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何为自由？为天地？为人心？为所求？为所向往！
张大壮就这样拖着张天铭拉着竹篓走在最前面，张天免拉着竹篓身旁跟着张彩蝶走在后面。
仲夏的夜晚不再像白天，热浪褪去，伴随着凉爽的晚风，轻抚着衣角。
蛐蛐叫着，村里时不时听到些许声响。
有小孩叫喊的声音，母亲叫着孩子吃饭。
快要走到家门时，张天免忽然对一旁跟着的小妹张彩蝶道。
“天铭明天是不是就要通神了。”
回答张天免的不是张彩蝶而是张大壮肩膀上的张天铭。
“二哥，你就放心吧，明天我一定会一鸣惊人的，到时候我就让我们一家人都过上好日子，你和大壮哥再也不用上天了。”
“到时候给姐姐买很多很多的衣服，给爹娘和隆奶奶买很多很多的肉，然后我们就搬到大哥家旁边，这样我就能每天和家宝玩了。”
张天免听到小弟的梦想笑了一笑，“哈哈！好那二哥就等着我们家天铭给我们带来好消息。”
张大壮憨厚的笑着，似乎他觉得张天铭说的事情很不错。
一旁的小妹张彩蝶也跟着笑了起来一家人就这样高高兴兴的回到了家。
门口一个老妪坐在门口嘴里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
整个人萎靡不振，像是大限将至般，眼神中灰蒙蒙一片。
此刻家里张汉正端着一杯酒在桌上小憩。
见到众人到家后，自己两个孩子没什么大碍，张汉也就松了口气。
“来天免，大壮坐下来吃饭吧。”
抽着旱烟的聋奶奶也走了过来，脚步虚浮，像是没了主心骨，下一秒就要摔倒般。
张天免，早就见怪不怪了，好像是自打自己计事起聋奶奶就是这样的状态。
以前见聋奶奶这样张天免还想要扶来着。
但是被聋奶奶用烟杆狠狠的敲了敲头后，张天免这才这知道这个老太的脾气很不好。
聋奶奶不爱说话，自顾自的抽着旱烟。
张彩蝶帮着母亲王芳把菜端了上来。
多是绿叶菜，也都是些不知名的野菜。
家里看样子是真的快揭不开锅了，要不然张天免也不会和张大壮冒险去上天了。
要知道，上天对于村里人来说是很危险的，别看张天免他们回来时只是被划出了几个伤口。
但是这也是说今天运气好罢了。
划出伤口只是最小的代价，要是一不小心失足丧命也是常有的事。
所以村里人不是特别困难几乎不会去上天的，在家里种点粮食勉强还是能过日的。
但是今年很是不景气，田里种的粮食却不知被什么虫子一夜之间毁坏大半。
迫不得已村里有汉子的人家不得不重操旧业。
好在也是有一份能够养家糊口的收入，不至于让人活活饿死。
张天免对着家里人安慰道，“爹娘等我明天和大壮去城里把，矛竹给买了我们就有钱买粮食了。”
吃野菜的滋味确实不好受。
“不急不急，家里还有的吃，你先和大壮把身体恢复了再去也不迟。”
王芳心疼的看着两个孩子。
张大壮，傻笑着夹了一筷子菜递给王芳。
他不善于言辞，但是却在用行动来表达来传递。
张大壮是聋奶奶早些年捡到了，当时捡到时这个孩子不哭不闹被丢在竹林中，要不是聋奶奶恰好路过，或许早就死了。
聋奶奶也是可怜早年丈夫死掉他一个人抚养一个儿子长大，之后孩子长大，因为上天时不小心跌倒，被竹叶活生生的大卸八块，最后死了也凑不出个全尸。
只留下一个年迈的老母亲，好在邻居张汉一家看不下去老人一个人过，索性就一起过。
不过就是多双筷子多个碗的事。
早年张汉也算的上是村里有名的手，但是一次不小心从竹上摔了下来，好在人无大碍。
被割掉了一条腿，被同行的人给及时抢救了过来。
但是此后也就再也不能上竹了。
那段时间张天免记得很清楚家里的日子很是难过，自己当时十多岁，没有办法上竹，一个人离家出走在城里靠偷盗为生，靠偷来的钱寄给家里。
这才让几岁的妹妹以及张大壮没有被饿死的命。
至于大哥，张天限，因为是入赘到城里大户人家许府的缘故，时不时也会给家里寄点钱财。
要不然光靠张天免一个人偷的那点钱还不至于养活一家几口人的嘴，更别说还有这个天生就比别人还能吃的张大壮。
在城里偷盗的那几年是张天免最难熬的一段时间。
好在最后自己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接起父亲的旧活这才让一家子再次活了过来。
“天铭吃完饭后你就早些去休息吧，明早就要通神测试了，不要紧张。”
张天免摇了摇思绪满天飞的脑袋，一脸宠溺的看着自己这个小弟。
“二哥能为你做的不多，全都得看你自己的造化，二哥唯一能做的也就是不让你走二哥的老路。”张天免在心里感叹着。
“哥哥你放心吧。”张天铭给了张天免一个放心的眼神。
张天免被孩子认真的表情给逗笑了，鼻涕都擦不干净的年纪竟然能这么认真。
一家人吃过饭后就回去休息了。
“大壮你在想什么呢？”
张天免独自一人来到后院，此刻的张大壮正坐着先前聋奶奶躺的那张摇椅。
望着看不到头的矛竹，漆黑的眼睛瞪得滚圆。
表情是那么的认真，没有人在时张大壮收起来憨笑，但是这副认真的表情依旧让人觉得很憨。
王浔端来一根竹子编制的板凳，坐在张大壮身侧。
同张大壮一同望去。
“天免哥，你说我们究竟是不是自由的？”
张天免被张大壮的话给震惊了，平时大字不识的张大壮竟然能问出这样高深的问题，“不是？大壮自由这个词你是哪里听说的？”
张大壮想都没想就说出了一个名字，“张读文那天在清白河说的，什么我们究竟是不是自由，还有什么自命不凡，却输于天。”
张读文是村里张夫子的儿子，今年年过21比张天免还要大一岁。
因为受其父亲的影响，平时就爱看书，说点奇奇怪怪的话，问点神不叨叨的问题。
起先张天免还不烦他，后来，一直问些奇怪的话，把张天免直接问烦了。
好几次险些出手打他。
张读文总是用“君子动口不动手”来说教。
所以说到张读文张天免就一肚子气。
“你别一天听张读文那小子乱说。”
张天免警告了一句，说真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