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陈年往事
不知何时，燕洵与陈毅龙已然罢斗，众人一同回到汴京。望着延兴帝与陈洛书激烈的战斗，皆惊讶不已。
“这二人为何如此？莫非是要毁了整个汴京不成？”燕洵眉头紧皱，向着旁人问道。
“回老祖，我等也并不知晓，陛下与陈家主话不投机，说不上两句便斗了起来，至今未曾停歇。”
旁边一位年长的供奉恭敬地回答道。
“陈小子，你可知晓？”燕洵又询问站立在一旁的陈毅龙。
陈毅龙摇头说道：“我父亲近日确实有些反常，我曾与他约定好，让他留在陈郡以防不测，至于他为何会现身在汴京，我也不得而知。”
众人相距沉默，看着远处惊心动魄的战斗，皆是担忧不已。
战场上。
延兴帝纵身疾退，持剑而立，凝视着受伤的陈洛书，冷然道：“陈家主，孤已与陈小子有约，不再追究桐云关之事，方才未下杀手，否则今日，你休想离开汴京。”
“要你手下留情？”
陈洛书怒喝一声，刀势不减，直劈延兴帝。
延兴帝侧身闪过，厉声道：“不识好歹，若非吾儿无恙，平安归来，又有陈小子的赤诚，否则，你陈家必与你共赴黄泉。”
两人再不言语，再度激战。
场外，陈毅龙目光紧盯着父亲的一举一动，适才他察觉到父亲的身体似有异样，但具体何处异常，却又难以言明。他只得在旁紧盯着，用心感应父亲身上的气息。
随着两人碰撞越加激烈，陈毅龙的感觉也越加强烈，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
突然，战场中央，陈洛书挡下延心帝一剑之后，嘴中瞬间吐出一口殷红的血液，整个人被延兴帝的真气击得倒飞出去。
“不好！父亲！”
陈毅龙疾步上前，来到陈洛书身侧，赶忙将仍在呕血不止的陈洛书扶起。
延兴帝见陈洛书情况突发异常，当即驻足，双目紧凝，死死盯着倒地的陈洛书。
众人见状，纷纷围拢上前。
陈毅龙掌心真气激荡，注入陈洛书体内，查探其体内状况，少顷……
“这怎么可能？为何会如此？”
陈毅龙脸色惨白，看向自己的父亲，骇然说道。
陈洛书神情萎靡，望着陈毅龙，勉力一笑：“莫要如此，为父命数早该尽了，今日不过是服下一枚丹药，暂时有了九品实力，如今勉强支撑罢了。”
“那父亲为何不早些告知孩儿，为何直至今日才……”
陈洛书摆手，立即打断了陈毅龙的话语，随后朝着围绕周身的一群人看去。
最终，陈洛书的目光停留在延兴帝身上。
陈洛书这才开口道：“今日我过来，就是想告知你燕云一件事。然而，你似乎将那件事给忘记了。”
一旁，见陈洛书是对自己所言，延兴帝眉头紧蹙，疑惑道：“究竟何事？”
陈洛书见燕云仍不明就里，叹息一声，缓缓说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寻找那个宗门，数日前，得到消息，那个宗门，已经寻到。”
陈洛书话毕，延兴帝即刻抬头，惊讶问道：“你是指十余年前，那几人的宗门？”
“正是，就是他们。”陈洛书点头。
“是哪个宗门？位于何处？”延兴帝赶忙上前几步，至陈洛书面前，急切问道。
陈洛书见状，苍白的脸上露出讥笑，嘲讽道：“我本以为，你会比我更焦急，也会派大量人手寻找。如今看来，是我高估你了，这十多年来，你竟毫无作为，哪怕在整个太元境内寻找一番。”
“这”延兴帝面露愧色，随后叹息一声，恢复常态，幽幽说道：“孤虽为一国之君，但亦有顾虑之处，有些事，自然难以办到。”
“难以办到？说到底是你害怕了。”陈洛书嗤笑一声，毫不留情道。
延兴帝闻言，没有在反驳，只是静静的看着陈洛书。
众人见延兴帝与陈洛书一问一答，多数人皆不明所以，只有少数几人，隐约猜到一些。
后方，燕无忌轻轻推了推站于身前的燕无疆，低声问道：“大哥，父皇他们所言何事？我为何听不明白？”
燕无疆见三弟的询问，回首轻叹：“此事已是十余年前，当时你尚还年幼，不记得也属正常。当年大哥不过六岁，倒还记得些许。”
“哦？大哥快与我讲讲。”燕无忌急切道。
燕无疆见三弟如此模样，叹息一声，才缓缓言道：“其实，这件事情，亦与我们母亲有关。”
语罢，燕无忌神色一怔，脑海中即刻浮现出那道熟悉而又模糊的身影，那正是他的母亲。一时间，情绪复杂，无以名状。不过，随着燕无疆的简略叙述，燕无忌方知当年竟有如此大事。
十多年前，延兴帝之妻，即大梁皇后，与陈家陈洛书的妻子，二人乃是师姐妹关系，且私交甚好，时常一同出游。
然而，某次游玩途中，大梁皇后与陈洛书之妻竟被几名外出游历的宗门弟子发现，直接将其掳走。
延兴帝与陈洛书得知后，立刻带人追赶。
虽然最终追上，但双方实力太过悬殊，陈洛书因救妻心切，被一掌击飞，险些丧命。
宗门弟子更是威胁延兴帝，扬言若是再敢追上来，整个大梁将不复存在。
然而，此等狂妄威胁之语，硬是令延兴帝不敢再发一言，沉默伫立原地，甚至还阻拦了欲再度上前救人的陈洛书。
也就这样，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几个宗门弟子将二女掳走，去向不明。
如今听他们言语，好像是找到了那个宗门。
燕无忌深沉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父皇，原来在父皇心中，竟深藏着这样一件事。难怪此前他多次拜见父皇时，父皇总是站在雕窗边发呆。
一边是整个国家，一边是自己的发妻，任谁面对如此局面，都会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陈洛书见延兴帝这般模样，叹息一声，继续道：“我当初挨了这一掌，已伤及根本，药石无医，只能每日靠着丹药苟延残喘，如今连丹药也渐渐失效。”
“所幸近日，我终于得到了那个宗门的消息，能在临死之前，寻到她们的下落，我也算死而无憾了，只是可惜，我恐怕撑不到再见到她的那一刻了。”
陈洛书言罢，侧首望向一旁搀扶着自己的儿子，勉力支撑起身躯，一脸肃然道：“毅龙，为父有一事交付于你。”
“父亲但说无妨，孩儿必当全力以赴。”陈毅龙的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他万未料到，父亲的身体竟已崩坏至如此境地，若是能早些察觉，或许就不会有今日之局面。