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山东没什么,但是招远麻烦!
看着头领属性面板,然后还有武备、资源等界面,可以作为安排事情的参考。
比如看看各地粮草,大致还充足。
再看武备,济州岛和梁山两个生产基地,基本上还是可以保证梁山的大略发展需要的。
整体无事,王烨要想的就是国家大事了。
理论上讲是真正的国家大事!
对大宋或者对高丽是大事。
那就是梁山下一步的战略进攻方向。
山东?
还是高丽?
王烨原本是想把事情缓着来做的,对王烨来说,种田的快乐是超过打仗的。
看着自家兵马越来越多,盔甲武器愈发齐全;
增加的每一项新物品,把树木变成家具,兽皮变成皮甲,开垦良田,百姓生活越来越好,赤贫的家庭从一无所有,到小有身家。
点点滴滴的变化,都让王烨欣喜。
但是打仗就不一样了。
打仗没有经验值,也看不到兵种升级,但是每一个阵亡的战士总有一个家庭的悲剧,死了的那个他总是别人的儿子或者丈夫或者父亲。
所以王烨不喜欢打仗。
他宁愿去开荒~
但是这款人生大型rpg游戏,并不是王烨能真正意义上的做主的。
哪怕梁山王烨一言九鼎,家庭地位极高,但是不代表他能为所欲为。
甚至有些时候,有些决定,都不是王烨能控制的。
这里面有个概念,叫集体意志。
接近百万人的集体,王烨的意志严格来说不是集体的意志,而是集体的意志会严重影响到王烨的判断和抉择。
也就是被推着走。
比如王烨一直想的是精兵战略,三五万兵马就是很大一股军事力量了,但是王烨还是扩了军。
梁山一直以来在强化战斗序列人员的地位,从军饷待遇,到社会地位的宣贯,经济利益的输出等等,在全方位的扭转“好男不当兵”的尴尬局面。
只是,似乎有些过了头了。
梁山百万百姓主要来自于哪些人,来自真正意义上的无产赤贫阶级以及经历过流离失所,朝不保夕逃亡生活的灾民。
他们对力量的认知和渴望,是和王烨这个曾经在法制社会生活的人不一样的。
武力可以保障他们现有的,可怜的一点家财不再得而复失,就像护着自己唯一骨头的流浪的狗,他们会极度好战甚至说极度危险。
所以他们会主动让自家子弟去参军,除了对王烨或者说梁山政权的信任之外,也是保护自家劳动成果。
当然也不是那么大公无私,梁山军伍退役,是大概率要分到地方,转地方治安或卫戍部队的。
说不上好坏,这是梁山对退伍军人,低级伤残士卒,比如掉根手指这种人的安排。
但是对这群百姓来说,捕快衙役,那就是顶天的高官了。还有转狱吏的,转税吏的,我儿子如果成了税吏,我可以不去欺负人,但是绝对不会再在村里被欺负。
这就是封建社会,法制,舆论都不完善情况下的必然需求。
所以很多人想当兵,因为肉眼可见的好处很吸引人的。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在当兵阵亡的风险不大,看得见的好处又很大的时候,组团申请当兵就是正常的选择了。
而有了兵员,还有一群领兵的头领的渴望。
不打仗怎么实现自身价值?
不早晚被那群读书的压在身子底下?
在赵鼎开始组建济州岛文官管理体系开始,文武之间就必然要有矛盾。
或者说有人就有矛盾,大小不同罢了,以前看上去没矛盾是因为梁山只有“武”,那自然只有各头领之间的小矛盾,小到盔甲甲胄分配,再到脾气秉性不合啥的。
有了“文”那就麻烦了,资源分配,权力争夺,都是矛盾点。
哪怕王烨简单粗暴的把文武之间做了区分,也总是会有矛盾在的,比如指挥使跟知县各自给多少俸禄军饷?
