想叫人寒了心,思索片刻,开口补话。
“不过在下初来乍到,并不知晓宫中乐趣,不过见秦公子红光满面丰神俊朗,想必宫中是紫气养人的,如此一来,在下在宫中也没有隔阂的。”
一手抚上温热的茶盏,清风徐来,倒显得在眼中素来沉重的宫中澹荡起来,微微释然,笑曰。
“许是我一直以来杞人忧天吧……”
秦玄渊五
这宫中自是还不错,像我等人平日大多在教苑活动,倒也没太多顾虑”
望着窗外风景,又饮尽两杯茶水,提壶去倒时,壶中已然无了,起身向人行上一礼“公子,稍等片刻”
自书房取上两罐茶叶,再回屋中,将茶叶递给公子,言道“壶中茶已尽,在下便不久留公子了,这两壶茶叶全当为叨扰公子赔个不是,还请收下。”
将其人送行至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