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耶律章奴和宿元景
杜老大如今已经是资深演员了,同样是演员,自然能发现仆散太峪不太明显的放水行为。
王烨则是靠作弊,眼力足够,有些事情是能看到的,比如仆散太峪的那一枪,看上去力道十足,刚猛迅捷,但是只是看上去罢了。
而且还可以通过情绪感知辅助判断,毕竟王烨眼中的完颜阿骨打没有战胜强敌的畅快,反而是有些伤感的~
“如果这仆散太峪是用命给完颜阿骨打做垫脚石,虽然谋略简单了些,但是效果会很好。”万俟卨道。
“想做到可并不简单,仆散太峪跟完颜阿骨打的仇怨知道的人很多,而且仆散部落虽然不是完颜部落之外最大的,但是也不算小,所以能让仆散太峪甘愿赴死才是最难的~”许贯忠摇头道。
许贯忠来了之后又没有闲着,收集信息的时候,很多时候,并不知道是不是能用的到,只这几十个部落的大略情况,打听起来就颇为费时费力。
“无论如何,今天这立国算是成了,只要完颜阿骨打能挡住辽国的这一次征剿,这些女真部落自然愿意跟着完颜阿骨打,然后成为金国的一部分。”王烨道。
人总是会追随胜利者的,因为这样的收益可能最大,而风险最小。就像梁山,也是百战百胜之后,才能吸引那么多百姓追随的。
王烨不是没想过阻挡女真崛起,后来放弃了,因为女真崛起简直就是必然,一个族群,长期受压迫,就是没有完颜阿骨打,也会有其他的英雄人物,统领女真成事的。
关键是辽国、大宋、西夏,都不够强。
王烨的嘴大概是开过光的,不速之客总是一波接着一波的。
只见一骑突然闯入看台,然后快步走到完颜阿骨打身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王烨、许贯忠等人都是竖起了耳朵听,但是许贯忠是听不到,王烨是听不懂,所以相视一眼,都有些无奈。
好在,很快事情就弄清楚了。
耶律章奴来了。
“耶律章奴,字特末衍,父查剌,养高不仕。出名的敏善谈论,大安中,补牌印郎君。乾统元年,累迁右中丞,兼领牌印宿直事。六年,以直宿不谨,降知内客省事。天庆三年年,也就是去年年底,授东北路统军副使。”许贯忠解释道。
万俟卨看了眼许贯忠,也是不服不行,要不说人家是第一军师,就这天下人物,能记得这般清楚,就真的很难得。
“也就是这次征讨女真,很可能他就是领兵的其中一员。”王烨道。
实在是记不清达鲁古城之战之中,作为配角的辽国一方,领兵人物到底是谁了。
“大概是副帅或者监军,他姓耶律还是天祚帝近臣,而领兵的元帅应该是耶律斡里朵或者萧乙薛,前者是如今的北院部族军统帅,后者是如今的殿前副点检。”许贯忠道。
“如今辽国领兵,不是姓萧、就是耶律,这般情况,恐怕埋没了真好汉。”万俟卨道。
“也不知道这耶律章奴到底是何等人物~”
不过很快就见到了。
身长七尺,英俊洒脱,仪表堂堂,风度翩翩~
关键是气质胆色也极佳,仅仅两名侍卫,就来到这般地方。
再对比王烨这种身后站着数百人的选手,不得不佩服,人家最起码胆量是有的。
只是这个有胆色的人,办的是就让王烨不是很喜欢了,上来就挑事~
“见过梁山安东都护府王烨大都督。”耶律章奴叉手一礼。
“耶律将军弄错了,我家都督姓王名伦,却是与王烨无关。”万俟卨忙道。
“哦,那便是我弄错了,勿怪勿怪~”耶律章奴歉然道。
王烨给人家女真报的名字就是王伦,结果这一句王烨弄得事情挺尴尬的,也不知道完颜阿骨打是不是知道这中间的弯弯绕绕。
毕竟只是王烨只要还在大宋混,王伦的名字就不能轻易改了,这是给大宋朝廷,也是给官家留的台阶。