以前不存在这个问题,因为之前梁山的钱除了寨主挣的,那就都是靠武力值抢来的,那自然是可着能打的那群人霍霍,喽喽的赏赐,甲胄打造,买牛筋啥的,都是对武力体系运转的投入保证。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梁山开始收税了。
人家不仅开始有产出,也开始提一些正常的需求。比如,为了更多的税收,我们要建设市集征收商税;为了军粮保证,我们要开垦良田,光一个月的徭役已经不够了,我们需要申请钱,做水利体系建设,挖渠打井;要想富先修路,寨主说的对,我们申请一笔预算,做济州岛,光州道路体系建设···
合情合理,有需求有规划,甚至还有产出预测···
只是这方案中最后浅浅的提了一下,暂缓扩军,给梁山脆弱的官吏体系喘口气。
文章写的花团锦簇,有理有据,就是许贯忠看到的时候,都觉得赵鼎和蒋兴祖说的真特么对。
所以···
所以梁山一群头领都觉得还是扩军好。
只能说,朝廷以文治武的战略对武人的压制太狠,然后在梁山这个小团伙里面,反弹的厉害。
就是许贯忠,作为高丽军方代表抗鼎军师,那也得赞同扩军。
不能因为你年后写的规划好,俺就调整俺的作战规划不是。
所以高丽那边年初开战了。
除了一开始对昌原的谋划,实际上战场上后半段,完全是意外,能打下来可以,打不下来也每关系,梁山步子走的太快也不是一个人的看法,所以许贯忠也是同意休整的,只是昌原离济州岛太近,为了一个稳定的济州岛,许贯忠才决定出手的。
进攻是最好的防守吗~
如果不是弓裔这一第三方势力突然出现,许贯忠压根不会对庆州和尚州给出那么大的军事压力。
保证春耕时昌原附近能把粮食安心种下去就可以了。
结果出了点意外,如今海州打下来了,庆州和尚州什么时候打下来,则完全看许贯忠什么时候完成军队整编。
如今扩编后的军队正卒就有六万士卒,再有朝廷资助的这一波甲胄,甚至能达到五成以上铁甲披甲率的精锐部队,再抽调个几万民夫辅兵,那就是整整十万大军。
要知道这此扩编的预备役,大多是去年许贯忠在整编灾民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训练了的,训练时长一年,整编扩军对整体军队的战斗力影响并不大。
换句话说,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王烨就必须要考虑这么一股军事力量,下一步作战目标应该在什么地方了。
这种动辄死很多人,甚至会对梁山造成极大影响的战略决策,也只能是和四位军师,杜壆,孙安等简单交流下想法之后,还是要由王烨自己决定。
这世上从来不乏聪明人,也不缺少聪明而且有心的人。
比如王寅!
“寨主有心事?”王寅放下了茶杯问道。
断金亭又不是王烨私属领地,平日里也有人在此处赏景的,王烨想来此处散心的时候,就遇到了王寅。
“嗯,王兄看这景色如何?”王烨笑着点点头,在王寅对面坐下。
“也不是为看景,只是看那一片墓碑,心有所感罢了。”王寅指着断金亭西侧山坡说道。
那里算是梁山烈士公墓,阵亡的士卒基本上都埋在那了,就在断金亭西,勉强也能看到八百里水泊胜景。
李助和樊瑞都说这地方的风水不错,想来是真的风水不错的。
王烨有些沉默,这几日又新添了近千新坟。
看王烨面色有些不虞,王寅劝道,“寨主莫要感伤,小可自江南来,一路所见,盛世之下,也多尸骨弃于荒野的,乱葬岗处处都有,兄弟们能有个安稳的长眠之地,已经很不错了。”
“非是感伤,我自杀人如麻,手下人命应该是山寨头领中最多的,哪里就会感伤这些了,只是死了人,总是不好嬉笑的,装个沉稳的样子罢了。”
“寨主还愿意装,就还不错,这世上多是大人物,连装都懒得装的。”王寅道。
王烨微微皱眉,这话意有所指啊,“江南百姓日子很难吗?”
