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狐妖尸体不见了
张云凡回头一瞧。
只见表弟张景阳快步走上前来，身后还跟着七八个快班衙役，均是自己相识之人，为首乃是捕头王阶。
他转瞬便想明白，表弟刚才定是直接去了县衙。
“云凡，你怎的弄得跟个血人一样，没有大碍吧？” 王捕头道。
“我没事。”张云凡指着地上倪二尸体道，“都是这厮的血。”
众人顺着张云凡手指方向望去，方才注意到地上躺着的黑毛妖怪。
这黑厮全身几无好肉，到处伤口翻开，绽出里面黄肉红肉，甚是恶心。
“这就是那狐妖吗？怎的倒像个黑猩猩。” 王捕头道。
“这是又一个。”张云凡道，“狐妖在那红袖招，乃是妓女媚娘。”
众衙役皆面色一惊。
“云凡，这真是你所杀？” 王捕头狐疑道。
张云凡点头。
他知道众人心中疑惑。一个酒囊饭袋突然就能斩妖除魔了，换成他自己也会同样疑惑。
想必众人来的时候并未相信他能除妖，只当作他惹了麻烦，需要兄弟们来架势撑腰罢了。
然而眼前黑妖尸体尚在，又不由得众人不信。
“此事事关重大，我等先分一半人带黑妖尸体回衙门。” 王捕头道，“其余人去红袖招，云凡你也一起。”
“慢着！”一喽啰见衙役开始抬倪二尸首，按耐不住高喊，“大人。除妖乃八荒卫之事。与你县衙何干？”
王捕头故作疑惑道，“尔等是何人？”
“我等乃八荒卫前所校尉。”
“那尔等为何不着战服？我看尔等倒像是贼人。”王捕头提高嗓门，“来人呐，一并押回县衙大牢。”
“你…你…你，好好好，我倒要看你怎么收场。”喽啰气极反笑，也不反抗，束手就擒跟着回了县衙。
张云凡跟着王捕头几人回到红袖招。
此刻距离张云凡离开红袖招不过半个时辰不到，然而红袖招中早已恩客散尽，平静如常。
老鸨见到四五个官差气势汹汹进门，连忙媚笑着迎上来，骚里骚气道：
“哟，各位差爷，一大早什么风把您几位吹来了？小安子，安排几位差爷里面坐。”
张云凡感到一丝不对劲，之前这老鸨见死了媚娘着急得倒像是死了她亲娘，这会儿转脸功夫就改性了？
“休得胡搅蛮缠。”王捕头冷声道。“你这里死了人，我们接到报案过来调查。”
“呸呸呸！”老鸨提起绣帕捂嘴，嗔怪道，“差爷，大清早可不兴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王捕头悄悄睃了张云凡一眼。
张云凡表情坚定，微微颔首点头。
王捕头道，“你说不曾死人，那我问你，媚娘何在啊？”
“哎呦，差爷。那您可来的不巧了。”老鸨叹了一口气道，“媚娘前脚才给一个主顾恩客给赎了身，马车刚走了不到一炷香时间。”
“一派胡言！”王捕头听到这话，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气得吹胡子瞪眼。
“来人呐。押了这老鸨回巡捕衙好生审问。”
两名衙役唱喏，一左一右押了老鸨。
“大人，老身句句属实，何罪之有啊？”老鸨号道，“只怕大人怎么抓的老身，最后还得怎么把老身送回来。”
张云凡跟着王捕头又去媚娘房中查看，发现房间收拾一新，甚至各样物件都换了。
另外，整个红袖招里里外外也没人见过媚娘的贴身小婢。
……
巡捕衙东厢房中。
老鸨双手缚铐跪于地上，王捕头端坐案前，张云凡侧立身后，一书吏坐于侧案执笔记录。
“姓名。”
“柳如花。”
王捕头惊堂木拍案，喝道，“媚娘尸体现在何处，速速从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
“大人若想屈打成招，动手便是。”老鸨头一扭，眼一闭，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张云凡见此，悄悄在王捕头耳边低语几句。
王捕头微微点头，令身侧另一衙役悄悄退出房间。
不多时，一衙役敲门进来。
“报。大人。城南发现媚娘贴身小婢。”
“哦？小婢现在何处？”王捕头惊喜道。
老鸨闻言上身一哆嗦，抬头往案上偷望。
“小婢身受重伤，却才刚带回衙门救治，郎中说只怕…”
“只怕如何？”王捕头紧张道。
老鸨更加紧张，双手捂住心口，铁铐晃动击打在一起，发出一阵清脆的哗啦响声。
“只怕要一个时辰才能醒来。”
王捕头松了一口气，笑着连道三声好，便吩咐张云凡先押了老鸨回大牢。
老鸨顿时如丧考妣，一屁股胡乱拍在地上。
待张云凡拉起她往门外走，老鸨方才回过神来，扭头高喊道，“大人，我招。”
张云凡与王捕头相视一笑，重新回到案前。
这老鸨如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全撂了。
原来，老鸨进入媚娘房中不一会儿，便遇见一位主顾恩客，唤作白公子。
这白公子交代老鸨对媚娘之事须得守口如瓶，否则必然回来取她性命，而后便吹起一道怪风把媚娘并小婢卷走了去。
老鸨吃他吓唬，又知道他不是凡人，便编了个小婢发疯胡言乱语的理由遣散了看客，又对外说媚娘被恩客赎了身。
依照老鸨描述，让书吏画了画像，张云凡押了老鸨回大牢暂行关押。
大牢中，八荒卫的几个喽啰校尉东倒西歪地倚靠在墙上，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就在张云凡把老鸨关进牢房后，典史周名带人进来，命人打开八荒卫几人牢房，放人。
八荒卫几个喽啰吹着口哨，趾高气昂大摇大摆出了牢门。
个别不服气的还挑衅地瞅了张云凡几眼。
周典史见张云凡也在，便道，“云凡，你随我来。知县相公要见你。”
张云凡拱手唱喏，跟着一道出了牢房。
两人一路无话步行至县衙三堂院中。
院中，知县宋文斌正在催促着壮班衙役搬运大箱小箱上车，见到周典史并张云凡二人前来，笑道：
“周典史来得正好，货物都已备齐，午后即可出发。这个就是张云凡吧？”
周典史拱手称是。
张云凡作揖唱喏。
“嗯，不错不错。”宋文斌抚须眯眼笑道，“想不到我县衙之中有此人才，却是埋没了这许久。此次押送生辰纲，你可为开路先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