王烨现在没有现在就正面刚一波大宋的打算,也没了弃了梁山、徂徕山这些地方的打算,所以这般掩耳盗铃是最合适的,朝廷和梁山都体面。
不然不说梅花韩氏,就是王家,那也是数代为官,名门之后落草为寇,不好听啊。
“既然弄错了,还是给完颜国主见礼的好,我们不过是观礼的客人,可是不好喧宾夺主的。”许贯忠笑道。
你这观音庙里面拜财神,也不合适不是,这还把人家正主给晾着,挑事的也太明显了,但是还好像还真的有用。
耶律章奴倒是没有直接去给完颜阿骨打见礼,而是看向王烨问道:“王都督此来为何?若是为了战马,我辽国也有的~”
耶律章奴的话声音不高不低,足够附近的女真人听到,又不会听的太轻。
许贯忠心念电转,自家主公不是个口舌便给的,可是自己回答多了是不是也不合适?这话听着像示弱,可真的是包藏祸心啊~
“非是为了战马,我梁山战马多是从战场上缴获,毕竟那样不用给钱。不给钱拿东西多了,就不喜欢拿钱买东西了~”王烨道。
耶律章奴面色微变,只是不待耶律章奴说话,王烨继续道:
“辽国从女真部族拿东西也不喜欢付钱,皮草、东珠、海东青,压迫过甚,乃有完颜大王今日之壮举。而我梁山,也多是穷困无依百姓上山落草,感同身受,所以才有我们梁山今日一行。”
“公道自在人心,此行不过是求个心安罢了~”
一番话连消带打的,瞬间就跟女真兄弟亲近了,不管话说的怎么样,道理是让人不好辩驳的,在装或者说站在道德高点这事上,王烨还是大概会的。
心中多少算计、想法不提,最起码场面上,我梁山就是为了世间公道,来帮女真的。
“王都督之情谊,我女真上下铭记于心。”完颜阿骨打说道。
算是给王烨这番话定了性。
此处到底是女真立国的仪式,虽说如今仪式已经大概完了,不过耶律章奴也不是为了破坏人家立国来的,毕竟还是要战场上见分晓的。
所以王烨终于可以轻松的看戏了。
耶律章奴转身,面对完颜阿骨打这个新鲜出炉的皇帝,就没那么客气了,只说完颜阿骨打忘恩负义,如果不是辽国天祚帝仁慈,当初因为不跳舞就已经被杀了~
ps:辽天庆二年(1112年)春,辽天祚帝往混同江钓鱼,驻跸春捺钵(今吉林大安月亮泡一带),境外生女真酋长在千里以内者,依旧例均要前来朝觐。
适逢“头鱼宴”,酒至尽头,天祚帝凭临殿前栏杆,命诸位酋长依次起舞;独有阿骨打推辞说不会跳舞。再三劝谕之,始终不肯听从。
天祚帝生气地对萧奉先说:“阿骨打意气豪迈,顾盼之间不同于常人,可以借口边境事务诛杀他。否则,必定会留下后患。”
萧奉先不敢答应,就说:“他是一个粗人,不懂什么礼义,况且又没犯什么大罪,我们无故杀他,会造成极坏的影响,打击女真诸部向化的热情。若阿骨打胆敢叛逆,他那蕞尔小国能有什么作为呢?”
天祚帝这才作罢。
只能说天祚帝虽然看上去不靠谱,最起码在对完颜阿骨打的判断丧,很准~
女真则说辽国欺人太甚,银牌使者索取无度不说,还要酋长妻妾作陪~
其中种种,倒是让王烨一行吃瓜群众,八卦之心得到了满足~
大半个时辰过去,耶律章奴到底是客场作战,口干舌燥的也没人管口水,就打算告辞离去了。
只是走之前,本着闲着也是闲着的原则,最后又问了王烨一句,“梁山真要与我大辽为敌?”
“咱们本来也算不上朋友吧~”王烨道。
“如此章奴明白了,只是希望他日若是梁山精锐损失惨重,都督还能这般随意~”
“嗯~”王烨点点头,面带微笑。
这本来就是没有关系的两个势力,怎么就整的俺跟犯了多大错误似的。
耶律章奴走了,然后就是女真部落的狂欢。
无论哪个地方,遇到大事吃一顿好的,总是通用的庆祝方式。
而耶律章奴灰溜溜的离开,也让整个营地的氛围达到了高潮。
不是女真人,是很难理解耶律章奴这种身份的人,对女真来说意味着什么?