王寅微微摇头苦笑,“挺难的,赋税重不说,关键是吏治也不清明,寨主也曾游历天下,自然也知道天下乌鸦一般黑的道理。”
“倒是不曾真走遍天下,歙州倒是去过的,只是当初无缘,不曾得见。”
王烨当初就是为王寅去的歙州,笑了笑,继续说道,“这天下吏治,大宋西边也就是传统西军范围,倒是还好,兵痞太多,滑吏不敢下手;东京城内,也大略还过得去,毕竟天子脚下;其余各处,倒是真贪官污吏横行,这其中吏倒是比官害民更重。”
王寅点头,道,“大宋优待士人,俸禄给的丰厚,所以官员倒是有些清廉的。只本朝县衙公费给的不够,养不得那么多吏。所以这吏员收入多是自筹,手中又有公器,自然就要在百姓身上找补回来。江南之处,读书人多些,自然曾经做官的也多些,所以这市井乡野多有一些强势人家,也就只能可着这无权无势之家欺负了。”
看似扭捏,实则拿捏。
随意的闲聊之中,是对彼此能力、见识的一种试探。
虽然已经是寨主和头领了,但是到底彼此之间并没有多少接触,而聪明人也多心高气傲,轻易不会服谁。
王烨也是历练出来了,等聊完风土人情,话题自然就奔着要害去了。
“主君何不取山东以自肥?”王寅突然问道。
这寨主就变成主君了,就是这么的自然而然,郎有情妾有意的,只要王烨不是特别不在调上,就会有这般展开。
王烨起身,看了眼水泊,说道,“山东本来没什么,但是招远很麻烦!”
“莱州招远?”王寅奇道,这地方怎么了?
“嗯,招远在莱州东南,与登州毗邻。此地产黄金!”
“多吗?”王寅问道,登州城外就是梁山基地,这黄金就那么放那?
“元丰元年,也就是三十多年的时候,大宋金矿分布在全国的25个州中,总的年产黄金共一万零七百两。”
顿了顿,王烨看着王寅,“而登、莱两州则有九千五百两,约占全国总量的九成。”
王寅一愣,这···
传统的山东地,是指京东东路与京东西路,山东半岛东边就是登州和莱州,西面睢州,密州,这四州属于传统意义上的半岛。
大宋立国以来,金银都少,一万两黄金按照现在的市价,是十六万两白银还多些,大概是三百万贯。
关键是黄金还是有价无市的东西,朝廷是万万不可能放弃的。
毕竟如今和辽国没什么摩擦,和西夏也是攻多守少,战略优势,那梁山要是割据山东,基本上就是跟大宋朝廷真的杠上了。
“此时非取山东之良机~”王寅皱眉说道。
“王兄从江南来,可听闻方腊其人?”王烨突地问道。
话题转的突兀,但是王寅也是个有想法的人,答道,“方腊此人我倒是知道的不多,此人乃是睦州青溪漆园主,世代富户,为人慷慨大气,于江南绿林倒是颇有人望。江湖传闻,他是食菜魔教的魔头。”王寅斟酌着说道。
“食菜事魔教我倒是听说过,不曾想他竟是魔头。”王烨微微皱眉,这事情牵扯到宗教就是麻烦。
“只是传闻。”
王烨一笑,罢了,不是明教的就好。
“这方腊是好汉,东南又因为花石纲有民怨,恐怕早晚要出乱子。”
王寅点点头,这寨主果然是对天下大势都装在心中的,说道,“恐怕不会太晚,如今方腊已经开始在招揽绿林豪杰了。”
“哦?”王烨一奇,准备的这般早的吗?
“歙州有一好汉,与我算是半个同乡,是个和尚,和鲁大师有些相像,绰号宝光如来,武艺端的了得,年前就投方腊去了。”
“呃~”
王寅看王烨面色有些奇怪,问道,“主君怎么了?”
“没事,就是觉得自己错过了万两黄金,心中有些难受。”
我的宝光如来—邓元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