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响啊，很响啊

    对于那些落草为寇的萨卡兹雇佣兵来说，卡兹戴尔东北的边境处遍布着的山林，就是个天然的避难所。

    考虑到卡兹戴尔的东北方向最近的国家就是乌萨斯，再加上仅有的20地形和必经之路都在各种雇佣兵们的把控之中，很少有来自卡兹戴尔或者经过这片战乱之地的商队会走这个方向。

    少数敢穿过这片地方的商队基本上都准备充分，他们要么有能保护人和货安然穿过死亡公路（？）的好手，要么事先准备好了破财消灾，或者在有人被扣押成人质之后火急火燎地筹集赎金。

    如果是那些居然敢前往乌萨斯边境的蠢货，那也不是不行……

    毕竟虽然都是一无所有的穷鬼，但是那些人都可以留下来，比其余愚蠢的同伴先一步回归这片大地，去往他们梦中的美好天堂。

    从未能真正履行一个国家职责的卡兹戴尔政府曾经考虑过，动用官方力量来处理这永远无法平息的动乱。

    但是一直盘踞在山林里的雇佣兵们早已对这附近的地形烂熟于心，每一次反扫荡都是主场作战的优势显而易见。再加上萨卡兹在一万多年来不断地在被外力屠戮和洗劫，接下来还马上迎来了女王和王兄持续拉锯了接近10年的血腥内战，本该不算难得剿匪工作反而成了永远无法触及的迷梦。

    哥伦比亚的咖啡，拉特兰的甜点，炎国的名贵茶叶，这些奢侈品都在卡兹戴尔的雇佣兵之间，成了互相炫耀的资本，和度过恶战之后的日用品。

    活捉的商队成员还能成为额外的收入来源，当然了倘若赎金没能按时交付，那也不需要了，甚至不用当棺材本。

    啊~那段时间注定是萨卡兹雇佣兵们最美好的时光。

    因为他们再也不可能重温了。

    有看不下去这所作所为的新玩家悍然插手进来，将原本盘踞这里的地主也按死在了他们自己曾经寻欢作乐完之后抛弃的尸坑中。

    部署火力小组来趁着夜色把雇佣兵们一锅端，只是地平线防务能做到的最微不足道的事。

    尽管由于航程等原因，大部队没法顺利施展开来，但是米17等大载重量的直升机，还是给在边境活动的vdv们送来了包着铁壳子的大礼包——2辆bmp-2m步兵战车和一辆……zsu-23-4自行防空炮。

    或者说石勒喀。

    这玩意那锅盖一样的雷达或许不堪大用，但是在苏联侵阿之中，她还被苏军士兵发现了另一个用途：

    用来扫射在山上居高临下打埋伏的游击队。

    萨卡兹雇佣兵们当然不甘心就这么让出自己赖以为生的风水宝地，虽然假如他们知晓在乌萨斯发生过什么的话，可能会再三衡量一下这么做是否理智。

    趁着月黑风高时，组织起规模最大的精兵强将的雇佣兵们骑着驮兽，挥舞着抢来的万国牌武器，声势浩大地冲向那群“萨科塔”们搭建的宿营地，意图狠狠捞一波反击的胜利果实。

    然而，他们没想到即便是这样，自己要直面的并不是在睡梦中被慌忙吓醒，双腿发软的阔佬们，而是烈度丝毫不减的猛烈弹雨糊脸。

    子弹和炮弹、榴弹和……反坦克导弹？一起往脸上没命地砸，偶尔甚至还有在空中直接对着地面炸开的炮弹，把亡命之徒们都吓得丢了魂，拖着伤残之躯和累累尸体逃出了杀戮区域。

    这还不是最终的结果，身陷困境的萨卡兹雇佣兵们理解不了什么叫制空权和信息化战争，于是，在他们费尽心思把残余人马收拢到山区之间重新集结时，几架苏30mkk突然带着重磅无制导航弹不期而至。

    一连串巨响过后，没有一个完好无损的生灵得以走出满是血腥和硫磺味的盆地。

    打跑了盘踞山路的雇佣兵之后，地平线防务确实如同别人预料的那样，在这里又一次鹊巢鸠占了下来。

    hesco防爆墙和移动拖车几乎是故技重施一般，在卡兹戴尔边境建立起了一个跟最初的矿场一样的前线fob，当天晚上，米17编队就送来了新的部队和物资，替换走已经在这里高了一天一夜破坏的火力小组们。