那是真正的大人物,原本予取予夺的大人物,而如今就这么走了,连口水都没喝到~
“兄长,他是来刺探军情?”刘琦问道,想了半天没想明白耶律章奴来的意义,如果只是恐吓梁山,那不是有些儿戏了~
“我认为是,给咱们添堵只是捎带脚的事情,主要应该是来刺探军情的,有个使节的名号,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看到他们想看的大部分信息。”王烨道。
大部分使节都是兼职的间谍,本来出使的一项任务就是打探虚实,这种事情无可厚非。
“辽国人多势众,兵多将广,多年来在军事上一直压着大宋一头,而且百年无大战,恐怕骄横之心不是一个耶律章奴看一眼就能改的。”万俟卨道。
“骄横之心自然有,但是恐怕不会太多,就是看不上女真,他也要对梁山给出足够的尊重。”许贯忠道。
不是吹牛,只是单纯的陈述事实。
王烨一路千余里来到兴庆府,很难说一路辽国尸骨之中,有没有北院部族军,梁山大军的强大是用高丽的尸骨证明过的,那是所有人必须要尊重的战绩。
甚至说耶律章奴这般给王烨添堵,是不是就有这方面的因素。
“感谢梁山来兄弟,俺不会说话,敬王都督一杯~”完颜宗雄举杯道。
完颜宗雄本名谋良虎,是完颜阿骨打的侄子,完颜乌雅束长子。宗室大将,自幼善谈辩,多智略,孝敬谦谨~
所以这不会说话的说辞,听听就好~
喝酒吗,意思到了就成,倒是也不需要多少言辞。
何况王烨虽然不擅长应酬,但是也不至于说内向,而且万俟卨,许贯忠包括青涩的刘琦,则都是场面人,所以这觥筹交错的氛围倒是热闹~
··· ···
王烨在喝酒,济州岛上宗泽也在领着一群人喝酒,开城则是萧嘉穗领着一群人喝酒~
梁山上闻焕章也在喝酒~
闻焕章觉得王烨去了东北也挺好的,不然不在梁山过年的,而是去陪着宗泽,或者是开城陪着赵鼎他们的话,还让人有些小情绪~
咳咳~
酒喝多了,人就有点思维发散,理解一下。
“时迁兄弟呢?”袁朗问道,一群人喝酒喝的火热,但是袁朗是个讲义气的,记挂着喝酒喝到一半,匆忙离席的时迁。
“有个故人来,时迁兄弟要去查探一下。”闻焕章大着舌头说道。
“既然提前知晓,怎的还要时迁兄弟亲去查探?”李懹好奇道。
如今的时迁,可没有谁还能心平气和的小瞧于他,自打技能树点歪之后,这真的是~
要知道那可是检验王烨安保工作的试金石。
关键是这人吧,跟许贯忠走的近,对王烨又甚是~嗯~虔诚,是的,这是个把王烨当神仙崇拜的鼓上蚤。
从张叔夜到济州的两任知州,可都是说弄死就弄死了,至于大家不知道的有哪些,就不好说了~
能刺杀知州,还能弄不死其他人?
所以需要时迁亲自出动的事情,自然就让李懹比较上心。
“来的是朝廷的宿元景,官拜殿前太尉。”闻焕章说道,这事保密不保密的都不重要。
“这人倒是听说过,乃是官家心腹,为人宽厚,驭下有恩,是朝廷中难得的忠良之辈。”乔道清道,原本在东京打探各种消息,自然就有这种大官的信息。
燕青如今留在了东京主持种种事宜,乔道清则是回了梁山,许多事情,总是要当面做个汇报的。
“乔先生说的是,只是他此番来,恐怕与他是不是宽厚无关,而是因为当年读书,我们曾经同窗,倒是有一段缘分。”
闻焕章道,当年教书安仁村,可是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