    不过萨卡兹们的动向倒是出乎邵楚鑫的预料，既没有特蕾西娅的忠诚分子的严正交涉，也没有特雷西斯的忠实拥趸的千里奔袭，对他们的存在最执着的，依然是那些一开始被暴力驱逐的三教九流们。

    尽管在一开始，这帮劫掠成性的老油条以为既然这群阔佬住下来不走了，那应该总能想办法捞点油水吧？

    当他们又一次趁着夜色想当然地突然发起冲锋时，结果确实如计划前的那样满载而归：

    拖着曳光弹轨迹的弹头和稀碎弹片塞满了雇佣兵和驮兽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满载是达到了，人没归。

    到这份上，萨卡兹雇佣兵们要是还不知道在乌萨斯和卡西米尔的传言到底是不是真的，那就未免迟钝得很恐怖了。

    情报积累与汇总，让他们对对方火力终于有了初步的认知，就算是教宗的铳骑亲自前来，恐怕也只能在这里坚持上几回合，就同样落得被曳光弹和反坦克导弹撕碎的结局。

    对于这群新来的、吵闹的、残忍无情的新来客，萨卡兹们并不怎么仇恨，毕竟每天都在大批量地死人。

    他们的厌恶来源于，多年来他们早已对这里的山岳河流，道路指向等了如指掌，如今一切都被突然窜出来的地平线防务打破了他们平静而美好的生活。

    在他们眼中，地平线防务不过是一个从乌萨斯那边因为贪心而跑过来的、武力超群、科技先进、脾气暴躁的新的阔佬家族而已。

    他们已经再也没有心思也没有胆量去招惹这头狮子，只能站在那由无数尸骸和弹坑界定的射击区域意外远远地视奸。

    往日里一盘散沙的雇佣兵们罕见地团结了起来，尽管已经无能为力，但是如今所有人都被暴打过而元气尽失的现在，不管是发迹还是毁灭，都将会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程度。

    滋生的仇恨也吸引了不少国家和势力对于这奇怪的执着的关注，特别是某个这片大地的新兴国家，他们对于高科技的关注超乎其余所有人。

    他们张贴着高额的委托，只求雇佣兵们能回收或者窃取一些有价值的制品，不管是日用品还是高科技电子产品，技术含量越丰富，赏金的数额也越高。

    见钱眼开的雇佣兵们自然不会拒绝额外的资金来源，只不过到了眼下这个十死无生的境地该如何保全自己然后发财，成了另一个亟待解决的无解难题。

    而远在新艾菲拉的决策层也不满足以仅仅只是被动防御，他们集体信奉“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这个社会上的铁律。当空中侦察发现大量雇佣兵集体搬迁到离这里有段距离的一座丘陵上，奔着老死不相往来的态度隔空对望时，一群糙大兵们意识到，又一个一鸣惊人的机会来了。

    于是乎，运输直升机队再次来到了这个改叫赫尔海姆的哨站。工兵营来了。萨卡兹难民……矿工也来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中，征召过来的能干活的萨卡兹矿工们开始按要求挖掘地道，陆战队和vdv工兵则随后跟进，不断地架设坑道照明和支撑结构，和埋设tnt与线缆的坑位。当所有人撤回安全距离以外的fob里时，超过20吨tnt已经取代了原本的土石填充了整个丘陵的内部。

    萨卡兹矿工们乖乖按照大兵哥们的指示找掩体躲起来，他们清楚自己的老板们这是憋了波大的，但是不知道具体到底有多大。

    所有士兵们也进入了战斗位置，将自己的身体死死藏在沙袋墙和混凝土墙壁后面，等待着那惊天动地的一刻的到来。

    雇佣兵们还在议论着下一步的计划，就在这时，其中一人突然感觉得到地面下传来了微微震动，紧接着迅速演变成地面破裂而且还在快速扩张。

    接着，树石和花草也在一股突如其来的巨力影响下绷断了根茎，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一起拍在了土里。

    顷刻间，天崩地裂的巨响和世界末日般的呼啸声回荡在整个边境山林之中，那个啸聚山林的丘陵变得如同一床蓬松的被子，从上至下迸发出一串串冲天而起的烟雾和火光，巨大的冲击力将整个山坡彻底拔地而飞，此情此景说是火山爆发的即景都不为过。

    爆炸过后，整个丘陵完全消失了，目睹这一幕的萨卡兹人们已经彻底呆了，而走出掩体的士兵们则山呼海啸一般地欢呼起来。

    写给新艾菲拉的行动后报告之中，苏北一时间想起了个老梗，加上了这么一句：

    响啊，很响啊。

    这玩烂梗一般的废话不知为何，居然被奇迹般的保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